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銀行家的兒子嗎？- 畢老林

轉載信報：2009年8月29日 投資者日記。

8月28日，周五。港股跟隨外圍高開，其後受累內地股市急跌，二萬點心理關口幾乎失守。恒指收報20098點，跌144點或0.7%，成交減至560.65億元。國指收11433點，跌136點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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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教授話中有話

老畢經常提及的北大學者 Michael Pettis，最近寫了一篇題為 The Credibility of Farmers, Priests and Prostitutes — and Bankers ? 的網誌。趁周末，不妨講講這篇奇文，讓大家鬆一鬆。

事緣內地雜誌《小康》月初發表2009年中國「信用小康」調查，在網上收集了三千三百多位網民的意見，經整理和研究後得出結論，本年度四十九個行業中被選為最講信用的五種人，依次為農民、宗教工作者、性工作者、教師和學生。
http://www.hkej.com/template/forum/php/forum_details.php?blog_posts_id=18948
須知 Michael Pettis 工餘時是 Rock 友，正職卻是北京大學金融學教授，這個排名對他是莫大諷刺。Pettis 有感而發，拖政府落水，以阿Q精神指出，做官的信用夠差過做妓女啦！
不過，做官的信用排名並非最低，調查中最低信用的五個行業，依次為地產發展商、秘書（不是共產黨書記）、經紀、演藝明星和導演。可惜調查沒有公開全部四十九個行業的排名細節，無法得知政府官員與教師，哪個好一點。Michael Pettis 槍頭一轉，再拉第二個落水，這就是銀行家。
事實上，Pettis 整篇文章集中討論在金融海嘯中身敗名裂的賓架，而且左右開弓，鬧完美國的銀行家，再狠批中國的賓架。

翻查過往「信用小康」調查紀錄，從未見過性工作者躋身五大最講信用排名，向來都是農民、軍人、科學家穩佔三甲；何以在禁娼的中國，性工作者忽然急升至如此「崇高」的地位？調查沒有解釋，大家唯有從常理推測：這個號稱最古老的行業，從盤古初開至今，本質未出現過任何改變，基本上都是「貨銀兩訖」的交易，盡可能做到「童叟無欺」，難望有什麼進步或改革，今年排名突飛猛進，斷估是其他行業信用不濟有以致之。銀行家、教師聲譽一落千丈，應是重要原因。

金融界近十年進取求變，不停有 innovations，可惜走過了頭，變到玩魔術一樣。Michael Pettis 最不忿的是美國銀行家以證券化「變」走投資者的錢，爆煲之後，一於少理，等政府打救，經過一輪又一輪重組、撇賬，又可以「借屍還魂」。

平民百姓一向視銀行家為財產的守護神，銀行廣告亦如是吹噓，拍哂膊頭話幫你投資增值實現夢想，令你退休安枕無憂，仲有最緊要係當你手緊時，放款借貸助你度過難關，但這個美麗形象經不起金融危機衝擊，撕破臉之後，大家盡見賓架醜惡的一麵。

Son-of-a — Banker

Michael Pettis 直指銀行家連妓女也不如，其實已算斯文。上世紀三十年代大蕭條最水深火熱時，銀行牢牢緊握「茄殊」不放，拒絕貸出任何款項，導致八萬五千家公司倒閉、九百萬個儲蓄賬戶遭撤銷。當時，新聞評論員 Clifford Reeves 在《美國信使》（American Mercury）雜誌就如是說：「如今說 son-of-a —— banker，可以被視為誹謗。」做銀行家個仔，是好是壞，真的要看時勢，遇上百年一遇的「大蕭條」、金融海嘯，都幾閉翳。不過，民意如流水，捱過黑暗日子，到經濟復蘇、牛市重臨時，做賓架個仔就無比尊貴，分分鐘好過做皇帝。

中國政府對這次金融危機反應敏捷，以史無前例的速度、量度釋出貸款，今年上半年達7.37萬億元人民幣，照理不會被人罵。然而，Michael Pettis 不單止罵，還連消帶打嘲諷中國銀行家不濟。

佢咁樣話，中國賓架在「毒債」、高風險衍生工具上損失較輕，不是比人家醒目，而是金融知識與技術落後，趕不上這班「金融創新」列車所致。正所謂傻人有傻福，但未必擔保有後福，因為中國銀行家在這輪高速新增借貸浪潮中，製造了特大的不良貸款危機，不僅無助消費市場與中小企發展，還穀大樓市、股市和商品泡沫，恐怕遲早爆大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