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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屈原的人格 :知我者謂我心憂

(2009-06-03 22:35:31) 下一個
ZT:屈原的人格 2008-01-02 03:41

從《離騷》看屈原的人格美

從《離騷》看屈原的人格美歌德說:“在藝術和詩裏,人格確實就是一切。”(《歌德談話錄》)《離騷》這首氣貫長虹的詩作之所以打動人,就在於它表現出了一種崇高的氣勢磅礴的人格美,一種執著追求和勇敢捍衛人類尊嚴的人格意識。但是,曆史上對屈原的評價特別是對屈原的人格褒貶不一。劉安稱屈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班固則認為“過矣”。顏之推說:“屈原露才揚己,顯暴君過”,李白則說:“屈平辭賦懸日月”。孟郊說屈原“名參君子場,行為小人儒”,王國維則說:“其人格亦自足千古”。曆史證明屈原是偉大的,對其人格不公正的評述,是不能為廣大群眾所接受的。筆者擬從《離騷》入手,談談屈原光輝的人格。

1 通過對崇高政治理想的追求表現出屈原的人格美。

崇尚真理,追求美好的人生理想是人格美的基礎,也是人格美的最高體現。屈原一生孜孜以求的政治理想是“美政”。他主張“舉賢而授能兮,循繩墨而不頗 ”(《離騷》),“奉先功以照下兮,明法度之嫌疑。國富強而法立兮,屬貞臣而日娭”(《惜往日》),也就是舉賢任能,立法富國。楚國本是當時的大國,但由於楚王的昏庸,致使政治日趨黑暗,屈原的治國方案就是挽救楚國命運的良藥。細讀《離騷》,我們可以感觸到詩中充滿了詩人不懈追求政治理想的熱情。“忽奔走以先後兮,及前王之踵武。”“乘騏驥以馳騁兮,來吾導夫先路。”為了楚國的強盛,詩人奔走操勞,希望君王能趕上前代聖君的腳步,並主動承擔起開路先鋒的重任。

詩人追求崇高的政治理想,遭到楚國一夥奸佞的阻撓,連楚懷王也疏遠了他。但是,詩人的決心從未動搖。詩人反複表示:“豈餘身之憚殃兮,恐皇輿之敗績”;“ 餘固知謇謇之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雖體解吾猶未變兮,豈餘心之可懲”;“路曼曼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獨立不遷,橫而不流,百折不撓,寧死不屈,是其崇高人格的體現,是其人格美的核心。信念是人格的支柱,隻有確立了堅定不移的信念的人,才具有審美價值。美國思想家埃裏希·費羅姆在《愛的藝術》中指出:“信念與其說是一種特殊的信仰,毋寧說是一種分布於整個人格中的性格特征。”屈原兼政治家與文學家於一身,政治家的頭腦決定了他要為崇高的政治理想奮鬥不息;放棄理想和信念也就等於放棄了人格。屈原一旦認定了崇高的政治理想,就始終如一,堅定不移,充分表現了他高尚的人格美。

2 通過對邪惡勢力的鬥爭表現出屈原的人格美。

當時楚國黑暗腐敗,賢者遭斥,奸臣橫行,這就給屈原的政治道路罩上了灰色。司馬遷在《屈原列傳》中記載:“上官大夫與之(屈原)同列,爭寵,而心害其能。懷王使屈原造為憲令,屈平屬草稿未定,上官大夫見而欲奪之,屈原不與。因讒之曰:‘王使屈平為令,眾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為非我莫能為也 ’。王怒而疏屈平。”上官大夫嫉賢妒能,楚王是非不分,這就斷絕了屈原實現其政治理想的道路。後來,楚懷王的繼承人頃襄王聽信令尹子蘭等人的讒言,把屈原放逐到更偏遠的地區。屈原處在奸黨的圍攻之中,八麵受敵,勢單力薄,處境十分艱難。但他並沒有低頭屈服,而是用詩歌向奸黨進行了有力的回擊。他在《離騷》中這樣勾畫他們:“眾皆競進以貪婪兮,憑不厭乎求索。羌內恕己以量人兮,各興心而嫉妒”。麵對眾惡,詩人勇敢地進行了不懈的鬥爭。他列舉曆史上的昏君,並指出其可悲的下場:“(澆)日康娛以自忘兮,厥首用夫顛隕。夏桀之常違兮,乃遂焉而逢殃。後辛之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長”。他總結了一條曆史教訓:“固亂流其鮮終兮”,以此警告統治者。詩人還熱情地歌頌了曆史上的明君,“夫惟聖哲以茂行兮,苛得用此下土”。一抑一揚,表明了詩人的鮮明態度,展示了與奸黨鬥爭的決心。

