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訥
性情人生
正文
今年的母親節在周日。氣氛從周五就開始氤氳了。我正在廚房裏鍋碗瓢盆交響，小女兒叮叮咣咣，肩上小書包，手裏小水壺，小藍裙白恤衫，從幼兒園回來了。
就有一陣風，清甜香脆地撲向我。
“媽媽、媽媽、給你的。。禮物。” 她高舉著一個玻璃瓶到我跟前，臉蛋紅紅的，花朵一樣。
我照例忍不住，俯下身捧住小臉，啵了她一下，她掙紮著要我看禮物。
“這是誰做的？”我明知故問。
小人兒刷地高舉起手臂，用力點點頭，一個驕傲的“我”
恩，很漂亮，瓶子蓋上的“ｐａｓｔａ ｐａｓｔｅ”的字全細心地用各種顏色的小珠子小豆子覆蓋了，那是我昨晚洗淨的，說幼兒園要帶回去，有用。
“謝謝你！”我笑了。
“不客氣”，剛滿四歲的小人兒抿嘴頷首，不好意思地客氣了一下，脖子仰了半天，肯定累了。
然後就自自然然，有點急切地請求道：
“裏麵的糖果可以給我嗎，可以嗎？”
“當然了，不過要跟姐姐ｓｈａｒｅ ｓｈａｒｅ啊”
“嗯！謝謝媽媽”
又一陣風去了。我的叮囑不知道追不追得上：“現在不可以吃哦，不然等下不好好吃飯了。。。”
“吃飯了，吃飯了”我推開大丫頭的房門。忽然想起又忘記敲門了。
門上貼著各種方式的標示。意思隻一個：“非請勿進”、“請先敲門！請！必須要”。又不同了？這門上的風景真是日新月異。最早是我貼上去的雷諾阿畫的清秀少女像，後來漸漸多了密碼鎖按鍵、一對大眼睛―――大丫頭告我是瞳孔掃描處、還有按手印處，本來地上還有尺寸不同的4種腳印---連她自己也要履行，是不能通融的規矩。因擦地板弄濕數次，損耗嚴重，大丫頭畫的太煩，就把這道手續去掉了。眼見這門後的世界，慢慢變成了別人的禁地，她的天下。
“媽（讀為媽）----媽（讀為馬）”，大女兒果然慌亂地嗔怪我，用胳膊肘掩蓋桌上的東西。卻沒有要我退出去，重新敲門。卻抱歉地笑笑：
“人家在準備母親節的禮物啦。。。不過現在不能看，等哈，星期天！”。
大丫頭跟我到了廚房，小丫頭跟在姐姐後麵。聲音卻不落後，
“媽，你喜歡我的禮物，對嗎？ ”這個“對嗎”的腔調好像是學誰的。小丫頭嘴角上有巧克力的殘餘。
“喜歡，當然喜歡。”
”我給你的禮物可不是吃的東西，你到時就知道了，不過，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大丫頭看了看妹妹，有點清高不屑地。
“隻要是你給我的，我都喜歡。”我動感情地說，說完就後悔了。。。
“要是臭襪子呢？ ”
“哈！某人別忘記她的生日就是母親節後的第二天，除非她也想收到臭襪子禮物，還是上星期的，爸爸的。”
某人果然就泄氣了。薑還是老的辣。大丫頭相貌美，脾氣也有點朝美人方向靠，唯獨在我麵前，施展不開，我有時很不忍，想我實在不是個溫柔的好媽媽。
“我可是花了3塊半在文具店買的，我的零用錢呢。”大丫頭是金牛座的，據說這個座的人愛錢。“很貴的呢，你一定要喜歡阿”
“我肯定喜歡，因為你有心省下你的零用錢，想到了媽媽，媽媽不知道多開心！”我說的是真話。
周六早上，爸爸要帶著兩個女兒下樓去買早點。我還在忙著趕論文。敷衍著說“好，去吧去吧，我要豆漿油條”。
誰知到了門口，小女兒忽然停住了，不肯穿鞋子。扁扁嘴，冒出一句，“媽媽。。。一個人在家。。”眼圈兒竟紅了。我趕緊過去摟住她，拍拍她的後背“沒關係，等一下就回來了！”我心還在我的論文上，想趕快回去寫。
她忽然回頭，對爸爸和姐姐搖搖頭，說“不，我不去了，我要跟媽媽在家，不然媽媽一個人”
大家都有點愣住了。
“爸爸可以抱你的”我以為她是不想自己走路，又怕爸爸不抱她。
小人兒想了想，還是搖頭，過來摟住我的脖子。
我心裏有個柔軟的地方動了一下，把我徹底從我的論文拉回這小人兒身上。
“好，那你陪媽媽留在家。”我抱緊她。
她點點頭，在我耳邊用最美好的聲音說了一句最動聽的話，
“媽，不怕，我管你。”
母親節就在明天，我真的好奇大女兒的禮物。人生有期待多麽好！
雖不能至，心向往之。謝謝你。
響地你來過了？ 也祝你母親節快樂！謎底馬上揭曉。。。
嗯，美好！踏實！
Happy Mommy's Day! Super mom. What did she get for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