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快到了,各個公司都開始準備開Party和休假,勇他們那個公司也在北悉尼一個法國餐館裏舉行一年一次的公司聖誕晚餐,老板給每個員工一個名額允許帶自己的女伴來。那天晚上,Shirley穿這晚禮服以勇的妻子身份出席,光彩照人,他感到無比的自豪,老板親自安排他倆坐在緊靠進他和他妻子的座位旁邊,晚餐後所有男賓和女賓都收到一套高級香水。
他原來計劃想和Shirley一去黃金海岸玩,但是他的公司隻有三天的公眾假期隻好推遲再去了。
自從發生那件事以後,倆人都變得小心翼翼的維持他們之間的關係,再也不象過去那樣在一起時無拘無束、打鬧歡笑的樣子,反變得象剛認識時一樣的相互彬彬有禮了,倆人也感覺到了不自在,仿佛突然之間掉了什麽東西。悉尼的海灘、公園、遊樂園、歌劇院等到處都留下他倆的影子,隻是每當玩得盡興時勇就會忍不住地發出歎氣,這是他不由自主地發出對自己和Shirley未來擔心和遺憾的歎息聲,隻要和她在一起他就一直生活在內疚和自責之中,始終無法逾越妻子這一道的感情關卡,更不敢對Shirley作出越軌行為,盡管那是他夢寐以求的事,幾次幾乎要突破底線時才控製住自己,慢慢地Shirley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她也開始感覺到他們之間有一道無形的難以逾越的鴻溝。
這一天早晨,他倆在那家意大利咖啡店裏吃早餐,他們各要了一杯莫卡和卡布奇若咖啡,望著街對麵的公園一大群覓食的各種鳥類相互沉默著,仿佛都陷入了沉思。最後還是Shirley先打破沉默:“勇,你是否有考慮你搬過來住?”她眼睛凝視著他說。
“噢?沒考慮過。”他心裏暗暗吃驚,盡管他也考慮過有一天她會提出來但沒想到這麽快,因為在澳洲男女同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也許大家都是入鄉隨俗吧。但是如果他倆一同居,那就意味著他和妻子、女兒一定會分開了,因為他會更離不開Shirley。
“你想想,如果我們兩個住在一起你可以省了每周不必要的房租,我們兩個的工資加在一起每周有一千元,可以生活得很好,而且我們還可以天天在一起,我也方便照顧你,這樣不好嗎?”
“是的,隻是……讓我想想。”
“你什麽東西也不用搬過來,我那裏什麽都有。”她盯著他的眼睛說,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嗯,我們以後再說好嗎?”
“勇,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放不下你妻子,但我說過絕對不會強迫你和妻子分開的,當然我也希望你今後會在我和你妻子之間作出一個選擇,到時我會尊重你的選擇的。”她顯得很冷靜、又很有信心。
“我知道,但是以後如果我為了和你在一起必須和我妻子分開那我一輩子會受良心的譴責的,她和你一樣也對我很好,何況我們之間已有了孩子,我必須對她們母女倆負責,請你理解,而且如果我們不能在一起以後可能也會後悔的。”他坦誠地說。
“我理解她,我也是一個女人,所以我才沒有強迫你離開她。咳——難道我們真得不能在一起嗎?”她又象是在問他又象是在自言自語地說。
“我們不談這些了好嗎?”
“好吧。”她很無奈的口氣說著。
日子一晃一個月又過去了,這天勇在上班時突然就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讓他下班後到Auburn醫院去簽一份病人家屬病危通知書,是王軍的。他大吃一驚,幾周前自己還和他通過一次電話,好像他還挺好的樣子,現在怎麽突然就要病危了,他還不知道他住院呢?下班後連忙趕到醫院去看軍,醫生告訴他軍的得是晚期肝癌,一直進入昏迷狀態,生命估計不會超過一個周;由於軍在澳洲沒有親人,最好的朋友也隻有勇一個,因此他自己就把勇的名字填在家屬緊急通知欄上。果然,軍不到一周就離開了人世,死時才37歲,他死後留下兩封信,一份留給妻子、一份是留給勇的,內容大約是對勇說在澳洲很對不起他,請他原諒他,以及幫助把他妻子和孩子申請來澳洲等事。
軍的死亡對勇的震擊很大,他很難過,因為畢竟是他當初邀請他一起來的,如果當初他沒來澳州也許就不會這麽早死,現在他如何對軍的妻子和家裏人交代?因此他感到萬分內疚,一連幾周心情都不好,也很少去Shirley那裏,倆人雖然也時有生氣的時候但還都互相謙讓就過去,主要矛盾還是勇一直都放不下妻子,回避她提出的同居問題,她也開始感到有些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