羅馬詩人尤維納利斯說:“憤怒出詩人”。中國孔子主張“詩可以怨”。富有頑強鬥爭精神的屈原則響亮提出“發憤以抒情”(《惜誦》)。司馬遷在《史記·太史公自序》及《報任安書》中對屈原的文學觀進行了闡釋。他說:“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大底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鬱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

屈原“發憤以抒情”的文學觀,直接來自於當時社會黑暗勢力的重壓,是“至於不得已而後發憤以抒其情”(朱熹《楚辭集注》)。屈原曾身兼內政外交重任,勵精圖治,渴望改革,渴望國富民強。但是,他“信而見疑,忠而被謗”,以致一再遭受流放之苦,這使屈原內心深處鬱結著強烈的憤嫉之情,這種感情達到一定程度之後便以火山爆發之勢噴薄而出。詩人上指蒼天,下瞰大地,縱橫馳騁。詠香草鮮花以頌君子,斥惡草臭葉以責小人。他還把矛頭直指楚王。賣國賊、專權者、嫉妒者、誹謗者,統統成了他筆下鞭撻的對象。

人格美,一方麵表現在對美好事物的追求上,另一方麵表現在對邪惡勢力的鬥爭上。勇敢地與惡勢力鬥爭,就是對人格的捍衛;反之,也就談不到人格美。屈原以傑出的作品向黑暗勢力展開鬥爭,而且是如此英勇頑強,其人格美如日月,光明天下。

3 通過對基於內在美的儀表美的追求表現出詩人的人格美。

屈原非常注重儀表修飾,他在《離騷》中寫道:“高餘冠之岌岌兮,長餘佩之陸離”“佩繽紛其繁飾兮,芳菲菲其彌章”。詩人對儀表美的追求是從幼年就開始的。他在《涉江》中說:“餘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帶長鋏之陸離兮,冠切雲之崔嵬。”應該指出的是,屈原是把儀表美與內在美結合在一起的。他說:“內厚質正兮,大人所盛。”(《懷沙》)屈原從人格的角度第一次明確地提出了“內美”的美學觀念,表現了他的美學思想。這樣,華美的儀表與質正的心靈構成了屈原最完美的人格。屈原在《思美人》中進一步闡釋了這種內美與外美的統一。“情與質信可保兮,羌居蔽而聞章”。他在《橘頌》中把兩種美的結合高度概括為四個字 “精色內白”。

屈原把奸黨小人的審美觀與自己的審美觀作了對比。奸黨小人也追求儀表美,他們“戶服艾以盈要兮,謂幽蘭其不可佩。覽察草木其猶未得兮,豈鋥美之能當?蘇糞壤以充幃兮,謂申椒其不芳”。可見,奸黨小人是以醜為美的。屈原的審美標準與奸黨的審美標準是方枘圓鑿。審美觀的不同,體現了人格的不同。“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屈原的高尚與奸黨小人的卑鄙形成了多麽鮮明的對比!盡管屈原抱石沉沙,葬身江流,但其偉大人格光照千秋,萬代景仰;奸黨小人一時橫行天下,卻永遭後人唾棄。這就是人民的審判。

