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天就亮了
傷懷日，寂寥時，試遣愚衷
聖約翰教會學校正在布置春天的盆栽。穿著整潔藍布衫的年輕女孩子們說說笑笑地一起幹著活。
一個臉龐清秀的姑娘抬頭看到了古雲良和小任，她用手擦擦額頭，抱歉地一笑，好像對自己幹活的樣子有點不好意識。古雲良想，年輕的女孩子像這樣家境好又有機會出來念書的，真是幸福啊。她們背後的家庭怕都是上海洋樓裏的主人吧。
因為校長正在和教師開全體會議，古雲良和小任兩個被帶到了一間比較正式的會客室裏等著。這會客室是個套間， 很寬敞的兩間房子。布置得很西化，沙發茶幾都很厚重考究，前麵房間的牆上是創辦人和曆任校長的照片， 裏麵房間的牆上是曆年來獲獎的教師和學生的照相。還配上了說明。這套會客室就像一個聖約翰學校曆史的小博物館。古雲良趁著校工去衝咖啡的空閑，隨意地觀看這些照片。
照片下的說明都是些英文字， 古雲良看不懂， 所以也就不太留意。
小任感覺無聊， 專門看照片上的女人美不美。 他踱到裏麵屋子， 突然大叫一聲， “老板， 你來看。”
古雲良走過來， 順他的手指看到裏麵屋牆上一幅不大的照片。 上麵一個穿著西式露肩白禮服的女孩， 麵容嬌美， 體態溫婉， 她一隻手裏拿著耀眼的獎杯， 另外一隻下垂的手上一把小提琴。 她從容可愛的眼神即使是從照片中看出來， 也還是那麽動人心魄。
“你看這個人像誰？”小任興奮地問。
“象賀太太。” 古雲良也很興奮。
那照片上的女孩當然比現在的賀太太要年輕很多。 但是不會錯， 古雲良非常確定， 這就是年輕時候的賀太太， 田鴛鴦。 那種有特殊藝術修養的儀態和臉龐， 不是任何長得相像的女人可以替代的。 古雲良現在明白了， 自己對賀太太所產生的特別的感覺就是來自於她獨有的音樂和藝術的內涵， 那不是任何一個漂亮女人可以靠外在的裝飾來獲得的靈氣和美麗。
難道賀太太曾經在這裏上學？古雲良感覺自己正在走出迷霧。 起碼有一線光亮， 雖然還很模糊， 但是足夠讓他認清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