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46)
Bill醒過來,還在驚奇自己怎麽會躺在地上,他馬上感到胸悶得喘不上氣來,他試著爬起來,腰撕裂般的疼,好在他曾是個越南戰場的老兵,他踉踉蹌蹌地向家的方向走去,在deck上遠遠望見他的太太,驚恐地問,“你怎麽了,需要幫忙嗎?”Bill用盡力氣喊了聲,“Help”。
救護車來了,Bill被送到了醫院。
頭部開放性創傷,腰椎1-4 粉碎性骨折,四根肋骨也斷了。這是幾個月前的事,Bill在林子裏從18英尺高的梯子上摔下來了。
我在電話的這頭聽著,心裏默默地喊著,“我的天啊”!嘴上卻很平靜地問,“那你現在還可以走動嗎?”“得用步行器或者拐杖”,他答道。
Bill買的房子在林子的邊上。夏天,愛打獵的同事就會在他的院子裏紮個帳篷,回家時收獲一兩隻鹿是篤定的。盡管他總是在和郊狼,浣熊,鹿征戰, 可林子裏的一切都是他生命不可缺少的東西。他也種些果樹,蔬菜,養幾隻雞和火雞,還在院子裏自己搭了個噴泉。
因為傷得太重,他還得等待第二次手術。現在還得用嗎啡止疼。我能感到他喘氣還是很沉重。
可Bill就是Bill。愛動,離不開自然。手不動就癢癢。平時就是小傷不斷,中傷也不下火線。我想,即便這次傷得這麽重,日後他還會登高爬梯。
我們接著聊了彼此的生活,聊聊現任總統,頭外傷後的他依然對他跟蹤了20年的LENR的發展述說的十分精準。我常常想,為什麽中國人追歌星影星,而美國人卻是某一科研項目的紅粉。從二十年前我認識他,他就注意到了這項在1989年,由Martin Fleischmann(當時是世界領先的電化學家之一)和Stanley Pons開始的cold fusion研究。認定這一研究會為人類的能源問題找到一個解決的辦法。據他說,目前這一研究發展很快,DOE,NASA,Boeing等都加入了這項研究。
LENR代表低能量核反應(或有時是Lattice啟動的納米尺度反應),是指當某些金屬(例如鎳,鈀)在吸收氫或氘以及某些像熱,外部刺激施加電流時產生異常熱量的現象。
我們也談到了在波特蘭輕軌火車上行凶的白人至上的無賴。Bill風趣的說,那個傻瓜在法庭上大喊大叫,不打自招,倒是省了我們納稅人的錢了。感謝廣大的美國白人具有容納我們有色人種的寬廣胸懷。
Bill和我是君子之交,彼此隻談感興趣的話題。他幫過我兩次,讓我念念不忘。一次在醫院裏我遇到了一件不順心的事,別的同事在一旁勸我,而Bill卻把我帶到了醫院大廳的一座雕像前,讓我細細的觀察,我看了一會兒仍大惑不解,這時,他指了指雕像的手,我忍不住地笑了,原來那人有六隻手指。還有一次,我手臂有一大塊燙傷,久久不愈,他拿來硝酸銀,塗上後很快就痊愈了。
我倆說著說著,Bill突然壓低了嗓門說,“糟糕,我的寶貝貓叼著一隻大耗子回來了,大概又要做壞事了”。Bill的貓極為漂亮,黑亮亮的毛,一雙藍綠色的爍爍發光的眼睛,和Bill一樣是郊外型的。
我倆接著聊天,“他把耗子放下了”,“ 不好了,耗子動了” Bill有些沉不住氣了,“糟糕了,它開始滿屋子跑了”,Bill徹底崩潰了。
“對不起,我得去捉耗子了”,
“可你的腰?!”我擔憂的提醒他,
“顧不了這麽多了,我太太怕大耗子”,
唉,還是那個Bill。
謝謝你的祝福。
我很喜歡Bill,雖然他和我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人。
同意
一個有個性的人。
我怎麽進不了你的博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