還應指出,屈原的內在美有著深刻的現實意義和豐富的社會內容。它包含愛祖國、愛人民,堅持真理,堅持正義,勤奮好學,剛直不阿等美好的品質。這種內在美是詩人不斷探索、追求的結果。他“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表明了他對內在美的培養。屈原認為,內在美是本質的,起決定作用的。如果僅有外在美而無內在美,隻能是“羌無實而容長”。他在評價宓妃時說:“保厥美以驕傲兮,日康娛以淫遊,雖信美而無禮兮,來違棄而改求”。

人格美表現在人身上就是內在美與外在美的統一。一個具有內在美的人,往往也追求儀表美。有諸內必形諸外,內在美要通過儀表美表現出來;有諸外必顯諸內,儀表美是內在美的體現和反映。屈原的儀表美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儀表美,它是一種象征,一種標誌。屈原的儀表美表現出他對至善至美的追求。在那個濃黑的社會裏,高雅的服飾,烘托著他那高潔的氣質和傑出的風貌,宛如一朵聖潔的蓮花,出淤泥而不染,又好像一棵挺拔剛勁的鬆柏,遭風雨而不撓。屈原就是美的化身,就是人類最完美的心靈與外在美的統一體。從美學的意義上講,屈原的儀表美是人類審美心理某種共性的顯現,具有很高的審美價值。

4 從詩中表現出的清高思想看屈原的人格美。

清高本屬內在美的範疇,但考慮到這是一個比較複雜的問題,涉及傳統文化,具有一定的獨立性,故專列一節加以論述。

“清高”一詞,本義是清潔高尚,不慕榮利。此詞最早出自王逸的《楚辭章句》。王逸說:“凡百君子,莫不慕其(屈原)清高,嘉其文采,哀其不遇,而閔其誌焉 ”。後來杜甫在《詠懷古跡》(五)中說:“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遺像肅清高”。可見,“清高”最早是用來評價屈原人格的,後專用來讚揚那些誌趣高尚的偉人,是一個褒義詞。

屈原的清高思想在《離騷》中表現得很突出。如“鷙鳥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不吾知其亦已兮,苟餘情其信芳”。在其他作品中也有所體現,如《漁父》:“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塵埃乎?”從以上引文可以看出,屈原的清高思想包含以下三個方麵的內容:一、對崇高的精神境界的執著追求;二、對榮華富貴的蔑視;三、對世俗觀念的鄙棄。

屈原清高思想的產生有其社會基礎。屈原生活的社會是一個泯滅個性的社會,誰要想在仕途上站穩腳跟,必須放棄高尚的人格。詩人的悲劇就在於他想在堅持高尚人格的同時獲得政治上的成功,他寧死也不願意把自己從高尚降為卑汙,結果隻能是“抱香而死”。因此,黑暗的社會現實是產生清高思想的土壤。屈原的“獨醒”、 “獨清”反襯出周圍環境的險惡汙濁。屈原的清高思想深深地影響了後代的知識分子。陶淵明“不為五鬥米折腰”,李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等都是對這種思想的繼承和發展。清高成為封建社會中反抗邪惡的武器,維護人格的盾牌,雖然它會導致消極。

要說明的是,屈原的清高與莊子的思想有著本質的區別。清代錢澄之把屈、莊相提並論,說“莊屈無二道”(《莊屈合詁·唐序》),實是一大誤解。屈原的清高思想是建立在堅持正義、愛國愛民的基礎之上的,既包含著濃厚的憂患意識,又包含著與惡勢力進行抗爭的精神,其人生態度是積極入世的。他說:“路曼曼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雖然遭受坎坷曆盡蹭蹬,卻對人生表現出極大的熱愛。莊子則主張生不如死、逃避矛盾,追求天馬行空無拘無束的生活,其人生態度是消極遁世的。二者相比,不是涇渭分明了嗎?至於後世一些人,借清高之名,或獨善以明哲保身,或隱逸以沽名釣譽,或嘯吟以孤芳自賞,像孔稚珪在《北山移文》中所諷刺的那種“雖假容於江皋,乃纓情於好爵”的假清高之士,隻能令人作嘔,其人格與屈原相比實有天壤之別。

