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的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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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成了台獨

(2012-07-12 20:56:10) 下一個

  今天我成了台獨

好像是在初中,我在自己的歌本上抄下了《酒矸倘賣無》,偶爾哼上幾句,但歌詞的真正含義,直到今天看了《搭錯車》才明白。

多麽熟悉的聲音/陪我多少年風和雨/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

  沒有天哪有地/沒有地哪有家/沒有家哪有你/沒有你哪有我/

  假如你不曾養育我/給我溫暖的生活/假如你不曾保護我/我的命運將會是什麽/

  是你撫養我長大/陪我說第一句話/是你給我一個家/讓我與你共同擁有它/

  雖然你不曾開口說一句話/更能明白人世間的黑白與真假/

  雖然你不曾表達你的真情/卻付出了熱忱的生命/

  遠處傳來你多麽熟悉的聲音/讓我想起你多麽慈祥的心靈/

  什麽時候你再回到我身旁/讓我再和你一起唱/

酒幹倘賣無/酒幹倘賣無/酒幹倘賣無/酒幹倘賣無……”

歌詞中描述的,是在貧困中將棄嬰辛苦養大的啞叔。善良樸實的他,讓我第一次以全新的角度去看待“國民黨反對派”。我當年的曆史課本裏(不知道現在中國的曆史書是否依然如此),說八年抗戰之後,是三年解放戰爭,但“解放”的前提應該外敵入侵。國民黨難道是外敵?不是中國人?所以,我覺得應該是兩黨爭權的內戰。

“一將功成萬骨枯”,不論是哪個黨,很多士兵都隻是旗子、炮灰而已。共產黨得到了天下,可很多打下江山的官兵卻在文革遭到迫害。堂堂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劉少奇都被整死,其他卑微的生命,又何以得到保障?而那些跟著蔣介石逃到了台灣的國民黨士兵,很多都在思念故鄉中晚景淒涼。

繈褓裏的阿美,被生身父母拋棄,而把她撿回家的啞叔,則被那個動蕩的時代拋棄。戰爭讓他遠離故土,成了啞巴,以收購空酒瓶和撿破爛為生。貧民區裏的生活,總是擺脫不了苦難。啞叔鄰居滿嫂那絕望無神的眼神,讓我一次次揪心。正在做飯的她,聽說丈夫淹死,衝出家門。抱著丈夫的屍體痛哭,卻又聽到家裏發生火災的消息。殘障弟弟被燒死,她帶著幼小的兒子,在灰燼中掙紮。兒子好不容易長大,政府派警察來拆貧民區。這些無處可去、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貧民,當然要反抗,就這樣,兒子在和警察衝突中死亡,已經老了的滿嫂失去了所有的親人。

  這個暴力拆遷的鏡頭,讓我突然第一次想要支持台獨。不論在哪個國家,統治者從來不會主動交出特權,民主和自由曆來都是靠鬥爭、流血和犧牲換來的。台灣能有今天的民主,是多麽地不容易!

 民主不是十全十美的社會製度,但最起碼不用擔心在強權下“被失蹤”、“被自殺”,而且還能放心大膽地抨擊權貴。中國媒體充滿了對高層的巴結和對弱者的欺淩,而美國則相反,誰官大,誰挨的罵就越多。罵總統不僅成了很多脫口秀的飯碗,甚至變成一個產業。幾乎每一天,不論幹什麽,奧巴馬都被很多人罵。有次去學校演講,被很多家長抵製。一個孩子有機會見到自由世界的領導人,該是多麽激動啊。可那些美國家長不稀罕,指責總統將自己的意識形態強加給孩子。

另一方麵,欺負弱小等歧視性言論不僅會惹眾怒,弄不好還會吃官司。美國最高法院在種族、宗教等歧視上采取最嚴格的審查標準。而學校呢,會把涉及種族歧視的學生開除。有一次,當一個黑人同學給我黑盒子時,我說:“不,這個太黑了,我想要個白的。”

剛一說完,我發現周圍幾個同學的臉色有些不對,立刻意識到自己那句“太黑”對黑人可能有些敏感,但沒有道歉,因為道歉說明我本身是錯的。我那句話純粹隻是顏色的客觀表達,於是,便補充到:“如果你給我個白盒子,我就能用彩筆在上麵清楚地標出 所有三維坐標。”

那個黑人爽快地遞給我白盒子:“是的,女士!”

他臉上的笑容讓我鬆了口氣,好險,我可不想因涉嫌種族歧視言論而被學校開除。

1999年北約轟炸中國大使館,平生第一次看到遊行的我,從西安外院走到南門,忍著口渴,振臂高呼:“打倒北約!打倒美國!”在那一刻,我真的很恨美國。

而遠離中國後,我才發現,象很多參加遊行的學生一樣,自己的單純被利用。每次學生示威,政府總說學生被少數人利用,其實真正利用學生的,是政府。否則,為什麽反對日本、美國、法國等外國的遊行才會被公安局批準?

不論是課本,還是在抗美援朝中當軍官的親戚,都告訴我抗美援朝是南韓挑起的。可到了美國後,我才發現就同一曆史事件,很多國家的教科書都有不同的版本。曆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我為什麽要把時間浪費在漂白曆史的謊言中?從此,我對曆史書失去了興趣,一頭鑽進必須用證據和邏輯推理的科學。

丈夫大力支持,婆婆從來不提任何要求,教授反複用“天空是你的界限”來鼓勵我,還有獎學金委員會那些素不相識的美國人,都在幫助我實現當科學家的夢想。然而,呼吸著自由的我,知道美國今天的民主公正,是由黑人和印第安人的艱難抗爭換來的。在亞洲,民主的果實少得可憐,這也是為什麽美國亞裔移民對政治普遍冷漠,唐人街常有目擊者(多是亞裔)對犯罪現場匆匆走過,卻不報警。所以,不論是台灣人,還是非台灣人,最好盡量保護寶島來之不易的民主。如果要台灣回歸大陸,兩岸一起對弱勢群體進行暴力拆遷,這讓為民主自由犧牲的那些台灣人,何以瞑目?

香港回歸了,大陸人熱血沸騰了,可很多香港人都感到社會的民主自由在倒退。一個對內維穩費用超過國防開支的國家,已經讓彈丸之地的香港民怨沸騰,台灣對此當然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怪不得在美國的台灣人,人口普查時不願在“中國人”那一欄打勾,堅持要做“台美人”。以前大陸窮,被台港澳瞧不起,現在財大氣粗,台灣依然要和大陸劃清界限。為什麽?因為大陸缺乏讓“弱者安全、強者公正”的政治製度。讓台灣回歸的重要前提,不是吸引多少台商,而是大陸的官員,也向馬英九那樣在烈日下四處奔走拉選票。即使被選民指著鼻子破口大罵,馬英九也隻能賠著笑臉,根本不敢秋後算賬,因為反對黨瞪大眼睛抓他的小辮子。

 大陸何時能讓民主開花結果?我不知道,如果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依然等不到那一天,我就隻能選擇支持台獨,讓台灣人享受用很多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民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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