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 胡海波:誌願軍戰事珍聞全記錄:第一部分節錄:冷戰泛濁浪 東亞無寧日
朝鮮半島的戰爭,本應是其內部的革命戰爭,美國卻不遺餘力地扮演著“維護和平”的世界憲兵角色,操縱聯合國軍赤裸裸地對朝鮮進行了武裝幹涉,並且還“不失時機”地侵入中國的台灣海峽阻止我軍對台灣的解放。正當朝鮮人民軍勝利在望之際,美國憑借其軍事上的優勢,無視中國政府的嚴厲警告執意跨過了三八線,擴大了戰爭的規模。而此時的麥克阿瑟還正做著中國不會出兵的美夢,但是,他怎麽會知道,夢醒時分便是他走向失敗的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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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節錄 冷戰泛濁浪 東亞無寧日
第一章朝鮮問題和三八線的由來(1)——
三千裏江山曆經風雨
朝鮮半島,宛如沉睡在亞歐大陸上的東亞貴婦人慵懶地伸出一條秀美的手臂。它一側是平靜深沉的黃海,另一側是陰冷詭譎的日本海,背後則是古老而遼闊的東亞大陸,有力地扼住東亞交通咽喉。它猶如一塊跳板,既是強國入侵遠東的最便捷的必然途徑,又是抵製入侵的天然橋頭堡。這一地理位置就決定了朝鮮的命運。異國的侵略者不僅垂涎這三千裏錦繡江山,更加覬覦背後古老而遼闊的東亞大陸,它那漫長的曆史注定要風波迭起,曲折多變。
這個美麗的半島麵積約22.7萬平方公裏,南部氣候宜人,是豐產的農業區;半島北部山林茂密,礦產豐富。成千上萬的小島嶼星羅棋布於近 17,296公裏長的海岸線邊緣,3,000萬朝鮮族人民就生息繁衍於這樣一個空間之中,14世紀正式定國號為朝鮮。朝鮮國名的意思是“朝日鮮明之國”,也被稱作高麗。在曆史上,朝鮮受半島地理條件的限製,除與中國保持著密切的政治、經濟、文化聯係之外,基本處於封閉狀態,在很大程度上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保持著獨特的民族發展軌跡。因此,西方國家將朝鮮稱之為神秘的“隱士王國”。
素有“晨謐之邦”之稱的朝鮮深受中國儒家文化的熏陶,人民知書達理,注重孝道,溫文爾雅,喜著素淨的白衣,被稱為“白衣民族”;另一方麵,由於境內山巒層疊,僅有20%的可耕土地,這種地形和人民儉樸的生活使得朝鮮人既不同於中國人,也不同於日本人。他們以其體格健壯、吃苦耐勞而自豪;對於挑戰反應激烈,既天性和善又大膽放縱。他們即使身處難以想像的逆境,也能保持幽默感。西方人常常稱之為“東方的愛爾蘭人”。
這個國家最奢侈的願望僅僅是能夠安靜地獨處世界的一角,以享受蒼天賜予它的優美的情歌和優質的稻米。為了這個願望,在17世紀一段沒有強國侵入的短暫的時光裏,朝鮮國王甚至下過一道禁止百姓開采白銀和黃金的旨意,目的是減少強國對這個國家的興趣。
然而,這個“隱士王國”始終沒有逃脫殘酷的現實世界。特別到了近代,西方列強的槍炮聲,很快打破了“晨謐之邦”寧靜的生活。
和飽受強鄰英格蘭欺淩、侵略和壓榨的愛爾蘭一樣,朝鮮的近代史就是一部飽經磨難、命運多舛的屈辱史,戰爭與悲劇成了朝鮮曆史的主題。與中國、朝鮮一衣帶水的鄰邦——日本,屢屢將魔爪伸向這個具有戰略意義的半島,決心把它變成日益擴張的日本帝國的一部分。遠在16世紀日本戰國末期,大軍閥豐臣秀吉在武力統一日本後,立即將侵略的矛頭對準朝鮮和中國,豐臣秀吉把“圖朝鮮,窺視中華”作為平生誌願,發誓“征韓代明”,“三國歸一”。20萬在內戰中殺紅了眼的“武士”們氣勢洶洶地跨過對馬海峽,大舉入侵朝鮮。但朝鮮軍民不畏強暴,英勇抵抗,並在中國明朝軍隊的支援下,大敗日軍,粉碎了豐臣秀吉侵略朝鮮、征服中國、稱霸東亞的狂妄計劃。在碰得頭破血流之後,日本的侵略野心也暫時收斂起來。
