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百戰將星方強：第九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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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蹈海挽弓守衛萬裏藍色疆土，把握未來獻身祖國為人類和平而戰

39．林彪閉門點將。我這個司令是旱鴨子......巴甫洛夫不懂什麽是紙老虎炮。

司令員微服下海島。

1950年8月9日。北京。

中南軍區司令員林彪在聽取了有關部門關於朝鮮戰場的形勢匯報之後，緊閉門窗，獨自在地圖前思索著。

朝鮮的局勢正日益惡化，美國調集大量的艦船，策劃從朝鮮半島登陸，這對新生的共和國是一大威脅。他們還操縱聯合國，企圖把國民黨政府對新中國的海上封鎖擴大到國際規模，在台灣海峽，美國的第七艦隊十分囂張，解放金門和台灣都遇到很大阻力。林彪思索了片刻，他最善於在地圖桌上調兵遣將，然後鋪開宣紙寫道：

聶總：

本月我已在電話中與譚政同誌商量，他對洪學智去東北無意見......現在需請軍委正式任命洪的職務(十三兵團第一副司令)，並任命方強接替洪學智為廣東軍區副司令和南海艦隊司令。此任命電令請囑軍委辦公廳下達。並要方強即動身來北京開海軍會議。此致

敬禮!

林彪八月九日方強接任中南海軍司令員兼政委職務後，即到北京參加了軍

委海軍建軍會議，於10月中旬乘火車回到廣州。隨方強一行到廣州的還有三名蘇聯海軍顧問，他們是：中南海軍司令員顧問、蘇聯海軍上校巴甫洛夫；海軍造船部總顧問、工程師達尼洛夫上校；海軍槍炮顧問拉特尼可夫大尉。隨同有中國翻譯謝逸華。

在蘇聯顧問下榻的別墅裏，方強向顧問團介紹了中南海軍的情況。8月海軍建軍會議之後，中央軍委正式批準成立中南軍區海軍。在原廣東軍區江防部隊的基礎上，又從第二野戰軍抽調3431人，組成了中南海軍的岸炮、艦艇和保障部隊。同時，將要成立第一艦隊和海軍分校。最後，方強懇切地說：我這個司令是旱鴨子，對於搞海軍，可是擀麵杖吹火--一竅不通，希望多聽聽專家們的意見。

這麽兩句話，可把翻譯謝逸華難倒了。他隻有二十幾歲，剛走出大學校門，到哪兒都要帶一本俄漢詞典。此刻，他急得滿頭大汗，一手不停地翻著詞典，一手記錄著，竟然把上述的話語譯成：

我是一個鴨司令，到海上不會鳧水，烹調做飯也不行，請你們多提意見。

巴甫洛夫一聽哈哈大笑起來，握著方強的手說：方司令可真會說笑話，過幾天我們一定去品嚐您親手做的紅燒魚。

啊?方強吃了一驚，做魚我可不行，但專家們的生活是一定要保證好的，每天都有魚吃。

謝逸華哭笑不得，滿臉羞紅。

巴甫洛夫卻認真地說：顧問團首先是工作，我需要10個晝夜對全部艦艇進行考察，然後向您提出建議。希望所到之處不要把我們當成侵略者，或英國人、美國人。

我想不會吧。方強指了指鼻子。主要是這個無法改變。方強的幽默引起了大家的哄堂大笑。

第二天，巴甫洛夫上校便帶著兩名專家來到黃埔，他們一條艦艇一條艦艇地檢查，一個部件一個部件地測試，整整幹了十幾天。不久，方強在沙麵島中南海軍司令部的辦公室裏閱讀了巴甫洛夫等人提供的《蘇聯顧問對艦艇的建議》這份極有價值的手抄件：

