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飄絮（134：親愛的女兒）

  （山靜）

女兒，我親愛的女兒
當年，媽媽隻是一個窮學生
無錢為你買漂亮的衣裙
無能給你想要的玩具
有時候，實在不堪重負
還會生氣spank你。。。

等媽媽念完了學位
找到了第一份工作
心裏才稍稍安定
想著要給你一個大驚喜

終於等到放了寒假
一切公務都處理完畢
在白色聖誕的前夕，第一次
輕輕鬆鬆地，沒有負擔地
帶你去“shopping”

孩子，媽媽心裏有愧
你小小年紀飄洋過海
還從未有過真正屬於
你自己的聖誕樹

我們的采購重點
便是滿足你的心願
讓你挑選，選一顆大的長青樹
和所有你喜歡的的小飾物

白衣小天使，水晶屋，五色球
小提琴，雪花，星星。。。
應有盡有，我知道
你挑選的每一個飾物
都有你一個神秘的故事

回到租住的公寓
在鋼琴與客廳陽窗之間
你說，就在這兒
我們開始裝點你的樹

在貝多芬的“月光”中
我們快樂地忙活
大約兩小時後
掛上最後一根彩帶
我站在椅子上
把一顆大星星
安在樹頂，接上電源
Wa! 一下子點亮了
你的童話世界

當晚，我們就在樹邊
吃晚飯，看電視
直到夜深，你還不肯離開
說：媽媽，今夜
我想和樹一起睡覺

有些意外，我遲疑了一下
隨即點頭“Yes，可以"
便去裏間拿來枕頭被子
鋪在樹旁讓你躺下。。。

當晚睡得很沉，早上
起床來到客廳，女兒：
你還在沉睡
小臉蛋上漾著笑意

我想流淚，忍住了
想叫醒你，又吞了回去
女兒，親愛的女兒
你終於有了自己的聖誕樹
這年你滿了八歲

2010.1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