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神跨國（5） 玫瑰花不開

         

        雖說我們各自在對方的心目中有了深深的牽掛，但始終沒有說出一個“愛”字。正月十六我們見了麵，第二天是2月14日情人節。
        情人節那天下午，我們來到了一家茶館。談思想、談觀點、談情人節。田告訴我，這天上午，學院一個年輕的副院長給她送了一束玫瑰花,放在了田的辦公桌上。當時我心裏掠過一絲不快，但很快就消失了。因為情人節畢竟是情人之間的事情。我和田之間算什麽呢？ 愛情？情人？紅顏知己？朋友？在我心目中還無法定位，隻是心目中有一種牽掛而已，有什麽權利來對那束玫瑰花評頭品足呢？而且在我的心中是抵製愛情和婚姻的，因為我剛離婚不久，不想再進入婚姻的圍城。
        當我們談得正起興時，一個長得象玫瑰花一樣的小姑娘提著一籃玫瑰花來到我們麵前推售。玫瑰花是代表愛情的，我想，現在給田送玫瑰花不太合適，更何況她辦公桌上已經有了別人贈送的玫瑰花。
       當我們即將離開茶館時，我怎麽也沒有想到，田突然對我說：“我想要你給我送一朵玫瑰花”。
       然而，我的性格太執拗：“今天既然已經有人給你送了玫瑰花，我就不用再送了，再說我也沒有送花的習慣，我這輩子還沒有給誰送過花呢！”
        田很不高興，扭著頭一個人走了，看著她憂傷的背影，想象著她那委屈的淚水滴落下來.......

        現在想起來多麽後悔那麽說，當時對她有多麽大的打擊？多麽讓她傷心和難堪？我全然沒有考慮，我隻考慮了我心中的不快。或許她告訴我院長給她送花的事是為了提醒我給她送花，或許是為了激發我的醋意然後讓我去追她。然而，這一套我都沒有吃。後來，她的心情究竟怎樣？流淚沒有？我一直沒有問過她的真實感受。
        為了表示我的後悔，在田去世一周年的時候，我專門寫了一首詩：


求求你，讓我後悔一次
    ----女友去世周年祭


在人生的拐彎處
我們相遇
第一個情人節
我們牧心在咖啡廳裏
兩顆赤誠的心
有了觸電的感覺
心海的遙遠處
已經顯現海市蜃樓
愛情的幕布即將拉起


也許你是想激活我的妒忌
也許是你對我鍾情的表示
你微笑著輕鬆地告訴我
不知是誰在你桌上放了一束玫瑰
頓時嫉妒之火開始燃燒我的心林
然而我心的外表卻更加堅硬
拒絕了玫瑰花女的好意
分別時，你企望的眼神灼烤著我
輕輕地對我說
想得到我的一支玫瑰
可是，我居然讓你空著的心
裝滿了委屈
漸行漸遠
留下你傷心的背影


望著你的背影
我悄悄地買了一支玫瑰
可是再也沒有同時遇到情人節和你
插在床頭的玫瑰花日漸枯萎
無情的花瓣片片落下
那是你傷心的眼淚
今天，我求求你
請容許我麵對你的魂靈
將我“一生無悔”的標牌
改寫成“因你而悔”
輕輕地放在你異國的墓碑
讓它永遠永遠陪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