浮生飄絮（ 156 ：風雪夜 . 幼柏）

 

（山靜）

一個冬夜
一場暴風雪

前院的參天巨鬆
離臥室的窗前
就幾米之遙

在黎明前
終於拔根而起
側身倒下

感謝上蒼
它選擇倒下的方向
未壓著高壓線和房屋
它選擇倒下的時刻
沒砸著行車與路人
（一切都相安無事
否則不堪設想
再次感謝上蒼）

事後，後院的鄰居說
是他們聽到了悶響報了警

而我，卻睡著了
無知無覺
巨鬆倒下時發出的那聲
沉重，痛苦的歎息

幾年了，前院
撕裂的一個大坑
不知怎樣去把它填平

想種上家鄉的青竹
可它耐不活北國
漫長的嚴冬

想種上詩一般的垂柳
這個年齡恐已不宜
再刻意地去
舊夢重溫

家家喜種的梧桐
楓紅爛漫之後
得靠自己掃一地枯葉

種上櫻桃，或者蘋果
也得年年噴藥去蟲

左思右想
終於選了一棵幼柏
常青樹的秉性
所求不多，經寒耐璁
四季不改本色

隻要能存活
這第一個寒冬
幼柏就能在前院紮根
走完它的生命曆程

2011 2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