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節錄:地緣政治中的中國邊疆問題( 一-三節錄)
(2009-08-24 11:48:49)
下一個
角色政治中的走卒
——世界利益格局與地緣政治中的中國邊疆問題
鄧曦澤
摘要:
在強勢國家主導的世界格局中,也即在現代世界利益格局與地緣政治中,各個政治實體都扮演特定角色,此之謂角色政治。角色政治決定了中國的邊疆問題不是偶發性的,而是結構性的,此即:強勢國家為了永久把持世界格局主導權,企圖瓦解一切現實的與潛在的競爭對手。而為了一次性地、結構性地瓦解中國的競爭力,近代以來,總有外國勢力利用邊疆地區的民族因素,企圖分裂中國,從而造成中國的邊疆問題,而一小撮分裂分子就淪為外國勢力的走卒。如此理解邊疆問題,可以為我們提供許多警示,並尋找更針對、更有效的對策。
關鍵詞:邊疆問題 角色政治 世界利益格局 地緣政治
要目:
一、古今邊疆問題的重大差異
二、世界利益格局與地緣政治中的角色未定:最大變數是中國
三、中國邊疆問題在西方強勢格局中的角色
四、角色政治對中國邊疆問題的警示
1.哪些人真正關注中國的邊疆問題
2.哪些人關注中國的邊疆問題卻又不需要知道其真相
3.哪些人知道中國邊疆問題真相
4.哪些人不可能知道中國邊疆問題真相
5.哪些人是不可改變的
6.哪些人是可改變的
7.中國邊疆問題是一個結構性問題
五、角色政治中中國邊疆問題的對策
1.堅持國內解決的思路,掌握解決問題的絕對主導權
2.對外國勢力的辯解策略應該向強硬策略轉變
3.擴大國際統一戰線
4.堅決鎮壓、打擊分裂分子
5.讓各族同胞明白西方分裂中國的陰謀
6、調整某些具體措施
一、古今邊疆問題的重大差異
去年拉薩發生了3.14騷亂,今年烏魯木齊發生了7.5騷亂,此類事件使人們更加關注中國邊疆問題。關於騷亂、邊疆穩定、民族關係、國家的民族政策、外國反華勢力對中國內政的幹涉與分裂中國的陰謀等問題,成為公眾關注的焦點。
不可否認,外國反華勢力的挑唆、煽動與支持,是拉薩3.14騷亂、烏魯木齊7.5騷亂,也是中國邊疆問題的重要原因。有人說,如果中國內部民族政策及其貫徹沒有出現問題,外國反華勢力無論如何也挑拔不起來,但是,這種說法既無視現實,也沒有考慮世界利益格局與地緣政治下外國勢力的陰謀。現實是:的確存在著腐敗、貧富不均,甚至富人欺負窮人,警察欺負平民的現象,但是,要說存在漢族欺壓少數民族,則不符實際。我們不否認有個別的漢人欺壓個別少數民族群眾,也有個別的少數民族群眾欺壓漢人,但是,並不存在群體漢人欺壓群體少數民族(即僅以民族身份為區分敵我的標誌)的現象。同時,這種看法還沒有反思外國勢力的陰謀:為什麽外國勢力老是盯住中國的邊疆問題不放?它們真的關心邊疆地區的少數民族?不是的。在世界利益格局與地緣政治中考察,外國勢力一定會抓住中國的邊疆問題不放,以分裂中國,從而把中國牢牢地釘在產業鏈的低端(資源高消耗型)與世界利益分配格局的低端。可以說,如果沒有外國勢力的幹涉,絕沒有今天中國的邊疆問題,民族因素也絕不可能被利用為分裂國家的工具。
本文就準備在世界利益格局與地緣政治中考察中國的邊疆問題。