從19世紀30年代起,英、法、美的炮艦一再轟擊朝鮮的大門。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和善的朝鮮民族反應竟如此憤激,人民自發組織英勇抵抗,迎頭痛擊殖民主義強盜。1866年法國和美國的入侵,1871年美國艦隊的侵略,都未能得逞。至今在朝鮮的曆史博物館裏,還陳列著一塊“斥和碑”,上刻“洋夷侵犯非戰則和主和賣國”和“戒我萬年子孫”等碑文,顯示了朝鮮民族反抗侵略、向往自由的民族氣節。
然而,另一個更加凶殘和富有侵略性的強盜——日本,已經逐漸羽翼豐滿,它磨礪了趾爪和牙齒,虎視眈眈地尋找著獵物的弱點,等待著一擊必殺的時機。
19世紀後半葉,經過明治維新後的日本已經煥然一新,與閉關鎖國、固步自封而逐漸積貧積弱的中國、朝鮮相比,經濟、軍事實力迅速增強,軍國主義的侵略野心再度膨脹。在震驚世界的1894年甲午中日戰爭中,泱泱大國居然慘敗於從不屑提起的“倭寇”,而弱小的朝鮮,作為戰利品,從此一步步走向被奴役的悲慘深淵。日本的擴張引起了沙皇俄國的眼紅,於是以中國東北為戰場,兩個強盜為了爭奪中國東北和朝鮮進行角逐。龐大的“北極熊”很快被矮小的日本人一擊倒地,狼狽撤出朝鮮,著實令當時的軍事行家們大跌眼鏡。朝鮮從此變成了日本完全控製下的“保護國”,隻在形式上還保留著國王和政府。但野心勃勃的日本連這點可憐的遮羞布也不留給朝鮮,1910年8月,在日軍刺刀的逼迫下,朝鮮被迫簽訂《日朝合並條約》,完全淪為日本的殖民地。
在日本的鐵蹄下,朝鮮陷入了無窮無盡的苦難。從1905年~1910年,整個朝鮮就經常發生起義與暴動,都遭到了日本的殘酷鎮壓。根據日本人的統計數字,僅從1907年7月~1908年12月,就有1.4566萬名朝鮮“叛亂者”被殺。到1910年朝鮮正式並入日本,已經幾乎不存在公開的反抗。日本吞並朝鮮後,首任朝鮮總督寺內正毅就公開叫嚷:“朝鮮人順我者生,逆我者死。”在長達35年的統治中,日本殖民當局取締了朝鮮人民的一切民主自由權利。為防止朝鮮人民起義,日本殖民者不僅沒收了朝鮮民間的武器,甚至強迫朝鮮幾家合用一把菜刀,而且還要用鐵鏈子拴在案板上。正如列寧所說,日本把沙皇政府的一切辦法,“一切最新的技術發明和純粹亞洲式的酷刑結合在一起,空前殘暴地對朝鮮進行掠奪”——
第一章朝鮮問題和三八線的由來(2)——
在政治上,日本人禁止朝鮮人加入要害部門,僅占朝鮮人口3%的75萬名日本居民成為這個國家至高無上的主人,牢牢控製了朝鮮關鍵的政府部門和經濟機構。在經濟上,日本對朝鮮實行野蠻的殖民掠奪,切霸占朝鮮的土地、森林和礦產資源,朝鮮的工業被納入日本自己的經濟體係之中,完全成為日本糧食、原料的供應地和日本商品的市場。
日本殖民者在文化教育方麵實行愚民奴化政策,推行所謂的“皇民化運動”,妄圖摧殘朝鮮的民族文化,使朝鮮人都轉化為大日本帝國馴服的順民,從而徹底消滅朝鮮民族,讓朝鮮陷入亡國滅種的悲慘境地。在曾經知書達理的朝鮮,近80%的朝鮮人既不懂得讀書,也不懂得寫字。時至今日,在南北朝鮮還有一些日本統治時代的老人,他們受到完全的日語教育,幾乎一句朝鮮話都不會說。這些人成為日本殖民時代的見證。
雖然日本人以鐵腕統治來消滅朝鮮民族的鬥誌,但是,愛國主義和獨立運動的火焰從來沒有被撲滅。1909年,朝鮮誌士安重根在哈爾濱刺殺侵略朝鮮的元凶伊藤博文,震驚了世界。1910年前後爆發的反日義兵起義持續了將近十年,沉重打擊了日本侵略者。十月革命後,1919年3月1日,朝鮮爆發了反抗日本殖民統治的著名的“三·一”人民起義,“朝鮮獨立萬歲”的口號響徹整個半島。中國辛亥革命後,以金九為代表的朝鮮獨立人士大批流亡到中國上海,成立了 “朝鮮流亡政府”,進行不懈的反日抗爭。其中引起轟動的著名事件是在中國“一·二八”淞滬抗戰後,朝鮮獨立黨成員尹奉吉在上海虹口公園用偽裝成熱水瓶的炸彈炸死了侵滬日軍司令白川義則大將。在中國東北,大批朝鮮抗日遊擊隊員活躍在中朝邊境,不時給日本侵略者以堅決的打擊。這些都向世界發出了朝鮮人民追求獨立、要求擺脫日本殘酷殖民統治的呼聲。