副本：

中華人民共和國海軍司令員的。

檢查江防艦艇炮兵武器之結果，整理出下列幾項意見：

1、艦艇上槍炮器械保管的非常不完美，缺乏對大炮機槍經常的愛護，由此槍炮器械非常不潔淨並上鏽了，2、對彈藥的保管也非常不好，特別是在掃雷艦一8彈藥庫中放著許多無用的物品，如麻屑、破衣服、空小瓶等，炮彈已上鏽了，57mm炮的彈藥箱上也上鏽了，從全體人員的廚房往彈藥庫流著水，

方強看到這裏十分震驚。我們的海軍除從國民黨手中接過那幾艘艦艇之外，幾乎是白手起家。就是僅有的這幾艘艦艇由於我們不懂管理，已經麵臨著報廢的危險。《建議》接下來寫道：

在艦艇工作組織未建立之前，為了提高艦艇的戰鬥準備，必須向您作下列建議：

1、所有看到的對保管槍炮彈藥之缺點，應在最短期內去掉。

2、禁止在彈藥庫內放置額外的東西，如破衣服。3、應每日到艦艇上檢查，並轉動機械20一30分鍾。方強當即把原參謀長李懷章叫到辦公室，研究這份《建議》。李懷章說：對於艦艇的現狀，我很痛心。

方強說：僅有痛心是不夠的，關鍵要拿出措施來。

艦艇部隊思想不穩定是最主要的原因。李懷章直言不諱地說，一部分原海軍人員嫌待遇低，怕打仗，工作中敷衍了事；新上艦艇的陸軍人員不懂技術，以為海軍沒前途，有的人鬧調動。這個問題一定要解決。方強說，原海軍人員的待遇可以提高，在艦艇上給他們開小灶，薪金要保證不低於過去的水平。至於我們的同誌鬧情緒，那就要教育，不聽招呼的，要狠狠地批評。11月3日，在廣州中山紀念館，中南海軍召開幹部聯席會，方強就中南海軍建設的幾個問題闡述了自己的意見，他站在講台上，激昂地說：海軍是近代戰爭中不可少的技術兵種，沒有海軍便不能進行聯合作戰，便不能在近代戰爭中戰勝帝國主義，不能解放台灣，不能保衛祖國的領海的安全，不能和世界民主力量一起，保衛世界的持久和平......這就說明了，海軍建設在人民國防建設中是如何的必要和重要，參加海軍建設是如何的光榮......

方強的報告，依據《海軍會議三年計劃》，采納了蘇聯顧問團提供的《會議紀要》，就艦艇、岸炮、修船、碼頭以及巡防區的劃分、艦艇編隊的組成等問題，第一次係統地作了闡述，報告中明確指出：中南海軍的任務，就是確保珠江門和瓊州海峽兩大戰略海區。

1950年12月3日，正式組建起來的中南海軍，猶如一艘修茸一新的戰艦，揚帆起航。

1952年3月10日。虎門要塞。

中南海軍司令員兼政委方強陪同華南軍區司令員葉劍英偕蘇聯專家來到沙角，他們一下汽車，就徑直來到瀕海台前麵的海灘上，向林公則徐紀念碑敬獻了一束鮮花，然後登上瀕海台。瀕海台是海防的一個麟望哨。站在樓台前放眼眺望，前麵是波濤洶湧的穿鼻洋，對麵是大角炮台遺址。西北，武像在穿鼻洋中，山腳下威遠炮台的檢閱台巍然屹立。巴甫洛夫海軍上校做了幾次深呼吸，驚歎地說：虎門的地形妙極了，難怪中國人稱它是金鎖銅關。

葉劍英說：金鎖銅關並不是單指地形，還要靠大炮，靠強有力的防禦體係。

這天，他們就是來視察新建設的萬虎要塞防禦體係的。

方強一邊指著大角、南山、橫檔、大虎山，一邊向蘇聯專家講解著鴉片戰爭中英軍攻陷虎門的情景。1841年1月7日，英國陸戰隊由普拉特少校率領，在穿鼻灣登陸，繞沙角山之北，進攻沙角炮台之背。清兵兩麵受敵損失甚大，守將陳連升等俱陣亡，官兵死傷500餘人。同時，英軍海伯特上校指揮戰艦加利普號、 海席斯號、哥倫賓號等進攻大角炮台。1841年2月26日拂曉，英軍又集結戰艦10艘，汽船3隻及多種運輸船，向橫檔、永安轟擊，關天培率愛國將士奮力抵抗，終因寡不敵眾，靖遠炮台失陷，關天培中彈殉國。從此，華南的大門便在腐敗無能的統治者手裏一直是不修或失修的狀態下洞開著。方強感慨地說：隻有在新中國，金鎖銅關才能成為現實。