中國自古邊患不斷,邊疆問題從來都是國家的大問題。古今邊疆問題的突出表現都是分裂傾向,並且分裂問題與民族問題幾乎總是交織在一起。分裂傾向又直接表現為一個政治問題,即邊疆地區不想接受中央政府的約束或號令。但是,以鴉片戰爭為界,古今邊疆問題中的分裂傾向有一個重大不同。在古代,邊疆分裂問題出現在邊疆地區與中央政府之間(或邊疆地區與中心地區之間。為了突出分裂直接表現為邊疆不想接受中央政府的約束,這裏用“邊疆地區”與“中央政府”這一對關係來闡釋邊疆問題),鮮有第三方幹涉。這裏的第三方是指中國之外的、與邊疆地區、中央政府都沒有直接關係的其他國家。雖然邊疆地區有時分為幾個集團,這些集團可能相互勾結,試圖分裂,但是,這些集團都不是獨立的力量,本身都屬於邊疆地區,故都不是第三方。沒有第三方介入,這是受古代的地緣政治決定的。
哥倫布開辟新航路以前的地緣政治,可以稱為古代地緣政治。雖然我們可以說,漢武帝抗擊匈奴,驅逐匈奴西進,改變了漢朝與匈奴的結構性關係,與羅馬帝國的崩潰直接相關;也可以說,元朝帝國的擴張改變了世界格局,直接影響了西方社會,但是,古代地緣政治的關聯總體較弱,有時很難看到結構內部各政治實體(主要是國家)的變化對其他實體以及整個結構的影響。古代並沒有形成一個廣泛、直接、迅捷聯係的世界格局,所以,在古代地緣政治中,也就不存在一個可以主導全世界的力量。而在各個力量中,中國在很長時期內是最強大的,沒有外國勢力有實力插足中國中央政府與邊疆地區之間的糾紛。即便中國的最大鄰國俄國,在鴉片戰爭以前,雖然覬覦中國西北部,也基本上無法插足其間。所以,這種地緣格局決定了中國古代的邊疆問題基本上沒有外國勢力的幹涉。
但是,這種情況隨著現代世界格局與地緣政治格局的形成而改變了。從新航路的開辟開始,古代地緣政治開始改變,轉變為現代地緣政治。隨之,科學革命、工業革命等極大地提升了西方的生產力,為西方的擴張提供了強大工具。於是,一個以西方國家(以前是歐美,現在是美歐)為主導的地緣政治開始形成。在現代地緣政治中,整個世界漸漸地卻又加速地聯係在一起,其中各個實體的關聯非常密切,影響變得更加迅速而直接,世界史真正開始成為世界史(馬克思),世界格局才真正形成。
在現代地緣政治中,西方國家為了達到他們所需要的地緣格局,維護其穩定的收益,或者反過來說,為了維護其穩定的收益,他們需要使世界格局處於一定的地緣結構中,於是,它們就需要一個弱小的中國。而使中國弱小的方式之一,就是分裂中國。分裂中國的一種手段就是盡可能利用中國的民族因素,分裂中國的邊疆地區。在這種大格局下,外國反華勢力企圖利用中國邊疆的民族因素分裂中國邊疆,是必然的。我們可以看到,鴉片戰爭以後,中國的邊疆問題都有外國勢力的插足,外國勢力都試圖分裂中國,並且大多利用了中國的民族因素,如英國企圖對西藏、新疆的分裂,俄國企圖對新疆、蒙古的分裂,以及已被蘇聯分裂的外蒙古。對這些細節問題,這裏不想多費筆墨,而集中討論宏觀問題。
二、世界利益格局與地緣政治中的角色未定:最大變數是中國
現代世界中,國家的綜合實力差異很大。如果二分,可以分為強勢國家與弱勢國家;如果三分,可以分為強勢國家、中勢國家與弱勢國家。強勢國家主要是西方國家,但也不完全是。日本雖為東方國家,但甲午戰爭以後,它也躋身強勢國家。正是國家有強弱之別,並且強者恃強淩弱,才有不公正的現代世界格局。
