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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愛中醫的西醫

(2009-07-21 13:53:01) 下一個

熱愛中醫的西醫

在美國遇到的醫生中,有兩個對中醫和氣功特別崇尚,所以雖然好久都沒有跟他們打交道了,至今還是對他們印象深刻。

一個叫戈登,曾經是我的家庭醫生。當初辦綠卡體檢時,見他慈眉善目,就選他做了家庭醫生。在我看來,醫生最為重要的素質是態度,態度甚至高於醫術。態度冷漠,沒病就會有病,小病就會釀成大病。

有段時間我的右手長了灰指甲,那灰指甲並不讓我有皮肉之痛,卻使我有心神之苦。在人麵前,手未伸出先有三分愧。自己看了也覺礙眼。回國時曾經找了一個做皮膚醫生的同學診斷,他說,是真菌。隨後語焉不詳、不了了之。找到戈登,他很自信地解釋道,灰指甲是身體內部失衡的表現,也就是中醫說的陰陽失調。他一邊講,一邊在一張紙上畫圖說明。那圖看去象放著光芒的太陽。他伸出食指指著光芒,說這是外部表現;指著太陽,說那是本質。然後,言之鑿鑿地論證道,要治好灰指甲,就必須讓身體內部平衡,說那是治本。而現在所有的抗菌藥都是隻攻指甲本身,而不管身體內部的協調。要治好病,就必須應用整體的原則,正本清源。他下結論道,他當然可以給我藥,把灰指甲的增長抑製住,但一旦停藥,灰指甲就會卷土重來,因為內部的不平衡依然存在。

聽了戈登一席高論,我為我祖國的醫學理論在遠隔大洋的美國有這樣一個信奉者而驕傲,那灰指甲的存在不但沒有使我難受,卻倒反成了勳章一樣,證明著中醫理論的放之四海而皆準。就這樣,我放任著那灰指甲的存在發展。一方麵,是無可奈何;另一方麵,則是心安理得。

與灰指甲相安無事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有一天,當我遞給一個女同事文件時,她稍稍在我那灰指甲上掃了一眼,這讓我終於又覺到了灰指甲的礙眼。在工作地點,那灰指甲讓我看起來不太“ Professional” 。

我終於去找了一個年邁的皮膚醫生。老醫生一邊問我兩個喜字並在一起是什麽意思,原來他家的一個大碗上有雙喜這個字;一邊用一把剪刀和小刀在灰指甲的創麵上刮了一點樣本。說是要化驗一下,然後再對症下藥。過了一個星期,化驗結果出來,證明指甲是真菌感染所致,給我開了處方,又說那藥一般的藥店買不到的,必須到指定的特別藥店去買。我在電話號碼簿上打了好幾個電話,才找到了那家藥店,到那裏花了 100 美元買了一個月的劑量。吃完,就見那灰指甲漸漸被新的健康的指甲所蠶食,並終於走出了我的視線。幾年過去了,灰指甲終究沒有露頭。事實證明,戈登當初的斷言是謬論。然而戈登早已入土為安,我自然也不能對他多責備驚擾他。

他去世時才 50 多歲。先是得到他的信,說病重,隻好關門一段時間,讓他的病人去別處看醫生。未幾,就聽說他去世了。後來聽我的律師說,戈登的舌頭上長了癌,化療不久,不治而亡。

另外一個醫生叫 Shoemaker ,按意譯就是製鞋者,按音譯就叫修梅克。修梅克是戈登介紹的,人以群分在這裏又得到了佐證。

那年我在過街道時被一個撞紅燈的車撞了,直接導致三根肋骨骨折,在家裏養了近一個月的傷。期間自然要見戈登,戈登介紹我去找修梅克。按戈登的說法,修梅克用氣功治療跌打損傷,戈登曾經為了腰酸背痛去找過他治療,效果顯著。於是妻子就開車送我去看修梅克。修梅克象一個隱士一樣,住在很偏僻的鄉間。那一帶聚集了許多畫家、詩人和音樂家,在密林深處還有偷種的大麻。按圖索驥,經過許多狹窄的岔道,終於找到了他。他那裏有兩小棟房子,他的居所象個小碉堡,形狀怪異,牆上鑲著鵝卵石。二十米開外是另一處房子,那是他的診所。到那裏的時候,見一輛車停在診所外麵,進去後,知道修梅克正在接待其他患者。我們就坐在外間等待著,隨手翻看擺放在桌子上供患者等待時消磨時間的雜誌。

輪到我的時候,修梅克一邊問我病情,一邊在病曆上行筆如飛,然後讓我躺到床上,開始診斷治療。一會兒,他宣告我的右腿比左腿短了二英寸。我還沒有從震驚中平靜下來,他又雪上加霜,說我脊椎也扭曲了。被車撞了當然傷害嚴重,但我走路尚可保持平衡,並不瘸,怎麽就一隻腿長,一隻腿短了。脊椎扭曲了,我怎麽沒有感到劇痛呢?我們當然將信將疑,也不能跟他理論。診斷完了,開始治療。他讓我側身躺著,然後用手按著痛處或骨折處,開始發功。我除了感受到一雙冰涼的手,就沒有其他感覺。當然也沒有痛苦,躺著是休息的姿勢,時間長了就會有睡意,但那不是由於他的氣功。這樣過了半個時辰,聽他舒了一口氣,然後就宣告大功告成了。他問我感覺怎樣,我說很好,差點睡著了。跟他閑聊了幾句,知道他曾經到過北京拜師學藝,但不知道他學的是哪家法門。出了門來,妻子說她差點笑出聲來,說道:“剛才修梅克一邊用手按在你身上,一邊眼睛眨個不停,實在可笑。”當初嚴新到美國來作帶功報告時,我們曾經去聽過,除了聽到他的氣功可以隔著太平洋改變水分子的化學結構,可以遠在北京撲滅大興安嶺的大火之類的神話故事時感到驚奇無比外,我們就沒有其他異常感受。嚴新乃氣功中的特級大師,都尚然如此,修梅克的功力又能神通到哪裏去。

但是,我還是按之前規定的療程去找了修梅克四次,每次都是一樣的程序。其中一次,我告訴他我血壓有點高,他就用手在我的太陽穴處按了兩分鍾,然後莊嚴宣告,我的高血壓一去不複返了“ It ‘s gone ”。我在心裏竊笑道:“巫婆跳神吧。”也不點穿,回家照樣每天吃降壓藥,至今不渝。

後來,我車禍導致的創傷終於痊愈,但我寧可相信修梅克不是原因,我的機體的自我康複能力才是。

戈登醫生跟修梅克醫生雖然都是中國傳統醫學理論和法門的忠實信奉者,但表現方式又不一樣。戈登認為根據中醫的整體理論,他不能治病,因為他無法消除人體內部的陰陽失調。而修梅克則相反,他無須引經據典,就以行為主義的方式宣稱自己可以包治百病。國人中早就有人把祖國的傳統醫學當成偽科學而不屑一顧,隻把西醫奉為圭臬。相映成趣的是,西醫中卻有戈登和休梅克者對中醫高山仰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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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跑馬 回複 悄悄話 修梅克老先生手冰涼,就說明他老人家沒有真正摸著我們傳統氣功的門。隻能說明他是個信奉者,而不是個執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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