5 通過對香草美人的追求表現出詩人的人格美。

司馬遷讚屈原道:“其誌潔,故其稱物芳。”《離騷》在寫作上常常以香草美人代表美好的政治製度和高尚的人品。在詩人眼裏,各種香草顯得那麽可愛,詩人愛香草幾乎到了成癖的程度。“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他把它們佩戴在身上。王逸說:“行清潔者佩芳。”張德純說:“蘭芳秋而彌烈,君子佩之,所以像德,篇中香草,取譬甚繁,指各有屬。”(均見遊國恩《〈離騷〉纂義》)這充分說明了香草的喻義以及它與人格美的關係。

當時的楚國,君昏臣奸,政治黑暗。屈原遭嫉受壓,隻能通過香草來表達自己美好的追求。詩人種植了大片的香草。“餘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畝”,其目的是“冀枝葉之峻茂兮,願竢時乎吾將刈”。劉獻廷在《離騷經講錄》中說:“當屈子立誌之日,豈為獨善一身,隻完一己之事而已哉?直欲使香澤遍薰天下,與天下之人共處於芝蘭之室也。”屈原欲使多數人都具有高尚的人格,充分表現了詩人的群體意識。“高尚正直則是促進和鞏固個人和集體幸福的。”(《歌德談話錄》) 可悲的是,這些經過詩人心血培植的香草,經不住淫風惡雨的侵襲而競相變節變質。“蘭芷變而不芳兮,荃蕙化而為茅。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為此蕭艾也。”但是,詩人並不隨波逐流,而是立誌不變。“惟茲佩之可貴兮,委厥美而曆茲。芳菲菲而難虧兮,芬至今猶未沫。”

《離騷》中多處提到美女。前人大多認為美女代指明君賢臣。王逸說:“女以喻臣。”李陳玉認為:“言求女者,求賢君之譬也。”(均見《〈離騷〉纂義》)我認為美女就是指具有高尚品格、具有內外美統一的女子。屈原想尋求一個與自己一樣既有美好之心靈又有動人之儀表的女子,來陪伴自己,安慰自己。然而找來找去,總不能如願。

詩人對香草美人的追求,不僅表現了對人類美好生活的向往,同時也表現了詩人的審美追求。屈原的人格美並非抽象的,而是具體滲透並表現在詩人的各種生活方式上。通過對香草美人的追求,詩人的人格立體化了。屈原的人格之所以是美的,首先是其心靈的偉大,然後我們才倍覺其美,他的追求、愛好無不打上美的烙印。

6 屈原的死表現出詩人的人格美。

《史記·屈原列傳》載:“乃作《懷沙》之賦。於是懷石,遂自投汨羅以死。”在《離騷》中,也能找出許多詩句說明他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如:“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聖之所厚。”“雖不周於今之人兮,願依彭鹹之遺則。”“既莫足與為美政兮,吾將從彭鹹之所居。”

在“黃鍾毀棄,瓦釜雷鳴”的楚國,擺在屈原麵前有三條路:一是同流合汙;二是遠走他國;三是以死報國。第一條路屈原是絕對不走的。第二條路是可行的。司馬遷說:“以彼其材遊諸侯,何國不容?”他反複考慮過,別人也勸他走這條路。但是,強烈的愛國之情終於使他選擇了第三條路。《離騷》字裏行間就流露出以死報國的決心。屈原的死,主要是因為“美政”不能得以實現,楚國毫無希望。秦兵入侵,都城失陷,則加快了屈原的自戕。