迄今的現代世界格局中,西方居於主導地位。這大概可以分為兩個大的階段。第一個階段是一戰以前,西方改變世界格局的主要手段是侵略、殖民。從哥倫布開始,以前沒有進入亞歐視野的廣大地區如北美洲、南美洲、澳洲,以及後來的南極洲,都漸漸納入了人類的視野。到19世紀末,對地球的擴展性探索宣告完成,世界的完整性最終被揭示出來,再也沒有新的地域出現在人類視野中。對於此間西方新“發現”並與亞歐大陸連接起來的這些新地區,基本上完全被西方通過侵略、殖民手段控製了。而對於原來文明較為發達的亞洲地區,西方的強勢國家也有相當程度的控製。很大程度是因為地球上已沒有新地方可供發現與征服,導致了西方列強內部在瓜分世界問題上的矛盾,從而導致了一戰。第二個階段是一戰後,尤其是二戰後,在蘇聯革命、中國革命的推動下,世界革命風起雲湧,反殖民主義興起,殖民主義體係崩潰,許多殖民地與半殖民地國家都獨立了。在新形勢下,西方對非西方的控製手段表現為經濟控製、政治演變、文化滲透、領土分裂、製造糾紛(如製造民族糾紛、宗教糾紛)等。
使世界形成一個特定的、穩定的、滿足強勢國家需要的格局,是強勢國家在世界格局中獲得穩定的而非暫時的收益的極其重要而有效的手段。而這個特定的結構,就是特定的世界利益格局。這個利益格局需要特定的地緣政治來配合。從根本目標上看,強勢國家是要形成一個有利於它們的特定世界利益格局,而特定的地緣政治格局安排隻是服從於這個特定利益格局的手段、工具或途徑。無論是世界利益格局還是地緣政治格局,都是一種長期的、穩定的結構性的關係,而不是在幾個政治實體之間發生的偶然事件中形成的偶然關係。在結構性的利益格局與地緣政治中,各個政治實體在相當長一段時期內都分別承擔(或扮演)不同而穩定的角色,而由這些角色構成的格局內的關係(在今天就是世界格局內的關係)在相當長一段時期內是特定而穩定的。姑且把這種世界利益格局與地緣政治格局中的政治稱為“角色政治 ”。
角色政治這個概念一點也不費解,並且它有幾個優點。第一,沒有場子(或舞台)就沒有角色,角色與場子是相互構成的,角色乃是場子中的角色,因此,角色政治本身蘊含了作為場子的政治格局。第二,在一定時期,任何政治實體在世界格局中的作用與地位都是特定的,角色政治很直接地反應了各個政治實體(即各個政治角色)在世界格局中的特定而穩定的作用與地位。也就是說,在特定的世界格局中,各個政治實體都是以特定角色出現的。第三,由於整個世界已密切聯係,根本不能離開地緣來討論國際政治,所以,角色政治既能包含地緣的維度,但又不以地緣政治所側重的地緣傾向為主導,而是以政治實體的作用與地位為主導。可以說,角色政治綜合了世界利益格局與地緣格局來考察國際政治,它更準確、直接地表達了現代國際政治的真麵目,可以用來分析國際政治(也可以用於國內政治)。引入了角色政治這一概念與分析思路後,我們就可以展開進一步的討論,理解角色政治中的中國邊疆問題其實是國際政治中反華勢力的一個棋子。
在世界近代以來的世界格局中,強勢國家占據世界格局主導權。而在強勢國家(集團)內部,又有主導權的爭奪。在目前,美國仍占據霸權的頂端,它是霸權國家或強權國家。世界近代以來,強勢國家獲得了許多全球性的特殊利益,並且,它們企圖長期穩定地獲得全球特殊利益。而要想獲得這種全球特殊利益,就必須使世界格局成為西方所需要的格局;而要想使世界格局成為西方所需要的格局,就必須讓世界格局中的各個政治實體長期扮演特定的政治角色。因此,如何限製各個政治實體,使之扮演特定角色,就是西方謀取特殊利益的關鍵。