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美國時,我是那樣的想家,想得不行時,就拿出原來家裏的那把門鑰匙,在手裏細細的摸索,回味著那曾經重複過千百次的開和關。 以前的那個家,我們為它花過很多的心思,上好的硬木地板,時新的家具,每個細節都很妥帖。可是那個時侯,有著太多的煩惱,複雜的人際關係,思維和現實的落差,那樣一個精致的家啊,安不住我們的心。
老話說“樹挪死,人挪活”,一咬牙我們來到了美國。慢慢的我們又有了一個新的家,簡約而樸實大小適中,一住呀又是十幾年,就這樣,就把以前的那個家看淡了。
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才能夠把一個新地方認成是家呢,就沉下心來一天天的過吧。住久了時間好像在你的身上慢了下來,隻看見它在你的周圍的事物中飛快的流失,便感受到那種 “鄉間才數日,世上已千年” 的落差。漸漸的,那裏的空氣,陽光,水土都熟悉你了,知道你的誠懇本分;那裏的道路承載著你堅實的腳步,嗬護在你每天的必經之路上;那裏的天空,被大樹們分割開來,一個個疏離的多邊形,總是祥和的貼在那裏,我們的家就安穩的坐落在下麵。
也許有人到老都找不到家的感覺。一個人心中的家,不僅僅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而是你和你的家人,常年累月的在裏麵磨磨蹭蹭的渡過,也許清貧也許富足,那屋子的角角落落裏,散落著珍珠般的細節,別人無法看到也無法體會。這樣的家牽掛著你的心,無論走到何處,你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我們把以前的房子賣了,那些上好的家具都送給了朋友,也許有一天回去,在朋友的家裏還能見到,我會對它說一聲:你好呀,老夥計。
家是一葉扁舟,載著我們渡過此生,孩子來了,長大了就離開了,老人來住住又走了;家也是個道場,待久了你的心就圓潤了,男人收起自己的鋒芒,女人管住自己的舌頭,早早晚晚的向你投過憐惜的一瞥,這樣的家就有了永恒的意味,有了天長地久的感覺。
另一個是人心中的安全感,也很重要,也有人到老都找不到安全的感覺。少時父母的教育會對一個人的一生,這兩個感覺有不可估量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