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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彭雪楓將軍:邊打仗邊辦報 《拂曉報》在農舍誕生

(2009-07-03 19:16:20) 下一個
Zt:彭雪楓將軍:邊打仗邊辦報 《拂曉報》在農舍誕生



資料圖片:彭雪楓

  在軍隊新聞史上占有重要一頁的《拂曉報》,是彭雪楓將軍親手創辦並培育起來的。……

  1938年秋天,抗日烽火燃遍中原大地,中共河南省委遵照周恩來的指示剛剛組建的新四軍遊擊支隊,即將向豫皖蘇邊敵後挺進,支隊司令員兼政委彭雪楓同誌首先想到要創辦一份報紙與部隊一同出征。

  早在上世紀20年代,年僅14歲的彭雪楓就遠離老家河南省鎮平縣,踏上艱難求學與自我謀生之路。19歲時在北平匯文中學加入中國共產黨,並擔任母校的黨支部書記。以後他經常來往於北平、天津與煙台、開封之間,從事地下革命活動。1927 年,他曾以優異成績考入北平民國大學中文係,但因無力繳納學費未能入學。1930年5月,他奉調去江西蘇區工作,任紅二師政委,時年23歲。在紅軍中,他不僅屢立戰功,還親自編寫出版《猛進報》,成為紅軍最早的小報之一;1937年冬,他在太原協助音樂家賀綠汀完成了《遊擊隊之歌》。十年征戰把他鍛煉成一名文武雙全的紅軍將領,博學多識,年輕英俊。陳毅同誌曾稱讚他:“吾黨匡天下,得君亦俊才。”

  在彭雪楓同誌的倡議和具體組織下,報社的工作班子很快成立了。支隊政治部宣傳科長王子光兼社長,主編阿樂,名樂於泓,編輯易河與單斐。

  報紙以何為名,有的主張叫“曙光”,有的建議名“勝利”,可大家都不夠滿意。後來司令員說叫“拂曉”吧,表示光明即將到來之意。後來他在《創刊詞》中寫到:“拂曉代表著朝氣,希望,勇敢,進取,邁進,有為……軍人們在拂曉出發,要進攻敵人了。拂曉催促我們戰鬥,拂曉引來了光明……”這篇不足 500字的創刊詞寫得文采斐然,熱情洋溢。

  1938年9月29日,作為支隊的機關報,《拂曉報》終於在河南省確山縣竹溝鎮的一家農舍中誕生了。它是一份油印小報,創刊號共3版(1張蠟紙 1版),印在當地的土產麻紙上。那時物質條件極差,隻有1盒油墨,半箱蠟紙,1雙鐵筆,2塊鏽鋼板,1個膠輥,連架簡陋的油印機都沒有。加之大家沒有辦油印報的經驗,蠟紙剛印30份就破了,然後重新刻寫,才又補印30多份。盡管印完油漬斑斑,字跡模糊不清,可當指戰員們看到自己的報紙時,還是興奮不已。

  當時辦報之難,是今人無法想象的。彭雪楓將軍常說:“不管有多困難,都要把《拂曉報》辦下去,精神食糧比吃飯重要。”

  1939年春,支隊已從豫中挺進到豫東、皖北地區。時值嚴重春荒,軍民都無糧充饑,部隊能吃上爛紅薯、糠窩窩和高粱麵稀湯湯就算好的。報社當然更窮,連調油墨的煤油都買不起,隻好用棉籽油代替。油墨用完了,便用鍋灰調棉籽油印報。

  為解決報社麵臨的經濟困難,彭司令員想了兩個辦法:一是通知前方部隊,凡在戰鬥中繳獲的油印器材,即速交報社;二是成立《拂曉報》基金會,發動群眾讚助。陳其五(生前曾任華東局宣傳部長)夫婦從國統區來,將他們節餘的100塊銀元捐給報社。緊接著著名愛國人士梁漱溟先生由大後方去山東路經我們支隊,見大家在敵後堅持辦報深受感動,也慷慨捐贈100塊銀元。這兩筆捐款如雪中送炭,為報社解決了大難題。

  戰時辦報不僅困難多,我們還要時刻準備流血犧牲。在抗日戰爭與解放戰爭期間,《拂曉報》社共有15位同誌為革命捐軀,年齡最小的才17歲,其中就有從延安來的老編輯薑心啟同誌。在一次突圍戰鬥中,報社有6人光榮犧牲。編輯龐在群等7人在一次戰鬥中被敵人俘虜,他堅貞不屈,英勇就義。