正是在西方這種戰略企圖中,才出現了近代以來的中國邊疆問題。也隻有在西方這種戰略企圖中,才能把握中國邊疆問題的基本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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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由於世界資源有限,強勢國家的國際剝削就會削弱其他國家的生活水平。
(5)顯然,沒有國家願意自己的生活處於較低水平,區別隻是是否具有改善的實力。所以,其他國家試圖改變目前的被剝削地位(至於最後能不能又當別論)。其他國家要達到目的,就必須改變目前的世界格局,建立更公平的世界新格局,而這就與西方所期望的格局相衝突。
(6)所以,強勢國家要想實現他們所期望的世界格局(即維持或加劇當前西方剝削非西方被剝削的不公平格局),就必須繼續主導世界格局。
(7)同時,如果非西方想改變命運,也必須主導世界格局。
(8)從(6)、(7)可以得出一個階段性結論:主導權的爭奪是國際政治至關重要的焦點。
主導權的爭奪在任何鬥爭中都是至關重要的(毛澤東有許多精辟論述),而在國際政治鬥爭中,主導權的爭奪是非常激烈的。主導權未必是霸權,因為有行王道、行霸道與行亡道之別(參見《荀子·王霸》)。今天的美歐主導權是霸權,尤其是美國霸權。
(9)主導權具有排他性,一個主導權的主導程度與其排他性程度成正相關關係,絕對的主導權則具有絕對的排他性,這可以從主導權的定義中分析出來。由主導權的排他性可以推論出:任何一個政治實體要占據(尤其是要長期占據)世界格局主導權,就必須瓦解(包括遏製、弱化、消滅等使對手喪失有效競爭力的手段)現實的與潛在的競爭對手。
(10)根據(9),對於一個試圖爭奪或把持世界主導權的政治實體來說,它必須思考並解決兩個問題:如何確定競爭對手?如何瓦解競爭對手?
上述推論所表達的觀點說不上新穎,在常識中也可以理解,但這些觀點在這裏獲得了比較條理而嚴格的表述,使我們能更準確、更清楚地理解當今世界格局,並理解世界格局中的中國邊疆問題,即:在角色政治中,中國與中國邊疆問題在當今世界主導者(美歐)戰略企圖中的角色。
無論從世界利益格局、地緣政治格局看,還是從角色政治看,今天的世界格局根本還不是一個定型的格局,也還不是強勢國家所需要的特定的、穩定的格局,因為這個格局中還有許多變數,尤其是還有一些政治實體的角色未定,並由此引起強勢國家的角色也未確定,因此整個世界格局就未定型,相應地,西方也就難以長期穩定地獲得全球性的特殊利益。
根據(10),我們可以看看,哪些政治實體的角色仍是變數,可能威脅西方強勢?首先是中國與俄國。如果這兩個國家被瓦解,在相當長一段時期內喪失爭奪主導權的競爭力,並且如果美歐內部進一步爭奪主導權,那麽,歐盟、加拿大、澳大利亞等都可能成為美國的競爭對手。但是,目前,強勢國家總體上是合作夥伴,共同剝削與分配全球特殊利益。
關於一個政治實體憑什麽會被視作競爭對手,主要是根據該實體的競爭力來衡量與選擇的。而一個實體具有多強的競爭力,又分現實與潛能兩個層麵。無論判斷現實層麵還是潛能層麵的競爭力,都需要衡量一些參數,如:國土麵積(含領海)、資源情況(這兩個參數基本上是剛性的)、人口數量、科技實力、軍事實力、經濟發展程度、政治製度、文化類型等。如果在未來可見的時期內,某個政治實體可能具有爭奪主導權的競爭力,那麽,對於其他希望繼續把持或也試圖爭奪主導權的政治實體來說,該實體就是競爭對手,並成為其他實體的打壓對象。
