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和超的故事 (2)

我貼了上麵一小段, 珊也在看. 我問珊,你覺得超在看嗎? 她說不會. 因為他不是個喜歡上網的看東西的人.而且, 有些事情, 他會避免看到.

"你真了解他呀."

我告訴她這篇是寫婚外戀的八卦,前麵是不是跳過. 她一聽,很不滿: "不早說. 我和超難道隻有那一段嗎?"
"那寫哪一段?"

挑幾段吧.

先寫那個上午,超風火火臉都沒洗,又是坐了連夜的火車,疲倦,興奮地衝到珊的宿舍.不巧,珊的媽媽也在. 珊的父母住在城邊,是菜農,常帶著菜來城裏集市上賣.超站在門口,珊的媽媽說:這不是XX的兒子,他來這裏幹什麽.

珊的臉立即通紅. 媽媽也就猜出了一半. 珊媽媽端出了茶,超拘謹地說不出話來. 估計他預想了很多尷尬鏡頭,衝動訴說的鏡頭,沒一個計劃珊的媽媽也在的場景.茶喝完了, 珊對媽媽說:我帶同學去體育場轉一下啊.
體育場是我們那個小鎮唯一一個公眾遊樂的地方了, 人很多,很多孩子在那兩個髒髒的鐵架子上爬來爬去.
珊和超就在體育場裏轉了一圈有一圈.

我問:珊,你們當時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 他問我工作的事. 我問他上研究生的事."

"正事一點沒談."

"沒, 也許都不知道怎麽談吧. 直到最後,超停下來說, 你別擔心, 總會有辦法的."

總會有辦法的. 這一句我也記得. 後來的珊經常提起這一句. 就這一句, 讓她覺得世界敞亮,無論多難,都可以走過去. 因為:他總有辦法的.

電話上我逗珊:"你們拉手了沒?"

"拉什麽手, 那個年代,又是白天."

"你們晚上沒見麵?"

"當天晚上他回家吃了飯,又跑來找我. 我們還是在體育場轉圈. 他唱歌給我聽" 我樂起來。 想起超唱歌的樣子.

"晚上拉手了嗎?"

"怎麽可能. 拉手都是下次見麵了。"

珊對我把超寫得那麽好看很不滿. 覺得他其實沒那麽好看. 今天看那個年代的照片,超穿著白色的小領子襯衫,褲子也破破的,高中時候臉上剛冒出胡子. 珊笑， “今天看上去, 覺得跟逃犯差不多吧？”

"可是, 當時我們都覺得他是好看的. 是不是?" 珊沒有否認。

後麵的一年,就開始珊和超靠通信的戀愛時光.我在省城的銀行裏上班. 每次珊到北京看超,都會先在我那裏住一個晚上. 珊上火車之前都要問:我穿這個好看不好看.

一次珊給超織了件毛衣帶上, 回來的時候, 自己身上穿了一件超給她買的毛衣.兩件顏色竟然是一樣的. 珊甜蜜地說:兩個人在街上轉啊找啊,特意找了一樣的,穿成情侶裝.

還記得珊給我信上寫:我記憶中的北京都是在超的自行車後座上.

第一次拉手也是在自行車後座上.

她坐在後座上. 不象別的情侶那樣手放在對方腰間. 羞澀的珊用手拉著後座. 超拉了她的手, 放在自己腰上,她沒有退下來, 心砰砰地跳,覺得人整個飄起來。倆人什麽也沒說,下了車,超拉著珊的手去小吃店裏吃飯.

"當時覺得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和他, 兩個人拉著手, 在人群裏.強大,覺得擁有整個世界,覺得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又緲小,無人知道我們是這麽甜蜜,偷偷地歡喜. "

倆人一起吃北京早晨的油條,豆腐腦.手拉上放開, 放開拉上,滿手的油,最後,超,緊緊地握了一下,在珊耳朵邊說:你再也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