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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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太可怕了!我都擔心日本是否會挺過這次危機:地震、海嘯、山體滑坡、火災,還有那幾個象超級定時炸彈的核電站。日本在地震方麵應該算是全球頂尖專家,如果日本的核電站失控,我對中國和美國在這方麵的能力表示懷疑。感覺這就象是前一陣墨西哥灣的漏油事件,殼牌石油呼籲全球專家出主意,但就是堵不住,眼睜睜看著失控的石油往外噴,在那一刻,人類(如果我們對‘人類’的認識僅局限於地球)所有的技術都失敗了。”
“所以,我一直不明白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自大的人。在自然麵前,人類再怎麽謙卑也不過分。” Charles說。
“可能因為無知吧。就象井底之蛙,很難相信世界有多麽大。我來到美國後,才意識到自己在自然科學上有多麽無知。那麽多有趣而重要的知識,我都不知道,為什麽我在中國的時候,從來不去圖書館借理科書?唉,真是白活了那麽多年。”我歎口氣。
“求知讓你快樂,但那些自大的人,卻因為無知而快樂。”
“就象作家房龍說過的:‘在無知的山穀裏,人們過著幸福的生活。’但我對計算機的無知,卻無法讓我幸福。我擔心自己在編程這門課上拿不到A。你以前曾以編程謀生,能否給我指點一下。”我問。
問了我學的編程語言後,Charles說:“哦,那是高級課程。”
“什麽?我怎麽可能學高級課程?我以為那是最基礎的,因為我可是電腦盲啊,隻要帶電的東西,對我都是高科技產品。他們為什麽一下子把高級課程扔給我?”
Charles笑了:“因為你很聰明啊。”
我知道自己是他眼裏的得意門生,而他這句隻有四個單詞的話,讓我對編程的沮喪迅速轉化為動力:既然他那麽聰明的人,認為我是聰明的,我就沒有理由學不好這門課。比起那些在高中就學過類此課程的美國同學,我的基礎一窮二白,但我可以用刻苦來彌補這個劣勢。
無意中看到了Charles曾帶到班裏展示的小燈泡,我立刻笑出了聲。
他困惑地看著我:“你為什麽笑我的小燈泡?”
我笑得更厲害了。
等我終於笑夠了,我才給他解釋原因:“電路對很多人都是常識,你說要在課堂上展示這個很小兒科的實驗,是因為在燈亮的那一刹那,人們都會有種莫名的快樂, 你想快樂,也想讓全班同學跟你一起快樂。燈亮的時候,你立刻歡呼:‘燈亮嘍!’我當時就笑得趴在了桌上。因為你這位研究過很多高深理論的教授,卻依然有三歲孩子的童真,為一盞小燈泡的光芒而驚奇歡呼。”
Charles笑了:“這就是科學的魅力,讓你在看似平淡無奇的生活中,捕捉隱藏在背後的神奇奧秘。比如說月亮,現在晚上抬頭看月亮的人可能都很少。但我每天晚上都會抬頭,一邊觀察夜空,一邊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分析宇宙。宇宙是美麗的,讓我感到寧靜和快樂;宇宙也是暴力的,比如現在日本的地震。奔騰的岩漿摧毀生命,但沒有了岩漿的高溫,這個冰冷的地球從一開始就無法醞釀生命,更不要說進化為今天的我們。所以,宇宙的暴力讓我在震撼之餘,對生命和生活也有了全新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