關於中國、俄國被視作強勢國家的第一批對手,從各個參數看,都是顯而易見的。並且,中國甚至比俄國更被西方視作眼中釘,於是,西方就形成了反華勢力。
凡是威脅歐美主導權的政治實體,都是歐美的瓦解對象。而在歐美內部,凡是威脅美國主導權的政治實體,都是美國的瓦解對象。否則,我們難以理解:為什麽美國對歐元的擴張如此敵視?為什麽歐美試圖瓦解的都是最具有競爭力的實體(蘇聯、中國)?巴西地廣、資源豐富,它為什麽不是美歐的瓦解對象?因為有些參數過低,使它在相當長的時期內不可能具有挑戰力。如果巴西人口有兩三億,其他方麵(尤其是科技)更強一些,其競爭力就會大增,它也必將成為美國的瓦解對象,能分裂則分裂之。別看加拿大與美國關係似乎不錯,這也是因為加拿大人口太少,整體實力與美國相去太遠,短期內根本不足以與美國抗衡,所以,美國不會瓦解它。隻要美國要把持世界主導權,它就不可能容忍任何挑戰者。
歐美(主要是美國)成功地瓦解了蘇聯,但是,這種瓦解遠遠不夠徹底,因為俄國仍然非常龐大、強大,仍然可以挑戰歐美主導權,因此,俄國一定會麵臨下一輪瓦解。事實已經證明了這一點。為什麽蘇聯解體後,北約還要不斷東擴,還要進一步遏製俄羅斯。隻不過在目前,歐美的瓦解競爭者的最主要戰略重心已經轉移到中國身上來了。
由於中、俄這兩個重要的政治實體的現實能量不小,潛能更大,二者在國際政治中都沒有按照美歐所期望的角色確定下來,所以,世界格局就無法確定,強勢國家也就無法長期穩定地獲得全球特殊利益。那麽,如何瓦解中、俄,就是當前美歐在國際政治問題上的核心任務。
三、中國邊疆問題在西方強勢格局中的角色
強勢國家希望中國成為什麽樣的角色呢?它們希望,中國在生產上處於產業鏈的低端,在資源上是高消耗,而在利益分配中也處於低端。說簡單一些,強勢國家希望中國給他們當永久性長工。當然,強勢國家不僅希望中國給它們當長工,它們希望其餘國家都處於弱勢,都給它們當長工。
但是,中國願意嗎?沒有一個國家願意給別國當長工。隻要中國積累起實力,中國就可以擺脫目前的被剝削局麵。中國完全可能崛起,成為強國,成為世界獨立的一極。這顯然是強勢國家極其不願看到的格局。怎麽辦?瓦解中國競爭力,削弱其成為強國的可能性,從而強化現有格局。
瓦解中國的方式有很多。在領土上,能分裂則分裂,最好是四分五裂,成為許多小國家;在經濟上,控製中國的經濟命脈,如收購中國的資源、控製中國的金融體係等;在政治上,進行和平演變,建立西方所希望的“民主”,打壓獨立自主的政權,扶持投靠西方的政權,培養,培養買辦等;在文化上,牢牢把握話語權,對中國進行思想與意識形態控製,培養反中國(含反中國傳統、反中國政府)與親西方的心態,;在軍事上采取禁運、滲透等遏製措施;廣泛收集中國的機密情報。
永久把持世界主導權是強勢國家的根本戰略企圖,而分裂中國則是其次級戰略企圖。在其次級戰略企圖中,中國邊疆的民族因素就具有重要利用價值,而邊疆某些民族中的一小撮分裂分子(其中有一部分還是恐怖主義分子)則具有更針對而具體的利用價值,即作為分裂中國的走卒。