巴甫洛夫頻頻點頭。中午時分，方強司令員陪同葉劍英和蘇聯專家來到沙角炮台的捕魚台。這裏方圓4000多平方米，穿過一座高大宏偉的門摟，拾級而上，便是一個平台，即當年閱兵點將的檢閱台，四周圍牆高築，牆上的炮眼依舊，在鴉片戰爭中屢建戰功的8000斤大炮，還像當年一樣放置在炮台上。如今，這裏駐紮著一個海岸炮兵連，修築了76．2炮群陣地。

葉劍英和蘇聯專家參觀了炮陣地，在碼頭附近，他們看到有一門陳舊的推輪大炮，巴甫洛夫問道：這是什麽?，

方強回答說：是紙老虎炮。

什麽是紙老虎炮?巴甫洛夫還不懂。

方強耐心地講解說：這是中國洋務運動時從德國買回來的，克魯伯工廠製造的3000噸重的大炮。安放這裏後，第一發炮彈就號在了炮膛裏，所以叫紙老虎炮。

噢，是這樣。巴甫洛夫伸長脖子朝炮膛裏看，果真看到了卡著的炮彈。但願我們的炮彈不要被卡著。

那就試射一下。葉劍英建議說。

10分鍾後，8門76．2炮準備完畢，炮口對著穿鼻洋航道上的一座沙礁，隨著一聲預備--放命令，8發炮彈準確地飛向目標。

下午，賓主參觀了威遠炮台之後，沿山路拾級而上，到達南山頂炮台。從這裏可以看到靖遠、鎮遠與橫檔炮台形如品字，中隔湍流，氣勢雄偉，蔚為壯觀。方強司令員望著山腳下的威遠炮台，突然想起了流傳著的一首民謠：虎門六台，金鎖銅關；入來不易，出去也難。曆史已清楚地告訴我們，僅僅靠海岸炮兵的重點防禦是難以形成銅牆鐵壁的，海上的防禦離不開艦艇、飛機，這需要國家財力做後盾。然而，剛剛誕生的共和國正處在醫治戰爭創傷、恢複經濟的時期，帝國主義卻挑起了朝鮮戰爭，本來可以在香港購買的4艘護衛艦、4艘掃雷艦，因英國政府的阻撓，未能成交，從港商手中購買的7艘艦艇也因英政府封鎖無法駛來。在短時期內使艦艇部隊有大的發展顯然是不現實的。岸炮，成了這一特定時期、特定的曆史條件下發展的重點。

當時，珠江口的岸炮防禦係統已建成三道防線。第一線萬山群島一一駐守三個守備營、三個炮兵連；第二線內伶仃、淇澳、龍穴一帶--駐守一個炮兵團；第三線沙角、大角、威遠--駐守一個岸炮營。就火力和兵力來說，都遠遠超過了當年林則徐金鎖銅關，的防禦能力。在瓊州海峽的白沙、三塘、沙洲，新的岸炮陣地正在修築之中。

去萬山群島視察途中，在汽車裏，巴甫洛夫對葉劍英說：萬虎要塞的防務超出了我的臆想。不過，就岸炮與艦艇兩者而言，我更重視發展艦艇，真正的防禦應當是把侵略者消滅在遙遠的海天之間。也許這隻是海軍的眼光。

