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時迷上撲克牌

中學時迷上撲克牌

木愉

讀高中的時候，正值文革後期。本來教學秩序已經在恢複之中，卻因為一起事件而中斷了進程。這起事件發生在河南省馬振扶公社中學，一個小女生因為不愛學習英語，被老師批評，一時想不通，就自殺而了結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因為這起不幸事件，全國就掀起了一場反擊修正主義教育路線回潮的運動。我們學校也不能幸免，嚴謹的教學秩序遭到破壞，老師不敢認真授課，學生不願認真學習，各科不再都考試，如果考試，也是開卷。

就在這個時候，撲克牌趁虛而入，闖入了我們的生活，成為我們玩樂的新寵。那個年代，物資極度匱乏，即使是撲克牌，市麵上也很稀缺。於是，很多玩家就自己製造撲克牌。不用說，這種自製的撲克牌質量低劣，看起來不悅目，摸起來也不舒服。同學中，有個姓夏的，有些口齒不清，常常遭到同學們的挖苦譏諷；又因為他跟那時一個被槍斃的罪犯同姓，大家提起他，都用那個罪犯的全名來指代。他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副市麵上賣的那種高大上的撲克牌，憑著這副撲克牌，他在班裏的地位就如日東升，紫氣東來。

大家在課間都拚命巴結和討好他，以便課後能被他欽點，進入打牌的圈子。進入這個圈子的人數有限，夏也不張揚，有幸被點名的同學也不敢張揚。這時候，他含混不清的聲音就是最美妙的音樂，沒有誰會再奚落他；也沒有人再膽敢以那個罪犯的全名來稱呼他了。下午，課後，進入打牌圈子的同學們生怕其它同學來騷擾，就悄悄約了，到了學校附近虹山腳下，爬上山頂，坐在山頂打牌。

山頂上，我們那個小山城盡收眼底，虹山腳下的水庫也晶瑩可望，金色的陽光漫天鋪灑下來，涼風拂麵，心情爽得不得了。撲克牌洗了一遍兩遍，大家輪流摸上牌來，然後鬥智鬥勇，比在課堂上學習還認真，打起牌來。誰輸了，自然會被罰，彼此身無分文，沒有賭資交出，輸家就在贏家的笑聲中，圍著山頂殘破的小廟繞一圈。這樣一直打到夕陽西下，大家這才萬般不舍地下山回家。那段時間，每天下午放學之後，都有這樣一個快樂無比的課外活動相隨。現在回憶起來，仿佛又進入到了那種幸福的氛圍之中。

[diaoz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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