為什麽強勢國家非常重視采取分裂中國的方式來瓦解中國爭奪主導權的競爭力呢?——如果分裂了中國,將極大地改變中國以及世界的地緣政治格局,一次性地、結構性地瓦解中國的競爭力。大國有小國遠遠沒有的整體優勢,這包括經濟總量、資源總量、人口總量、戰爭潛力、戰略縱深等。說簡單一點,大國容易集中力量幹大事。而小國要幹大事,其人均付出要多很多。於是,我們可以看到,其實,今天中國發展的平均水平並不高,還低於韓國、新加坡(新加坡也不是什麽民主國家)等,但是,西方並沒有宣揚韓國威脅論、新加坡威脅論,這就是因為這些國家的平均發展水平即使較高,但仍然不具備整體優勢,對西方強勢無法構成有效挑戰。
如果把中國分裂成幾塊,那麽,這些小國將永無爭奪世界主導權的競爭力——即使這些小國的平均實力提高幾倍。例如,意大利、西班牙以及北歐的小國,即使比較發達,也根本無法對美國構成挑戰。甚至像英國、法國、德國這樣的發達國家(除了領土、人口、戰略縱深等,僅從經濟、科技看,也算是大國),如果不聯合起來,也無挑戰美國。但是,單獨一個中國或俄國,如果發展得好(這就是潛力問題),就足以挑戰美國。如果加拿大、巴西、澳大利亞,有三四億人口,發展起來,也可以挑戰美國,至少可以不受美國的製約。
一個小國,無論它的政權、文化是什麽性質,無論它是親西方還是反西方,它都不足以構成對美歐主導權的挑戰。大國則不同。大國可能親西方,這時它並不會構成美歐強勢的威脅,但是,誰能保證大國永遠親西方呢?況且,既然它是大國,它怎麽樂意永遠被西方主導呢?所以,大國有可能反西方,並可能具有實力,爭奪主導權。也就是說,大國挑戰歐美強勢的可能性總是存在的,但小國即便想反西方,也沒有實力,沒有挑戰的可能性。薩達姆統治下的伊拉克反西方,但沒有人會說伊拉克威脅西方強勢,沒有人會說伊拉克威脅論。所以,為了一勞永逸地瓦解大國,消滅主導權的競爭對手,強化現有世界格局,那麽,把大國分裂成小國,一旦成功,將是非常有效的辦法,甚至可以說是一勞永逸的辦法,所以,分裂大國就是非常值得嚐試甚至值得冒險的策略與途徑。
我們可以設想,如果西藏、新疆被分裂出去,剩下的中國是什麽狀況?在地緣上,他的戰略空間極大收縮,喪失了重要的能源產地,國家安全受威脅程度陡然提高,西進道路被徹底封鎖,一種重要的能源通道、商業通道被完全控製在別人手裏……如果中國被分裂成更多小國,那麽,這些小國更沒有競爭力,永遠隻能處於被剝削、被奴役的弱勢國家。
在強勢國家的戰略企圖下,我們還可以看到,對於中國的東南沿海地區(海疆)與西北地區(陸疆),西方采取了兩套思路。對東南,西方主要運用經濟、政治與文化滲透,而沒有運用分裂策略。對於西北地區,則運用了分裂策略。其實,從陸疆看,東南沿海(包括北京)也處於邊疆地帶,但是,無論中國人自己還是西方人,無論是在鴉片戰爭以前重視塞防還是日本侵台(1874年)後開始重視海防,從來就沒有人把東南沿海當作邊疆。這不是東南沿海本身是不是邊疆的問題,而是因為東南地區一直是中國的經濟、政治、文化的腹心地區,國家對這些地區的治理與控製非常緊密,所以,外國反華勢力根本無從下手(如果連這些地區也有被分裂的危險,中國就徹底解體而滅亡了)。所以,從強勢國家對東南 “邊疆”與西北邊疆采取的不同策略與手段可以看出,強勢國家陰謀瓦解中國,是多管齊下的。強勢國家希望的絕對不是強大的中國,而是弱小的中國,給它們當長工的中國——除非它們主動放棄世界主導權,但這可能嗎?