你說得很有道理。\'葉劍英拍了拍巴甫洛夫的肩膀，說，珠江口的防禦，要堅持兩條腿走路的方針，單是岸炮是不夠的，艦艇部隊也要發展，我們已經向軍委報告過。

葉劍英轉身對方強說：在當前，我們重點要抓好海島建設，把荒島變成堡壘，把荒島變成海防戰士之家。讓敵人的艦艇在我們的岸炮麵前寸步難行。

從萬山群島視察回來，方強帶領司政後機關工作組一個海島一個海島去現場辦公，及時解決問題。

外伶仃島。

萬山守備團二連來到荒涼的海島上駐防已經一年了，官兵們厲兵秣馬，常備不懈，一年中同英艦和不明艦船戰鬥11次，擊沉擊傷敵艦8艘。對空作戰5次，直打得駐紮在香港的英艦和飛機經過外伶仃海區時，總是繞道而行。這個戰績卓著的連隊被我譽為海上堡壘，敵人也送給一個恰當的綽號叫海上釘子。港英當局海軍發言人曾聲稱要拔掉這隻釘在香港大門上的尖釘。要拔掉守備二連這根釘子，英國軍艦采取的方法是：封鎖海麵，切斷補給。

連續一個月，英國軍艦成功地襲擊了開往外伶仃島的油水補給船和運糧船。水箱裏儲存的淡水已經不多了，洗漱水已停止供給，幹旱的冬季滴水不下，靠接雨水來緩解也不可能。蔬菜運不上來，戰士們一個多月沒嚐過青菜，不少人口舌生瘡，四肢潰爛。盡管指導員每天帶著勤雜人員到山地挖野菜來調節，但情況還在不斷惡化。

1月18日下午，方強司令員帶領工作組在桂山島聽到這一消息，心急如焚。他沒好氣地對水警區副政委肖明說：為什麽不組織船隻運送?

組織過幾次，都失敗了。

我就不信運不過去。方強一拍桌子說，今天夜裏我帶隊渡海，你現在就去給我找幾艘漁船來。

肖明為難地說：這樣有危險，無論如何您不能去。

戰士們在島上就沒有危險?敵人恨不得一口把他們吞掉，沒宵這些前沿的士兵，就沒有後方的安全。

當天夜裏兩點半鍾，4艘漁船在夜幕的掩護下，悄悄地靠上了外伶仃島。方強、肖明和機關幹部十幾人帶著淡水、藥品、蔬菜、罐頭和春節慰問品，來到二連。指導員帶方強走進一個岩洞。這裏有七八平方米，在煤油燈下可以看到岩縫裏滲出的水珠。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刺鼻的硝酸鹽氣味，地上零亂地鋪著茅草，有幾個鋪蓋卷堆放在上麵，邊上放著一部電話機。方強問：你們的連部在哪裏?

指導員回答說：這就是連部。

沒想到條件這樣的差呀。方強痛心地說。

這還是最好的，起碼可以防空。指導員說，我們的士兵連岩洞也沒有，白天他們堅守在炮位，夜間就在山坡上露營。可以搭些草棚子嘛。

島上風大．一陣風就給吹走了，每年都有幾次台風經過這裏。

。這個問題要解決。方強說，僅僅把荒島變成堡壘是不夠的，還要把荒島變成海防戰士之家。既然是家，就要像個家的樣子，使我們的幹部戰士愛島如愛家，建島如建家。

第二天，方強和大家一起動手搬石頭，砌起了一座半地窖式的小石屋。在門口的石板上，方強還親筆寫下石板房3個字，由炊事班的戰士用砍刀鑿成，塗上紅油漆。多少年的風蝕雨剝都未能使石板房3個剛勁有力的題字褪色。

離開外伶仃島，方強一行在軍艦的護送下來到北尖島。

北尖島位於香港西南方向20海裏的洋麵上，從這裏可以望得見香港的摩天大樓，感受到資本主義燈紅酒綠的繁華氣息。僅僅一水之隔，北尖島卻是野草遍地、荒無人煙，石頭縫裏遍布兔子屎。解放後，這裏駐紮著中南海軍的一個守備連和一個觀察站。白天，方強視察了島上的防禦工事。晚上，他坐在帳篷門口同戰士們聊天。古今中外，海闊天空，無所不談，他們披著滿天星鬥，沐浴著清涼的海風，越談越投機。當方強問到戰士們的理想時，一個廣東籍的小兵搶著說：我要當了司令，第一件事就是把香港收回來，把我們中南海軍的機關搬到香港，看外國人還敢不敢來搗亂?

