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亂語2
(2010-01-05 10:21:59)
下一個
我從樓層裏下來,開了鐵門,突然聽見門外“沙沙”做響,原來是下雪了。
小寶與花妮總是比我行動迅速,我說過四條腿的奔跑勝過兩條腿的追趕,所以我的臭寶用四條腿的方式向天堂衝去,我那兩條腿的速度無論如何都無法企及到他身後。
沙沙的聲音越來越密集,我戴起連著大衣的帽子,躑躅在小區的園子裏傾聽雪聲,我判斷此刻落下的還隻是雪石頭。
這是一場真正的雪,先從雪米粒開始,然後是承載墜落重量的雪石頭,再然後會是輕飄飄的鵝毛漫天飛舞……
花妮在幹枯的紫藤花水泥架下來回穿梭,我故意把小寶的名字叫成臭寶,不期然臭寶離去前的脆弱砸在我心上,在彷徨之處隱隱傳遞紮針般疼痛——那曾經,我擁有的臭寶多麽調皮,多麽具有生命力,但是在這時,夜半落雪的冷冬裏我發現,他離開我就快一年。
我不停擔心埋葬他的泥土會被水衝垮,或會被雪壓踏。還記得去年我幾乎被雪壓斷的樹枝椏打中,那時我的臭寶還會與我吵架,那一天還有一個忠實的客人涉雪路來到店裏,我好象還打了市長熱線提意見怎麽沒有人來打落樹上的雪……那一天臭寶跟我鬧意見,就算是下著大雪他還是習慣性要求我帶著他出去溜達!我的臭寶,在的時候總是活力四射,隻是走之前卻連路都行不穩,我們幾次三番抱著他,幾次三番與他一同感受抽搐的絕望與痛苦……餘下的結局我不能用手指頭展示任何一個字,那時機終究還沒有成熟,嚐試的記錄始終會因為情緒的突然起伏而中止。
雪石頭打在我的帽子上,小寶從花壇裏竄出來,仿佛看見臭寶搖頭晃腦的大耳朵,這個大耳朵曾經還有一個小耳朵的朋友,有一天我在路上遇見小耳朵同她的主人,她主人問起大耳朵,我說大耳朵去外地了。大耳朵就是我的臭寶啊,我的臭寶隻是去了外地。
有一輛出租車打著大燈駛進我站著的那條路上,我趕緊呼喚小寶與花妮,脫口出來的又是“臭寶”。
這時真的開始飄起了雪片,我抬起手掌迎接,落入時感受她們的清冷,那時發現世界有些變暖。
……
“小寶,花妮,雪下大了,我們回家。”我拉開鐵門,再聽一次雪落的聲音,小寶與花妮循著我的命令跑進樓道。“臭寶,你也跟上。”我知道,他一直沒有離開。
我在關上門那刻,眼淚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