強勢國家利用西北邊疆的民族因素,企圖分裂中國,我們還可以從對比中來考察。少數民族之多,莫過雲南,並且許多都鄰近邊境,甚至是跨國民族(如彝族、壯族)。要說中央政府的民族政策有問題,絕非單單針對藏族、維族,而藏族的人口在少數民族中排第九,維族排第五,這就值得追問:為什麽其他民族沒有鬧事呢?答曰:因為強勢國家要利用藏族、維族中的分裂分子,作為分裂中國的走卒。有人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中國內部的民族政策不出問題,外國勢力的挑撥離間,能起作用嗎?回應曰:當然能起作用。剛才說了,即便中國的民族政策有問題,絕非針對某個民族,為什麽偏偏是那少數幾個少數民族中出現了一撮分裂勢力呢?這是因為強勢國家的介入。如果沒有強勢國家的介入,晚清以來的中國邊疆將會日趨穩定,因民族因素而產生民族問題與分裂傾向的可能性越來越小(貧富矛盾等不是民族問題)。試看,近代以來,中國邊疆因民族因素而出現的分裂危機,哪一次沒有外國勢力的介入?(在更大範圍內,強勢國家還通過惡化中國與其周邊國家的關係,以惡化中國的地緣處境。)
還有人利用某些少數民族的文化(尤其是宗教,典型者如藏族)的某些改變來指責中央政府,認為這是對少數民族文化的破壞,這也不成立。今天中國邊疆地區的問題,既不是民族問題,也不是宗教與現代化的矛盾(可能表現為這種矛盾,但實際上不是),而是更寬泛的傳統社會(既包括所有非西方地區,也包括西方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轉型期間出現的暫時的協調性問題,隻不過有的地區與民族先遭遇,有的後遭遇,而各自轉型的方式與效果也不同。之所以產生這種轉型,是因為資產階級“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們不想滅亡的話──采用資產階級的生產方式;它迫使它們在自己那裏推行所謂文明製度,即變成資產者。一句話,它按照自己的麵貌為自己創造出一個世界”(《共產黨宣言》)。鴉片戰爭以後,中國漸漸轉型,並首先從腹心地區開始。這個時期的轉型經曆了非常嚴峻的挑戰,甚至遭遇了亡國滅種亡文化的嚴峻危機,如中國傳統文化的主體儒家被打倒(若以民族而論,漢文化遭到的打擊遠甚於其他民族的文化)。請問:中國腹心地區的文化被破壞,又該歸罪於誰呢?——顯然是西方,但他們絕不會承認與承擔責任。相對於腹心地區,邊疆地區的轉型雖然後發生,但是,其轉型從容得多,因為中央政府會調動資源幫助後發展地區發展,逐漸實現共富、公平、和諧。盡管中國邊疆存在的問題在根本上是發展問題——發展過程中出現的協調性問題,但是,這些問題的性質可能被曲解,也可能被別有用心者利用。
因此,如果把中國視作內,中國的因素視作內因;外國視作外,外國的因素視作外因,那麽,可以說:在中國的邊疆問題上,是外因誘發內因,是外因起主導作用,而不是相反。得出這個結論的根據,就是前麵所論述的在強勢國家所設計的世界格局中一小撮少數民族分裂分子所能扮演的角色,也就是在世界利益格局與地緣政治中這一撮人所能扮演的角色。邊疆問題之所以以民族問題的形式表現出來,是因為邊疆問題、民族問題、分裂問題這幾者實際上都隻是同一問題的幾個表現與方麵,這幾者所構成的隻是一個小結構,即改變中國的地緣處境,而這個小結構背後的大結構則是世界利益格局與地緣政治格局,並且大結構支配小結構。也就是說,強勢國家利用民族因素,製造民族問題,而這些民族大多聚集在邊疆地區,於是,在地緣上造成邊疆地區與中央政府的分裂傾向,並企圖伺機分裂中國,以惡化中國的地緣處境,從而瓦解中國挑戰世界格局主導權的競爭力,使中國永遠處於弱勢國家地位,淪為強勢國家的剝削、壓迫對象(在更大範圍內,強勢國家還通過惡化中國與其周邊國家的關係,以惡化中國的鄰國地緣處境,這是瓦解中國競爭力的又一手段)。最簡單而直接地理解,以角色政治為思路,在世界格局中,各個政治實體分別承擔特定角色,諸位設想一下:中國在強勢國家中應該是什麽角色?如果強勢國家要分裂中國,分裂分子又可以扮演什麽角色?隻要強勢國家企圖永遠主導世界格局(它們當然要繼續做這樣的夢),那麽,中國就必須服從這個格局,成為弱勢國家(甚至是弱勢國家中的弱勢國家,即所謂三流國家)。要一勞永逸地使中國成為弱勢國家,就必須分裂中國。要分裂中國,就必須利用一小撮分裂分子,並且這有這一小撮才可以充當強勢國家所需要的走卒。所以,在角色政治中,這一小撮分裂分子不過是強勢國家布局中用來分裂中國的走卒而已。
以上部分為:原文第一-三的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