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國慶遊行“遊泳大軍”

                       
                               2009 年“十一” 女民兵方隊
 
                            

看六十周年國慶大閱兵轉播，靚麗的女民兵方隊在天安門前走過，颯爽英姿，亮麗多彩。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想當年，六十年代時，“十一”天安門都會舉行國慶遊行，其中隊伍裏的“遊泳大軍”最受歡迎。走到哪兒，都一片掌聲。現在想想也是，當時的人們到哪裏去看幾百個穿著遊泳衣的大姑娘和穿著遊泳褲的小夥子，光著腳丫子，仰頭挺胸得走步哪？怪不得那麽受歡迎，令人印象深刻。

我也曾經是遊泳大軍的一員。

十月的北京天氣已轉寒，但“遊泳大軍”身穿泳裝，光腳以正步方式走過天安門，即便下雨、渾身已凍得哆嗦起來，也都咬緊牙關保持隊型。盡管現在看起來很傻很天真幼稚，可當時北京中學生們，至少在我們的母校，對集體“榮譽感”、集"意誌力"的還是很高度認同的。

參加遊行的學生也需要選拔。記得那時參加體育方陣中的“遊泳大軍”，班裏一共隻選上了十來個人，“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又要看政治條件、家庭出身，又要求有身高，“女生都得一米六以上”。我可能因為是高個兒，也多次被選中。

遊泳大軍的服裝，是一身紅色的連身遊泳衣。不過我們經過天安門時並不需要做遊泳動作，而是以正步通過，從東標語塔走到西標語塔，有800米的正步，頭向右甩，和受閱的士兵們相似。

所以，離“十一”還有三個月時，從暑假開始我們就已經開始了正步操練。北京的酷暑烈日當頭。在七八月的烈日灼烤下，在毫無遮擋的天安門廣場上，在軍事教官的嚴厲口令中，學生們一步一動地按軍人標準抬腿、擺臂，周圍常常有同學暈倒。尤其我們女孩子們當時哪裏知道什麽是防曬油，個個曬得黑裏透紅。滿臉雀斑。操場上，先是訓練10人一排的隊伍，後來增加到15人，30人，最終是60人的大橫排麵。先是本校在天安門廣場上練，後來是幾個學校的隊伍合起來練，然後是區裏的合練，最後是全市性的通宵進行的大彩排。這麽多的人肩並肩走成一排，竟然能完全走成一條直線而不變形，全仗數月如一日的艱苦踢正步。至今我高興起來，還會踢起正步來，那段艱苦訓練的成果，居然已經融進了筋骨之中。

到國慶節那天，我們是早上五點就已經到達了東交民巷附近的指定地點。早上八點以前，我們還可以坐著，可以上廁所，等到10點鍾快到的時候，就要脫去毛衣外褲連同鞋襪，隻穿遊泳衣。既然是“遊泳大軍”，當然要光著腳，我們是光著腳“啪啪”正步走過天安門的。我不記得腳被磨痛，隻記得開始在東單時人人凍得嘴唇發紫。但走著走著就不冷了。65年十一還下雨了。雨水打濕了全身。我們不能抹臉，保持著隊形，還要在雨中高呼著“祖國萬歲”“毛主席萬歲”的口號，走到電報大樓，路邊人山人海，掌聲雷動。到了西單，隊伍一散，趕緊到校車那裏找衣服找鞋，已經凍得渾身打哆嗦。

那時，我排在女校女生最後一排。多年後才得知，我家老D原來就排在男校男生第一排。其實曾經距離很近，不過當時是相逢不相識。

當時的我們是恨不得把後排男生的眼睛都蒙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