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的哲學

在紛繁的塵世中,找一個角落,與自己對話,升華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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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讚歌,喝髒水

(2010-12-16 20:14:58) 下一個

“真是太好笑了!”JEFF放下電話說:“保險公司那個人聽說我去過中國後,馬上問我:‘你在中國害怕嗎?’”

“你怎麽回答?”我問。

“我解釋說中國其實挺開放。當然,去中國不象去歐洲那麽方便,可以享受落地簽證。等到辦完繁雜的簽證手續後,一到中國,必須在24小時內到當地警察局去登記,這點是感覺不舒服,但其他的都挺好。”

一提起去中國,馬上想到害怕,這一方麵說明有些美國人對中國真的不了解,另一方麵也說明了中國的國際形象。我知道中國政府注入巨資以加強對外宣傳,但燒了那麽多錢, 很多靠“中國製造”過日子的西方人,依然將中國與獨裁、暴政等歸為一類,這從我的很多試題中就能看出來。

“在下列哪個國家,你會因為擁有聖經而被逮捕?”教授一讀完選項,全班(除了我)異口同聲:“中國!”

“什麽?”我大叫一聲:“這不是真的!我就有一本聖經,我並沒有因此而坐牢啊。中國是比不過美國的宗教自由,但也沒荒唐到因為一本聖經就抓人的。”

教授很驚奇地問:“中國政府已經改變了那條法律?我知道有些牧師被中國政府關進了監獄。”

從那之後,每次一提到中國,教授就把目光投向我,如果我不抗議,他才繼續往下講。他之所以等待我這個“中國問題專家”的“確認”,是因為他知道我並不是盲目地為中國辯護。我隻是把我了解的中國如實呈現,不僅把杭州的美麗描述給全班聽,也毫不猶豫地批評中國人際關係的複雜。遇到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我想忍都忍不住,當場辯駁。教授在講到越南時,說他的一個越南朋友是天主教徒,當年被越南共產黨迫害,在越戰中被美國兵救到美國。後來回越南探親時,被要求向胡誌明的雕像鞠躬。“當年我奶奶總是對我說:‘可惡的共產主義!尤其是那個胡誌明, 更是邪惡!”教授模仿他奶奶的口氣說。

我立刻打斷:“等等!我不明白你奶奶的邏輯。你們美國跑到越南,狂殺越南人,人家胡誌明抵抗侵略者,何錯之有?要得公平,打個顛倒,如果美國被侵略,我說率領美國人民反抗侵略的總統很邪惡,你接受嗎?”

教授哈哈一笑:“我奶奶那一代人,什麽都怪到共產主義的頭上。至於邏輯嘛,嗨,我們可是美國人啊!”

他的這句自嘲惹得全班都笑了。

緊接著講到了日本,他說日本高漲的民族主義使其打算修改當年由美國製定的憲法,日本還修改了曆史教科書,以“淨化”其在二戰中的罪惡。我旁邊那個伊朗籍同學立刻說到:“日本怎麽可能如此天真?天下人都知道日本和德國納粹在二戰中邪惡至極!”

教授接著說:“所以在教被改編的曆史教科書時,沒有小組討論,不允許學生提問,隻能由老師單方麵灌輸被修改的曆史。日本不僅否認自己在二戰中的罪惡,還說自己是二戰的受害者,二戰是由美國挑起的。”

“啊?!”我失聲大叫:“日本可是美國的盟友啊,怎麽會把贓栽到美國頭上?還好日本沒說二戰是由中國挑起的。日本也太過分了吧?瞧不起中國,殖民台灣和朝鮮,還對美國倒打一耙,這地球上到底有幾個國家能讓日本喜歡?”

剛說完,我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應該控製情緒,萬一後麵坐著個日本人,可就引發新一輪口水戰了。

慶幸的是,當時班裏隻有我一個亞洲人,接下來發言的是個拉丁裔。她說:“日本用修改的曆史書來欺騙下一代,等那些日本人將來出了國,會發現當年的曆史老師是騙子,政府隱瞞了真實的曆史,肯定會很震驚,從此不再信任自己的政府。”

我點點頭:“我來美國後,才開始了解一個完全不同的中國。比如我一直記得朝鮮戰爭是南韓先侵略朝鮮,可美國的教科書上卻寫的是朝鮮先侵略南韓。”

終於講到中國了,教授說三峽大壩會出現在期末考試,要背誦三峽大壩不僅可以給南方輸送電力,也造成了嚴重的生態汙染。我立刻驚訝地問:“真的? 中國到處都在讚美三峽工程,幾乎沒有反對的聲音。”教授接下來的數據更是讓我心驚肉跳:中國經濟讓全球矚目,但中國在環境上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大城市95%的地下水被汙染,隻有1%的中國人才能呼吸到未受汙染的空氣!

我很好奇那1%的幸運兒住在哪裏。當然這些數據的準確,不得而知。但不論是關於越南、美國、日本、還是中國,都有個共同毛病:政客們都在忙著推卸責任,美化自己,攻擊對方。但結果呢?自己的問題依然要自己去麵對,日本再怎樣“淨化”曆史,全世界都知道日本曾經的罪惡。日本用背叛曆史來欺騙下一代,那些日本孩子長大出國後,自然也會憤怒地背叛自己虛偽的政府。

而中國呢?不論有多少歌手在歌頌三峽工程,那一方人還是要用那一方被汙染的水土來養育。唱讚歌,喝髒水,也許,這就是欺騙別人(同時也是掩耳盜鈴)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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