在強權麵前,公理通常保持沉默。西方國家從未對日本兼並朝鮮以及在那裏的暴政有任何異議。1882年,美國海軍準將舒菲爾特與朝鮮國王會談,簽訂了一個商務條約。它規定了雙方互派外交代表,保護美國商船和美國公民,治外法權和最惠國貿易等條款。這個條約很明顯是個對美國有利的不平等條約,但當朝鮮國王要求美國派外交事務顧問和軍事顧問時,美國唯恐得罪了日本,遲遲未采取行動。美國自己承認:“美國在19世紀末對待朝鮮事務漫不經心,隻有與遠東的大國的關係才具有實質性意義。”這說明,與弱小的朝鮮相比,美國更看中與遠東的大國——日本的“友誼”。然而一份美國官方文件還恬不知恥地宣稱:“朝鮮政府有著無可補救的缺陷,而不宜予以任何保護,美國是對它唯一不懷私心的朋友——但並不想成為它的保護者。”
當日本控製了朝鮮以後,作為所謂“不懷私心”的朋友,美國裝聾作啞,並沒有提出任何異議。西奧多·羅斯福總統說道:“我們不可能為幹預朝鮮事務而與日本作對……他們的防務不堪一擊。”不僅如此,美國還和日本私下裏進行了可恥的交易。1905年7月,美國陸軍部長塔夫脫與日本首相簽訂了一個秘密的 “諒解備忘錄”。美國承認日本對朝鮮擁有主權,以換取日本保證不幹預美國在菲律賓群島的利益。而朝鮮國王根據“舒菲爾特條約”的“官員條款”要求美國幫助的呼籲,卻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這就是美國所謂的“友誼”!
與此形成鮮明對照,在近代同樣命運悲慘並淪為半殖民地的中國,卻給予朝鮮人民的獨立鬥爭以力所能及的幫助。中國國民政府在上海庇護了流亡的朝鮮獨立人士;在東北,中國革命者與朝鮮抗日遊擊隊員並肩作戰,結下了用鮮血凝成的友誼。
大國的角逐場
20世紀40年代中期,人類曆史上空前慘烈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已經進入尾聲。無論在古老歐洲的城鎮與鄉村,白雪覆蓋的俄羅斯平原;還是在大西洋的驚濤駭浪,北非黃沙蔽日的浩瀚沙漠,太平洋星羅棋布的無數個島嶼上;以及東方中國的遼闊平原和山地,東南亞潮濕的熱帶雨林,甚至廣闊無垠的藍色天空,寒冷的北冰洋麵,分成兩大敵對陣營的幾千萬軍人,動用所有竭盡智力、物力、財力製造的殺人機器,互相進行著廝殺。鮮血流遍了五大洲,曾經無比寶貴的生命像秋天飄零的落葉一樣渺小無助,數千年創造的文明幾乎在數年間就被戰火摧毀殆盡,德、意、日法西斯犯下的滔天罪行,將人類的醜惡一麵在戰爭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邪惡隻能橫行一時,它必然要被正義所戰勝。當戰爭進行到第7個年頭,美、蘇、英、中所代表的同盟國將取得這場大戰的勝利,這一點甚至連垂死掙紮的對手也不存在絲毫的懷疑了。此時的日本,在盟國的打擊下,正在一步步走向自我滅亡的道路,正應了中國的一句古老諺語:“多行不義必自斃”!在日本壓迫下暗無天日的朝鮮,露出了一絲解放的曙光,朝鮮民族的苦難,似乎也走到了盡頭。
為即將到來的勝利而歡欣鼓舞的各大國並沒有忘記朝鮮。1943年11月,美國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英國首相丘吉爾和中國蔣介石委員長在《開羅宣言》中聲明:“軫念遭受奴役的朝鮮人民,前述的三大國(美國、英國、中國)決定在適當的時候給予朝鮮自由和獨立。”——
第一章朝鮮問題和三八線的由來(3)——
1945年2月,德國法西斯即將覆滅的前夕,反法西斯同盟的蘇、美、英“三巨頭”約瑟夫·斯大林、富蘭克林·羅斯福和溫斯頓·丘吉爾聚集克裏木半島南岸小城雅爾塔,舉行會議商談戰後世界大事。
2月的黑海海濱小城雅爾塔,不像蘇聯其他地區那樣到處是冰天雪地。經曆了殘酷的戰爭,這個曾經風景如畫的小城滿目瘡痍,甚至連雅爾塔會議的主會場 ——宏偉華麗的裏瓦基亞宮也不能幸免,德國人在撤退時把它洗劫一空。為了準備會議,蘇聯人費了好大的勁,從四處搜集物品運進裏瓦基亞宮,但這無法避免丘吉爾把它形容為“所有會場中最差勁的一個”。
