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驗（三十一）

很快就四月底了，春暖花開的季節，雨也剛剛顯懷，大部分係裏的都不知道雨懷孕。麥克連值兩長班，雨星期天就沒見到他，挺想的。星期一的周會是八點，雨奇怪會議室的門怎麽關著，一推門裏麵一片喝彩和口哨兒聲，麥克正單腿跪著，雙手舉著一朵玫瑰:嫁給我，好嗎？麥克用中文說的，實驗室的聽不懂也能猜到。雨心頭一熱，眼淚就下來了，玫瑰和麥克在瞬間模糊了一下，嗯，很輕的一聲，接過花。實驗室的一片歡呼。麥克幾乎從地上蹦起來，趕緊拿起花芯裏放的鑽戒給雨帶上，幫雨搽了幾下眼淚，吻了良久。然後麥克說還得回中心，下午見。雨去衛生間靜了幾分鍾才繼續開會。中午自然得向雲和霞通報。她倆都興奮異常，說不然Memorial Day就結婚算了，免得後麵行動不便。雨說她回去和麥克再商量商量。

晚上雨六、七點回家，麥克已經做好了飯。雨說起雲和霞的提議，麥克說當然好了，他也在琢磨這事兒，本來要回來和雨商量。雨說自己也不是二十多歲的少女，不想規模搞得太大，現在這身子，彩排、準備什麽的太累，時間也不允許。麥克說他去聯係看看，自己常去的社區教堂就好，隻請親朋好友，舉辦完儀式，大家走回來慶祝就好。雨說:盡快落實了，還得讓她爹去簽證好過來。麥克星期二三就聯係好了。雲和霞張羅著周末帶雨去挑婚紗，雨不太喜歡逛街，去了一、兩家挑了一件，就讓麥克得空去那家做燕尾服。

梅忽然有天收到比爾的電話，緊張地問他好不好，就怕他出事兒。結果是比爾被調出戰區，去後方基地做支持工作，人完好無缺。梅心裏終於能放心不少，霞和霧就更安心多了。她現在和傑克的太太經常在基地醫院共事，這消息也很讓傑克的太太欣慰，一再說傑克在天堂都會為他們倆高興的。

雨和麥克的婚禮如期舉行，雨的父親運氣也好，婚禮前兩天趕到，山還備了份厚財，說替雨的父親出的嫁妝。麥克沒什麽親人，老丹和雲他們家和中心幾位年輕的實習醫生、護士同事就算麥克這邊的。雨請了係主任和幾個要好的同事，霞、霧和梅一家自然算娘家人。雨實驗室的也請了，但一再重申不讓他們各人送禮，不許他們一起花錢。結果不知道誰的主意，用實驗室的一些廢品或多餘的材料高壓高溫消毒以後作了一個代表複合體結構的大致模型，遠看還以為是倆人接吻的小雕塑，特有創意。雨喜歡得不得了。雲因為也大著肚子，豁出去作伴娘，也不顯得新娘子那麽顯眼。教堂的牧師也沒有意見。因為賓客都很熟，客套的步驟都省了，好讓雨和雲都別站太長時間。簡潔、明快的儀式很快就圓滿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