  彭雪楓同誌一直把《拂曉報》當作一支戰鬥隊來使用。為了辦好這份報紙,他一直嘔心瀝血,辛勤培育。他常給報社傳達黨中央的方針政策,分析鬥爭形勢,同大家一同研究宣傳方針、報道策略、版麵安排,乃至標點、裝飾。在繁忙的軍事政治鬥爭中,他常擠出時間撰寫社論、評述,他的許多膾炙人口的論文是在《拂曉報》上發表的。每期報紙出版後,他都認真地通讀一遍,把寫得好的或有錯誤的稿件用紅筆畫出來,然後抽空去報社發表他對報紙的意見,使大家受到最實際的教育。

  他對《拂曉報》的要求之嚴如他治軍一樣,發現缺點與錯誤就立即糾正。有期報紙上出現了一條這樣的副標題——《我們這次進軍的任務是打擊消滅武裝》,將軍看見後立即通知報社將這期報紙全部收回,重新編印。他到報社解釋說:“政策是黨的生命,時刻不能忘記。我們這次進軍敵後的任務首先是打擊日軍,對武裝不能光靠打擊消滅,還要瓦解、爭取。因此,把我軍任務簡單地說成是打擊消滅武裝,是很不全麵的。”

  有次,報紙在報道一位班長的犧牲時使用了“慘不忍睹”一詞,彭雪楓同誌就在報上寫了條眉批:“這個班長誠然在戰鬥中犧牲了,但不能形容成慘不忍睹。”當時有關編輯解釋說:“蘇聯小說《鐵流》不也有類似的描寫,還不是有血有肉十分感人。 ”後來彭雪楓同誌在一次座談會上解釋說:“這種純客觀的描寫並不可取,我們應該從積極方麵寫出敵人的殘暴、戰士的壯烈,以激起讀者對敵人的仇恨、對英雄的敬佩,這才是我們寫作的指導思想。”

  有次前方打了個大勝仗,我們十分興奮,趕快編印出《捷報》,字刻得有些潦草。彭雪楓同誌看後到報社說:“捷報固然要快,但也要寫得清晰,讓人看得明白。你們今天出了這樣潦草的捷報,怎能和指戰員用鮮血換來的勝利相比?”後來他擬定了一個《宣傳規約》,其中就有不寫草字,不寫怪字,不寫錯字。

  將軍對報紙的文風也十分重視。那時大家寫文章免不了學生腔,總愛堆砌一大串形容詞,他曾嚴肅指出:“現在我們報上過多地追求所謂文藝性了,描寫不切實際,枉自多情,流於空泛;有些新聞寫得半文半白,尾巴上還要拖個‘雲雲’。我們的文章還是寫樸實些好,少嘩眾取寵,多用事實教育群眾,不要忘了我們是在農村遊擊區辦報。”另外,他最討厭無病呻吟的長篇大論,一再提出要短些再短些。他給幹部作報告也和他寫文章一樣,極少廢話套話,總是那麽幹淨利落,如實記錄下來就是一篇無需修改的好文章。

  他對如何正確地使用標點符號也從不放過。有次他發現報上有幾處使用不當的標點符號,當即將有關編輯找去,當麵指出錯在何處,並告知應如何正確地使用標點符號。

  1939年夏天,彭師長委托去延安的同誌給毛主席捎去幾期《拂曉報》,並懇請他為報紙百期題詞。毛主席除應邀題詞外,還給彭雪楓同誌回信說: “《拂曉報》看了幾期,報紙辦得很好。請同誌們繼續努力,辦出更大的成績。”同時題詞的還有劉少奇、洛甫、王稼祥、滕代遠、譚政、徐海東、陳紹禹。於是我們出了《拂曉報》百期特大號,共4開16版,所有的首長題詞都臨摹在報紙上。

  1942年,陳毅軍長為《拂曉報》撰寫了專文《怎樣來迎接新的勝利局麵》。
1943年,陳毅軍長來我師視察與養病,先後在《拂曉報》上發表了6首感懷詩,其中一首以《春遊》為題,寫他觀京劇晚會後,月夜與彭雪楓漫步淮河大堤時所感:“十裏長淮步月遲,闌珊燈火啟情思。舊歌不厭人含笑,抗戰新聲更展眉。”

誰也沒有料到,風華正茂年僅37歲的彭雪楓將軍,竟在1944年9月1日的一次戰鬥中光榮殉國。後來秘書在整理他留在後方的書籍文件時,發現了一份保存完整的《拂曉報》合訂本,將軍還用毛筆在封皮上寫下“心血的結晶”幾個字。

  在將軍犧牲44周年時,我們《拂曉報》社仍健在的十幾位同誌陪同將軍夫人林穎同誌,去位於洪澤湖西畔的半城鎮彭雪楓陵園祭奠。大家迎著夾道的紅花翠柏,默默地走到墓前,獻上幾束鮮花,獻上我們的懷念。臨走前,我們在陵園的大門外,凝望著李一氓同誌書寫的金字楹聯:“半壁山河留戰績;兩淮風雨吊忠魂”,久久地不願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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