會議之中,三方圍繞分區占領德國和柏林、蘇聯對日參戰和戰後世界的安排等問題進行了激烈的爭吵,前幾次會議的友好氣氛幾乎蕩然無存。不過,畢竟二戰尚未結束,共同的法西斯敵人還沒有最後覆滅,“三巨頭”都心中有數,最終的相互妥協是不可避免的。
裏瓦基亞宮坐落在離黑海海岸50米處,曾是沙皇的避暑行宮。1945年2月的一個下午,在裏瓦基亞宮的一個房間裏,美國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坐在輪椅上,靜靜地欣賞著窗外黑海的景色。他在等待與斯大林的私下會晤。
羅斯福明顯地衰老了。他此刻麵容憔悴,眼窩深陷。這位美國曆史上最偉大的總統之一,號稱“獅子與狐狸”的結合體,飽經國內外政治風雲的錘煉,雖然疲憊不堪,病魔纏身,但仍然頭腦清楚,思維敏銳。對於即將與斯大林的私下會晤,他已胸有成竹。
就在第四次會議結束之時,斯大林悄悄向羅斯福提議,他認為有必要就蘇聯對日作戰問題與總統舉行一場私下會晤。羅斯福回答說“非常樂意與大元帥交換意見”。
羅斯福非常清楚蘇聯在遠東的底牌,無非是想利用美英要求蘇對日出兵的迫切心情,恢複俄國在1905年的日俄戰爭中喪失的權益,這種不能擺上台麵上的東西當然要通過私下會晤來解決。
羅斯福想,看來蘇聯要求的條件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這是由遠東的實力對比所決定的,也是減少美國對日作戰傷亡所必須做出的讓步。但斯大林也許忽視了,遠東還有一個日本長期奴役下的地區——朝鮮,在這個問題上可以做做文章。羅斯福敏銳地意識到,隨著日本的覆滅,朝鮮半島將出現政治上的真空。盡管如此,他不認為凹凸不平的朝鮮半島對美國在戰略上有多大的意義。在整個遠東,占領日本本土是美國的優先議題,但蘇聯的勢力範圍邊緣必須要有美國的力量遏製。因此,美國必須涉足朝鮮問題。“美國在朝鮮沒有長遠的利益,它所希望的是朝鮮成為阻止蘇聯進攻日本的緩衝地帶”。這也成為美國以後幹涉朝鮮戰爭的主要借口之一。
想到這裏,羅斯福看看表,下午3時,斯大林該到了。
門開了,斯大林果然很準時,他隻帶了一名翻譯。這位後來飽受爭議的蘇聯領袖具有“毫無裝腔作勢和平靜的外表”,他麵色白晰,兩頰泛紅,與羅斯福形成了鮮明對比。這種氣色是那些長坐辦公室的人所具有的特征,在蘇聯高層人士中被稱為“克裏姆林宮臉色”。
斯大林和羅斯福在德黑蘭會議上曾進行過第一次私下會晤,彼此都留下了良好印象。他們都有吸煙的共同愛好,隻不過是一個吸煙鬥,而另一個吸卷煙。與固執己見的丘吉爾相比,羅斯福更願意和斯大林私下會晤。
見到神采奕奕的斯大林,羅斯福灰暗的臉頰現出了笑容,說:“很高興見到您,自從德黑蘭會議之後,我一直在想同您見麵。”斯大林也高興地說他也一直期待著與羅斯福的私下會麵。接著,斯大林詢問羅斯福在雅爾塔居住是否習慣,羅斯福則對斯大林的特別款待表示感謝。
當斯大林請羅斯福吸煙,羅斯福謝絕了,他從自己的煙盒裏拿出了一支香煙插在一個精致的煙嘴上。然後他問斯大林:“您那個赫赫有名的煙鬥哪裏去了?斯大林元帥,據說您就是靠這個煙鬥來熏跑自己的敵人的。”斯大林微笑著說,在會見老朋友時,這個煙鬥還是不出現為好。就這樣,兩人在愉快的氣氛中開始了交談。
斯大林很快進入正題。他提出了蘇聯參加對日作戰的條件:“庫頁島南部和千島群島在戰爭結束時歸俄國”、大連作為“國際化自由港”和蘇聯“使用滿洲鐵路”等。
斯大林說:“總統先生,如果這些條件不能得到滿足,我就難於向蘇聯人民解釋,為什麽俄國要參加對日作戰。”
羅斯福不動聲色:“庫頁島和千島群島完全沒有問題,不過,涉及滿洲鐵路和大連的方麵,還要同中國政府商量。”
斯大林毫不掩飾他對中國的輕蔑:“中國?他們最近對日作戰表現得很差勁,我覺得沒有同他們商談的必要。”
羅斯福會心地一笑:“也許事後可以通知他們。”
在就對日作戰達成交易後,羅斯福將話題轉到托管朝鮮上。他說:“斯大林元帥,我們談一談托管朝鮮的問題,好嗎?”
