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珠穆朗瑪

憤怒的珠穆朗瑪

 

誰說

沒有比人更高的山

 

飛滾的巨石鋪天蓋地的白雪

曾經是多麽的純潔安詳

而今憤怒地壓在挑戰高山的勇士們身上

號叫呼喊的聲音如此微弱

在最高的山峰上在離天最近的山峰上

也無法感動蒼天

勇士們的心靈

也被雪崩狠狠地嚴密地密封住了

逃逸出來的隻有細微的歎息

 

死亡在這個時候並不是最另人關切的

我們人類的弱小我們心靈的渺小最最殘不忍睹

天裝不下人 人裝不下 心

心裝不下我們自己

而我們自己站在最高的山上

大喊著沒有比人更高的山

這時候 我們的心比我們的肉體

又小了許多

麵對憤怒的珠穆朗瑪

我們的心想到了什麽

 

那些死去的勇士們被英勇地埋在高山上

他們依然站在新聞的最高點

我們讀著他們的名字

我們送他們去天上做星星

永遠看著下麵的

珠穆朗瑪

他們比山高

 

我們在高喊人比山高

忘記了那些倒在山石白雪

還有在很多角落下麵的無名死者

他們隻是和我們一樣曾經

活在高山腳下的普通人

他們如此渺小地在

珠穆朗瑪的腳下

生存消亡

他們曾經每天站在山腳下看高高的珠穆朗瑪

他們毫不關心山比他們高或者他們比山高

而

我們對他們的名字

也毫不關心

 

秦照於2015-4-27。 紀念尼泊爾大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