好大的13氣喲!方強說，香港是曆史遺留問題，怪當時中國沒有強大的海軍，怪統治者腐敗無能。在共產黨的領導下，你們一定能看到收回香港這一天。

那要等很久?小戰士眨著眼睛問。

這是黨中央、毛主席的決策。方強拉著小戰士的手說，我們守好島、建好島，使我們海軍強大起來，收回香港、解放台灣就有希望。

夜半，方強躺在帳篷的草鋪上思索了很多。有這樣好的戰士，何愁我們的海軍不能強大?

起風了。風聲送走了一個寧靜的夜晚，迎來一個嘈雜的黎明。方強被一陣吵鬧聲驚醒，他披衣起床，走出帳篷，隻見海灘上聚集著一群花花綠綠的男女，正在和哨兵糾纏。

時間，方強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他又走了幾步，定眼一看，沒錯。大潮退去的沙灘上竟出現上百名魔鬼似的男女個披頭散發、敞胸露懷、奇裝異服、五花八門的臉上塗抹著紅綠油漆，嘴裏叫喊著：送我們回香港!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經過了解才弄明白。原來，這是港英當局的惡作劇。春節前夕，香港警方抓到一批煙鬼、妓女、流浪漢、黑社會的打手等社會渣滓，趁黑夜悄悄地送到我珠江口的幾個島上，向我們甩包袱。

方強司令員氣憤地說：這批人我們不能接收，統統送回去。當天，廣東省外事部門告知港英當局，限24小時之內派船在港澳航線南側將人員接回，並停止一切海上挑釁行動。1月25日。外交部發表聲明，向港英當局提出嚴重抗議。

這是中南海軍第一次使用外交手段處理涉外事件，並取得成功。同時，軍事鬥爭仍在繼續。

40．西蒙諾夫陪曬日光浴。對不起，我們誤擊了客人。

吃麵包，彈鋼琴，官司打到司令部。

1951年11月20日。黃埔。

軍委海軍司令員肖勁光在廣州迎賓館召開的中南海軍首屆英模代表大會上作完報告，由方強司令員陪同，驅車來到黃埔，視察了新組建的第一艦隊和快艇第一·大隊。到這時為止，中南海軍的艦艇已發展到44艘。

快艇十一一大隊裝備的4艘蘇式K型艇、4艘B型艇，是當時較為先進的戰鬥艦艇。在碼頭上的會議室裏，肖勁光同艇長們親切交談，肖司令員說：我想到珠江口外看看，坐誰的艇合適呢?平時十分活躍的艇長們此時都成了啞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攬下來。

沉默了一會兒，肖司令指著102艇的吳艇長說：我看就坐你的艇吧，怎麽樣?

吳艇長伸手摸了一下後腦勺，歪著頭說：報告首長，我剛到艇上一個來月，還不懂操縱。

當艇長的不會操艇，那就成問題了。肖司令批評說。他接下來一問，8個艇長竟有6個是剛畢業的學員，誰也沒有把握跑到珠江口外。剩下的兩個在天氣好的情況下跑過內伶仃，但不能夜間航行。

這不是肖勁光鄭重地對方強說，海軍是個複雜的技術兵種，我們的每一個幹部都要學兩手。對原海軍的技術，我們要放下架子紮紮實實地學，實實在在地學。對於蘇聯海軍的經驗，要全麵地學，成套地學。