自漢代至今,對屈原之死評價不一。貶之者有之:班固指責屈原“忿懟不容,沉江而死”“非明智之器”(《離騷序》)。劉勰認為屈原“依彭鹹之遺則,從子胥以自適”是“狷狹之誌也”(《文心雕龍·辨騷》)。清代的唐甄說:“為屈子計,當懷王入秦時,以死爭之不得,則從王行,如藺相如以頸血濺秦王。事若不濟,死得所矣。不然,棄其家室,從漁父於滄浪,孰得而非之?乃嗚咽悲泣,自捐其軀,吾嫌其近於婦人也。”(見《屈原研究論文集》,長江文藝出版社)但褒之者更多。蘇軾說:“(屈原)生既不能力爭而強諫,死猶能冀其感發而改行。苟宗國之顛覆兮,吾亦獨何愛於久生?”他又說:“自子之逝今千載兮,世愈狹而難存。賢者畏譏而改度兮,隨俗變化,斫方以為圓。黽勉於亂世而不能去兮,又或為之臣佐。變丹青於玉瑩兮,彼乃謂子為非智。惟高節之不可企及兮,宜夫人之不吾與。違國去俗,死而不顧兮,豈不足以免於後世!”(《屈原廟賦》)洪興祖說:“餘嚐折衷而論之曰,或問古人有言,‘殺其身有益於君,則為之。屈原雖死,何益於懷、襄?’曰,忠臣之用心,自盡其愛君之誠耳。死生毀譽,所不顧也。故比幹以諫見戮,屈原以放自沉。”他進一步指出:“楚無人焉?原去國則國從而亡。故雖身被放逐,猶徘徊而不忍去。生不得力爭而強諫,死猶冀其感發而改行,使百世之下聞其風者,雖流放廢斥,猶知愛其君,眷眷而不忘,臣子之義盡矣。非死為難,處死為難。屈原雖死,猶不死也。”(《楚辭補注》)

貶之者主要是認為屈原“發憤以抒情”不符合儒家“溫柔敦厚”的詩教,其行為不守“中庸之道”;而褒之者實際上也未能切中肯綮。到了現代,人們的評價才逐漸深入、公允。聞一多先生說:“如果對於當時那在暴風雨前窒息得奄奄待斃的楚國人民,屈原的《離騷》喚醒了他們的反抗情緒;那麽,屈原的死,更把那反抗情緒提高到爆炸的邊沿。”郭沫若同誌說:“屈原的自殺,事實上是殉國難。很顯然,他是把自己造成一個典型悲劇時代中的典型悲劇人物。”還有的同誌說,屈原的死,是“他不忍見自己的祖國被秦所滅,不忍見自己家鄉的父老遭亡國之難。”(均見《屈原研究論文集》)

從屈原的人格上進行分析,他的死是其人格美的具體顯現。屈原之死,首先是悲壯的愛國之舉,其次是對高尚的氣節、神聖的人格的捍衛!同時又是對黑暗政治最強烈的控訴、最有力的抨擊!表麵看來他是自殺,實際是奸黨小人奪去了他寶貴的生命。

我們必須看到,屈原身為貴族,有著階級的局限性。他可悲之處在於把強烈的治國安邦之心係附在楚王身上。他既不能得誌於上層統治者,也不能接觸百姓,便產生了“舉世混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思想,最後,沉江而死。但我們不能去責怪屈原沒去做什麽,而是應肯定他做了什麽。他始終保持了高尚的人格,並以死來捍衛,足以說明他的偉大。

附帶談談屈原的人格意識。統覽屈原全部作品,給人的突出感覺是:屈原不斷地、反複地強調人應該具備美好的品格,應該有所追求。這表現出詩人具有“人本位” 的進步思想。詩人衡量人價值大小的標尺,是人格的偉大與否。這是相當強烈的人格意識,這種意識實際上是人性覺醒的表現,與歐洲“文藝複興”時期的“人文主義”思想有某些相通之處。《橘頌》是屈原人格意識最鮮明的體現。“受命不遷,生南國兮。深固難徙,更壹誌兮。”“蘇世獨立,橫而不流兮。”“秉德無私,參天地兮。”屈原借樹以言誌,用自己的人格譜寫了一曲人類美好品質的讚歌。人格意識在人類發展史上彌足寶貴,曆史證明了屈原的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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