斯大林表示願意先聽聽總統的意見。
羅斯福說:“我認為,朝鮮從日本手中解放後,還不具備行使和維持一個獨立政府的能力,要由一個蘇聯代表、一個美國代表和一個中國代表進行托管。”——
第一章朝鮮問題和三八線的由來(4)——
他接著說:“我們在這個問題上所取得的唯一經驗是在菲律賓,我們大約花了50年時間,來為那裏的人民作好自治的準備。就朝鮮的情況來說,托管期也許要20年到30年。”
斯大林回答說:“我沒有其他意見,但托管期愈短愈好。不過,總統先生,是否有什麽外國軍隊將進駐朝鮮呢?”
羅斯福給了否定的回答,並接著說:“關於朝鮮有一個問題是棘手的。我個人認為沒有必要邀請英國參加朝鮮的托管,但英國人也許對此感到不愉快,我想聽聽元帥的意見。”
斯大林回答說:“我了解英國人,他們肯定會因為被排除在朝鮮托管之外而惱火。”他做了個殺頭的手勢,“事實上,丘吉爾首相也許會幹掉我們。您知道他的脾氣。”
兩人大笑,仿佛看到丘吉爾氣急敗壞的神情。
美蘇之間的交易就此達成。羅斯福將與蘇聯達成的交易通知了丘吉爾。自知實力不濟,丘吉爾也不得不承認既成事實。最終“三巨頭”簽訂了《雅爾塔協定》。協定規定了蘇聯對日作戰條件,確定了包括外蒙古獨立、蘇聯使用中國大連港和蘇聯通往大連鐵路的優先權益、租用旅順為海軍基地等條款。這些協定是完全背著中國政府做出的,完全是赤裸裸的強權政治交易,嚴重踐踏了中國主權。連號稱“五大強國”的中國在主權問題上都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何況小小的日本殖民地朝鮮呢?但朝鮮問題不僅沒有按照大國的安排發展,而且愈加複雜化,為朝鮮戰爭的爆發埋下了伏筆。
4月中旬,美國總統羅斯福突然病逝,由當時的副總統哈裏·杜魯門接任總統。斯大林仍向美國保證,蘇聯執行四國托管朝鮮的政策不變。
德國法西斯戰敗投降後,1945年7月~8月,斯大林、杜魯門、丘吉爾(後為艾德禮)在柏林西南的波茨坦再次舉行會議。會議發表了《波茨坦協定》和《波茨坦公告》。公告中對朝鮮問題重申了《開羅宣言》中的內容。在會議期間,蘇聯通報準備於8月8日對日本宣戰。蘇軍總參謀長還在會談中告訴馬歇爾將軍,蘇聯在對日宣戰後將進攻朝鮮。他問美國是否可以配合這個進攻,在朝鮮海岸實施軍事行動。美國陸軍參謀長馬歇爾回答說,在日本未被摧毀,日本在朝鮮的軍事力量未被消滅以前,美國不準備對朝鮮實施兩棲作戰。
事實上,美國人有自己的如意算盤,企圖獨占朝鮮。杜魯門曾說:“國務院極力主張在整個朝鮮的日本部隊應由美國受降,但是我們要是以必要的速度把軍隊運送到朝鮮北部,那就無法保證我們在日本搶先登陸。”此外,美國估計攻占朝鮮將付出重大代價,因而想把攻占朝鮮的戰役連同“可能遭到的重大傷亡”留給蘇聯去承擔,自己坐收漁利。因此,美國雖然知道蘇聯將對日宣戰,但並未準備美軍近期內在朝鮮實施登陸作戰。會議期間,美蘇兩國隻劃定了空中和海上對日作戰的分界線,而沒有劃定地麵部隊作戰的分界線。
1945年8月6日,美軍在日本廣島投擲了原子彈。8月8日,蘇聯對日宣戰。美國沒有料到,蘇聯對日宣戰後,對日本關東軍發起的進攻進展神速。由契斯季亞科夫上將指揮的蘇聯第25集團軍突入朝鮮,對駐朝鮮的日軍部隊展開進攻,一路上勢如破竹。日軍的精銳部分早已被抽調到中國、太平洋等各個戰場上而損失殆盡,剩下的盡是些老弱殘兵,雖有狂熱的武士道精神支撐,仍然難敵久經蘇德戰場考驗的蘇軍裝甲雄師。蘇軍不僅在地麵進攻,而且還連續實施登陸作戰,很快解放了羅津和清津這兩個北方重要港口。
此時,挨了原子彈的日本法西斯窮途末路,於8月10日決定投降。消息傳到華盛頓,美國決策者慌了手腳,日本的投降未免太快了點,當時距朝鮮最近的美軍部隊尚位於上千公裏以外的衝繩島,而蘇聯紅軍已經進入朝鮮,隨時可以席卷整個半島。隻要蘇聯紅軍全力以赴,美軍根本無法在朝鮮半島上有立足之地。“應當在朝鮮整個地區就美國和蘇聯的空軍和海軍的作戰範圍劃一條分界線。”美國總統杜魯門說,“至於地麵上的作戰和占領區域,沒有進行任何討論,因為當時沒有人想到,不管是美國的或者是蘇聯的地麵部隊,會在短期內進入朝鮮。”