我們正在籌辦艦艇長訓練班，請原海軍人員講課。方強說。艦艇長、航海長及各個部門長，都要經過培訓，要在海軍官兵中掀起一個學習文化技術的熱潮，否則就不能打勝仗。肖勁光接著說，強調了艦艇部隊的建設，並不是說岸炮就不重要了。海軍的建設不能脫離當前的對敵鬥爭任務，但又不能把海軍的規模限於應付當前的海上鬥爭。這裏的許多重要島嶼，修建炮兵陣地，就能控製與封鎖華南重要的港日與支援我艦艇作戰。艦艇依島作戰，積極發揮力量優勢，是有著重要的戰略意義的。許多重要島嶼可以成為擊不沉的戰艦，而海岸則到處可以成為永不沉沒的航空母艦。

肖勁光在視察中南海軍之後，把建設海軍的基本措施概括為打好思想建設、組織建設、技術建設三個樁子。這時期，初建的人民海軍把打基礎的工作放在了首要位置。

在方強司令員的主持下，文化掃盲班辦起來了。業務速成班開課了。單兵、單艦訓練搞起來了。

向文化大進軍、攻克技術堡壘的響亮口號提出後，從艙室、甲板到碼頭、陣地，到處都成了學習的場所，以蘇聯紅海軍為榜樣的正規戰鬥訓練遍及所有艦艇、岸防部隊。

就在這時，方強在四十四軍時的偵察連長王子華進了艇長訓練班。

艇長訓練班由蘇聯海軍首席專家尼克金中校和政治副長西蒙諾夫上校主持。教官大多是原海軍人員，他們受的是美式海軍訓練。一開始，艇長訓練班就形成了總體上學蘇聯，技術上學英美的局麵，訓練計劃參照蘇聯海軍水麵艦艇戰鬥訓練的6個課目製訂，而具體教學內容和術語卻是英美的。新中國海軍的第一代艇長就是在這種帶有雙重染色體的細胞中培育起來的。

王子華常常被俄文和英文搞得頭昏腦漲，加上原來是初小文化，需要補習，每天早晚學中文，上午讀俄文，下午背英文。一星期過後，王子華就無法忍受了，他一心想離開此地，離開海軍，還去當他那瀟灑的陸軍。

請調報告送到方強手中，被方強一陣狠批：吃不了苦，就別來幹海軍，幹了海軍，就別想走，你以為這裏是招待所?

王子華寫請調報告的事讓西蒙諾夫知道了，這位蘇軍上校聽 說有這樣想法的還不止一個，更為惱火。他下令全體實習艇長集中到前甲板上，執行處罰。

24名實習艇長集中到前甲板上，全部脫掉了褲子和上衣，火辣辣的太陽曬得甲板發燙。西蒙諾夫站在隊伍前麵，氣惱地說：在艇長訓練班上出現這種事情，是不能容忍的，沒有人授予我放縱你們的權力，我隻好陪同你們曬一個小時的烈日浴。

開始，有些人還哧哧發笑，十分鍾後，便都沉默不語了，隻見每個人都大汗淋漓，皮膚由白變紅，由紅變紫，一個小時曬下來．暈倒了6名。

經受過這次處罰，王子華似乎悟出一些道理，幹海軍並不是人人都可以的，吃不了苦，受不了紀律的約束，那就趁一卷起鋪蓋回家。然而，王子華卻更加堅定了幹海軍的決心。在這裏，他像一個新兵一樣嚴格執行艇上的一日生活製度。早上6點，當值更官吹響哨音，他迅速從吊鋪上下來，用5分鍾時間摁好吊鋪，然後奔向自己的崗位，拿起拖把、水桶、開始清洗甲板，直到把金屬部位擦得光潔照人。然後背英、俄文單詞和艦上的固定數據。一天的緊張訓練之後，晚上躺在吊鋪上，還要用手電筒照著教材溫習一遍。

一次，方強司令員去檢查學習成果，王子華匯報說：一天到晚，大腦都處於高度的緊張狀態，在艦上看不到悠閑散步的人，走路全是一溜小跑。我們改變了過去懶散的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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