為阻止蘇聯獨占朝鮮,美國的唯一方法,就是盡快在朝鮮劃定一條軍事分界線,以讓美蘇分別在朝鮮接受日軍投降。這個任務,就落到了美國國務院、陸軍部、海軍部三箔調委員會身上。
北緯三十八度線
1945年8月的一個仲夏之夜,在美國首都華盛頓,贏得戰爭勝利而帶來的狂熱慶祝氣氛已經逐漸消散。夜空籠罩下的一棟大廈會議廳燈火通明,精致的座地鍾鍾擺滴答滴答地響著,時針指向深夜11時。
美國國務院、陸軍部、海軍部三箔調委員會的大員們正在召開緊急會議。主要議題是研究在朝鮮的日本軍隊的投降問題。國務院的代表一開始就向軍方的將校軍官們提出,出於政治上考慮,美國接受日本投降的區域要盡可能往北推移,製止蘇聯控製朝鮮全境。
“天知道紅軍會在朝鮮的什麽地方停下來,”國務院的代表悻悻地說,他已經厭倦了這冗長的會議,“要知道,還沒有任何力量能讓俄國人吐出他們已經占領的地方。”——
第一章朝鮮問題和三八線的由來(5)——
“不過,將投降區域往北推移是有一定限度的。”陸軍參謀處參謀迪安·臘斯克上校小心翼翼地說。
大家的視線立即投向這位精明強幹的年輕人身上。助理國防部長約翰·麥克洛伊用讚許的目光鼓勵他繼續陳述自己的觀點。受到激勵的臘斯克加快語速, “目前軍方手頭缺乏可供立即投入使用的兵力,加上時間和空間的因素,搶在蘇軍進入該地區之前向北部更遠的地方推進會有困難。假如蘇軍拒絕在朝鮮北部停止前進,美國實際上將無法阻止他們。”
的確,蘇軍在中國東北地區勢如破竹,橫掃日本關東軍,向朝鮮疾速前進,而美國地麵部隊還遠在1,000公裏外的衝繩島。
那麽,將日本軍隊在朝鮮的投降區域劃到什麽位置,既能滿足國務院的政治要求,又能符合美軍的軍事現狀,而且還要考慮到蘇聯方麵能否接受?
這是一個十分頭痛的問題。會議在激烈的爭論中持續到淩晨1時,但還沒有拿出一個十全十美的方案。要員們連連打著哈欠,開始收拾桌上的文件,準備明天繼續討論。
助理國防部長約翰·麥克洛伊仍勁頭十足,叫住了正要離開會議廳的臘斯克和另一位年輕的參謀。兩位年輕人又回到了座位。
“如果我們提出的受降建議大大地超過我們的軍事實力,那麽蘇聯就很難接受,速度是問題的關鍵。”麥克洛伊直截了當地說明了軍方的想法,“讓你們留下是想要你們盡快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要在30分鍾之內搞出來。”
兩位年輕參謀麵麵相覷:“30分鍾?”
“沒錯,你們隻有30分鍾時間。”
“我們現在就去辦公室,考慮這個方案。”臘斯克像一名即將參加決鬥的角鬥士,鼓足了勁。
不知疲倦的年輕人走進會議廳隔壁的第三休息室,將一張朝鮮地圖鋪在桌上。他們麵對著地圖發了一會兒呆,因為這是一個他們從沒有去過也沒有關注過的國家。臘斯克的目光在朝鮮半島狹長版圖上盡可能中間的部位搜索,這份地圖甚至沒有行政區的劃分。他突然注意到地圖上的北緯38度線。
“美國在這條線以南接受日本投降比較合適,”臘斯克用右手指向北緯38度線:“它可以把朝鮮半島大體上分成兩半。最重要的是,朝鮮的首都漢城被包括在美國部隊的受降區。”
時間有限,另一名參謀表示完全讚同,於是臘斯克拿起一支紅色鉛筆,幹淨利落地在朝鮮地圖上畫出了一條直線。巧合地是,這條線和1905年日俄分割在這個國家勢力範圍的那條線完全一致,同樣是北緯38度線!
就這樣,朝鮮被人為地分成了兩半,一個完整的主權國家的命運就在這兩個從未去過朝鮮的美國參謀手裏改變了。他們僅僅用了30分鍾的時間,就讓南北朝鮮骨肉分離了50多年!
第二天,臘斯克的方案很快在三箔調委員會上通過。並得到哈裏·杜魯門總統的批準。關鍵的問題是蘇聯能否接受這條由美國人劃定的分界線?
使美國感到意外的是,一貫善於討價還價的斯大林沒有對這條線表示異議。於是,一條沒有任何政治、軍事含義的緯度線竟變成了南、北朝鮮的分界線。分裂朝鮮的三八線就這樣定下來了。
美國人對此後悔不迭,美國海軍曾提出將分界線向北移動到39度線,這樣中國大連就在美國的勢力範圍之內了。如果早知道斯大林並不反對,還不如嚐試一下這個方案。當然,美國在遠東使用軍隊優先考慮的順序此時已經確定:在日本投降後,占領日本第一,占領朝鮮第二,占領中國第三。
8月15日,日本接受《波茨坦公告》宣布投降。道格拉斯·麥克阿瑟——西南太平洋地區盟軍總司令,立即發出盟軍總司令關於受降的總字第1號命令,其中確定以北緯38度線為界,命令朝鮮地域的日軍在三八線以北者向蘇軍投降,在三八線以南者向美軍投降。斯大林此時曾提出,把北海道北半部包括在蘇聯軍隊受降的區域內,遭到了杜魯門的斷然拒絕。
幾乎在同時,蘇軍仍馬不停蹄地向朝鮮北部進發,於22日占領平壤,23日南下至三八線以南的開城,逼近漢城。總字第1號命令後,蘇軍撤出開城,北撤到三八線以北地區。值得注意的是,進攻朝鮮的蘇聯紅軍得到了朝鮮抗日部隊的有力配合,他們的領導人是年輕的金日成將軍。
從9月8日開始,美軍第24軍軍長霍奇少將率第6、第7、第40步兵師在朝鮮南部的仁川、釜山登陸,在經過不停頓的機械化行軍後,疲於奔命的美軍終於到達那條緯度線,占領朝鮮三八線以南地區。
戰爭的硝煙在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上漸漸散去,朝鮮半島沉浸在祖國解放的喜悅之中,朝鮮大地上洋溢著喜慶熱鬧的場麵。但是,朝鮮人民歡慶的卻是一個在大國政治交易下形成的分裂的國家。當然,他們此時並不理解這條分割祖國的三八線的真正含義。
連美國人自己都承認,“這條橫穿朝鮮的刻板的緯度線,是任意武斷的,有悖於‘自然’的國界”。“事實上,這是一條不顧實際情況臆造出來的分界線。”這條長約300公裏的分界線斜穿朝鮮。它根本沒有考慮政治上的界限、地理上的特點以及水路與陸路貿易需要。38度線截斷了75條小溪和12條河流,以不同的角度越過了高高的山脈,穿過181條小路、l04條鄉村土路、15條道際全天候公路、8條高級公路和6條南北鐵路線。當時無人知曉,這條線將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依舊需要士兵生命的地方,38度線注定是一條血線——
第一章朝鮮問題和三八線的由來(6)——
就這樣,美國和蘇聯為了各自的利益將朝鮮以三八線為界,分裂為南北兩個國家。在三八線以北,蘇軍崔可夫將軍宣布:“朝鮮已成為自由民主國家”,“蘇聯將在朝鮮一切反日民主政黨廣泛合作的基礎上,幫助朝鮮人民建立自己的民主政府”。
在三八線以南,美國占領軍司令霍奇將軍宣布:美軍在朝鮮的政策為“維持現狀”。美軍進入南朝鮮後,立即解散該地區已經建立起來的人民委員會,複活日本帝國主義的殖民統治機構。1945年9月19日,美國占領軍在原日本總督的基礎上成立南朝鮮軍政府,把日本殖民統治的原有體製和行政機構原封不動地保留了下來。
現在,突然有了兩個朝鮮,美國的態度悄悄地發生了變化。1946年6月,美國總統特使埃德溫·保萊在巡視朝鮮之後,於22日在給杜魯門的報告中說:“盡管朝鮮是一個小國,從我們的整個軍事力量來看,我們在這裏擔負的責任並不大。但是,這個地方卻是一個進行思想鬥爭的戰場,而我們在亞洲的整個勝利就決定於這場鬥爭。就在這個地方將測驗出來,究竟民主競爭製度是不是適宜於用來代替失敗了的封建主義,或者其他某種製度——如共產主義,更重要的是,哪種製度更簽。”在收到這份報告後,杜魯門隨即做出了反應,他於1946年7月怒氣衝衝地宣布說,朝鮮是“一個意識形態戰場,我們在亞洲的整個成功都決定於此”。美國開始戴著意識形態的眼鏡來看待朝鮮問題了。
朝鮮人民獨立的願望和日益增長的民族情緒,使美國原計劃在它的操縱下對朝鮮實行所謂的國際托管已經難以實施。在這種形勢下,美國調整政策,決心起用南朝鮮的右派政客,搶在蘇聯前麵建立親美政權。
1945年12月,美蘇英達成協議:由美蘇兩國占領軍司令部的代表組成聯合委員會,同朝鮮各民主政黨和社會組織協商,協助組成臨時朝鮮民主政府,在此之前,以5年托管期為限。這個協議公布後,引起了渴望祖國獨立的廣大朝鮮人民的失望和不滿,南朝鮮右派政治勢力在美國鼓動下組成“反托管委員會”,強烈呼籲“朝鮮完全獨立”,大肆傳播“是蘇聯而不是美國在堅持托管”。美國總統杜魯門在白宮也對參加莫斯科三國外長會議的國務卿貝爾納斯大為光火,當麵申斥他在會議上對蘇“妥協”太多,委屈的貝爾納斯這才意識到,原來他沒有吃透總統要在朝鮮建立親美政權的意圖。斯大林意識到上了美國人的當,他召見美駐蘇大使哈裏曼,責問美國為什麽要出爾反爾,倒打一耙,讓蘇聯人背上“國際托管”的黑鍋?美國政府裝聾作啞,但暗地裏加快了扶植親美政權的步子。
1947年10月,由於雙方無法合作,美蘇聯合委員會不歡而散。在隨即召開的第二屆聯合國大會上,美國操縱表決機器,決定設立聯合國朝鮮臨時委員會,在全朝鮮進行議會選舉,然後成立全國政府。1948年1月,美國軍政府為造成既成事實,自行宣布5月9日舉行大選。臨時委員會當然要看美國的眼色行事,被迫作出了同意軍政府要求的決議。
不知是天理難容,還是別的什麽原因,5月9日正趕上日蝕,美國軍政府和以李承晚為首的右翼集團認為不是個好兆頭,便把投票日子改為10日。這天南朝鮮境內戒備森嚴,幾萬名軍警特務如臨大敵,脅迫居民投票。麵對白色恐怖,仍有幾十個政黨和團體拒絕參加這場鬧劇,隻有30%的選民投了票。選出的國民議會炮製了一部“憲法”,把李承晚捧上了“大韓民國總統”的寶座。8月15日,李承晚領銜的“大韓民國”政府,在漢城粉墨登場。麥克阿瑟特地從東京飛來祝賀,他大言不慚:“我願做我能做的一切來幫助和保衛朝鮮人民。我將像保衛美國或加利福尼亞免遭侵略一樣去保衛他們……一個人為的障礙把你們的國家分割開來了,這個障礙必將予以拆除。”這番話令李承晚感動得老淚縱橫,更加增強了他抱緊美國這條粗腿,武力統一北方的決心。
不久,經過美國的軟硬兼施,第三屆聯合國大會不顧蘇聯等國家的反對,於1948年12月通過非法決議。給“大韓民國”政府貼上了“聯合國承認”的標簽。
至此,美國一手導演的分裂朝鮮半島的鬧劇宣告完成。
美國選中的李承晚已是75歲高齡的灰發老人,曾就讀於美國華盛頓大學、哈佛大學和普林斯頓大學,他的美國教育背景令美國人十分欣賞。李承晚聲稱自己是個“無畏的愛國者、一個毫不妥協的反共分子”,並且因為從事反日活動而遭到過日本人的拷打。他於1904年流亡美國,並成為一名基督教徒,甚至還和一位奧地利女郎結了婚,李承晚的一生有37年是在美國度過的,以至於他剛回到朝鮮隻能說“夏威夷腔調的朝鮮話”。雖然他年事已高,但對於權力的憧憬和向往並不亞於年輕人。美國人對於他的評價是:“激動好鬥的獨裁者。”另一些人對他的說法則更為尖刻:“這是個陰險狡猾的危險人物,他不合潮流,稀裏糊塗地撞進這個時代,運用陳腐觀點和民主機製達到荒謬絕倫的專製目的。”美國精心挑選的“李總統”在以後的日子裏給美國帶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也成為南朝鮮曆史上一位最為聲名狼藉的“獨裁總統”。
北部朝鮮於1947年2月經過選舉正式產生了朝鮮人民會議,並成立以金日成為首的北朝鮮人民委員會。金日成是個威名遠揚的抗日人民領袖。他自幼受到父母的反日和愛國主義教育,在烽火漫天的歲月,金日成於1926年10月組建了朝鮮第一個共產主義革命組織——打倒帝國主義聯盟;1932年,他組織朝鮮遊擊隊,在中國東北和朝鮮北部堅持抗日武裝鬥爭,並正式組建了朝鮮的第一支人民武裝力量——朝鮮人民革命軍;4年後,他又親手組建了祖國光複會這個朝鮮反日民族統一戰線組織。在他的領導下,朝鮮人民經過艱苦卓絕的鬥爭,終於完成了光複祖國的曆史性事業。因此推舉他領導人民委員會,可謂眾望所歸。為了粉碎美國在南方製造分裂政權的陰謀,在金日成的倡議下,1948年4月,南北朝鮮56個政黨和社會團體的代表雲集平壤召開聯席會議,反對南朝鮮進行單獨“選舉”,表示絕不承認南朝鮮單獨選舉的結果,要求撤走外國在朝鮮的駐軍。經過積極的準備,南北朝鮮一起進行了最高人民會議的選舉,投票者占全部選民的 85.2%。1948年9月2日,朝鮮最高人民會議第一次會議在平壤開幕,通過了國家憲法,金日成被選為內閣首相、國家元首。9月9日,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正式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