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托夫•金 (Christopher Jing)

20世紀80年代末赴美留學,從事金融投資與危機管理、高科技風險基金和跨國企業戰略。近期訪問中國和日本,旅途中博文斷續,敬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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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難以修複的“三大危機”(二)

(2009-04-05 17:51:15) 下一個

[關於金融危機導致經濟危機及後續影響的新思路]

21世紀初葉,“經濟危機、科技危機、社會危機”複合的疊加效應,不容忽視!

一,“經濟危機”具有深度破壞性:

以美國次貸導火索引爆的金融風暴繼而演變的全球性實體經濟危機,應該說極度地超出了專家的預估和世人的承受,其損失的絕對價值和後續影響,比1929“大蕭條”更嚴重,比“9.11”突發事件更蹊蹺。

如果以2008年9月中旬美國次貸危機全麵爆發和全球股市崩盤為標誌,金融危機還不滿周歲,幻想如此嚴重的危機已經觸底即將複蘇,並不現實。

“多米諾骨”仍在持續發酵,虛擬市場和實體經濟已經遭受的重創短期難以修複,供需懸殊日益擴大,“新一輪雪崩”隨時降臨絕非聳人聽聞。

每一項領先經濟指標的出籠,每一個標誌性大企業季度報告的贏利預估,每一次總統財長聯儲主席的政策宣誓和利率調節,每一輪國際峰會強國領袖的決議指南,都將引爆至少一次華爾街及全球股市的劇烈震蕩。

對危機的起因和走向,權要和精英們總是看錯,而且知錯不認錯還百般掩飾,使得危機前因後果更加撲朔迷離,如各國央行一向過度地看重通貨膨脹的控製,好像隻有通脹才能導致經濟危機。

事實上,它隻是其中的一個因素,你隻要認真地讀一下經濟學鼻祖凱恩斯的名作《就業、利息和貨幣通論》,就會發現凱氏本人對通貨膨脹並未投入極大的關注。

從引發危機的“金融衍生高倍杠杆”驟然間逆轉到再次引發危機的“資金出逃去杠杆”,可謂釜底抽薪,適得其反,已經形成第二波和未來多波打擊的隱患。

如,危機前華爾街金融機構從30倍的杠杆率縮減到目前的15倍,意味著資產規模相對縮減50%。

具體表現在資本市場上,則是金融機構近幾萬億美元損失,大規模的“去杠杆化”導致流動資本大規模逆轉,產業資金鏈斷裂,股市無力反彈,持續下滑難以阻擋。

促使資金回流的唯一優有效途徑,即向市場注入資金,人為地不計後果地增加流動性。

由於全球經濟舉步維艱,美國強權政治的“一言堂”占盡了國際金融貨幣舞台的戰略製高點,即“話語權”和“決策權”或“定價權”,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經濟全球化的框架下,美元超強和獨大使危機的補救效果甚微,國際貨幣舊秩序幾乎失控,其混亂局麵不可能短期得到根本的改善。

盡管各國央行的招數出盡,傳統救市方法顯然不靈,危機應對的短期意識往往忽略長期戰略思考,拆了東牆補西牆,在無奈的情況下隻能以“量化寬鬆”(Quantitative easing)的方式向市場注入更多的流動資金。

於是,美國政府利用美元占世界實體商品結算的壟斷地位,開動印鈔機,向市場注入流動性,將由此產生的赤字以公債的形式“打包”出售,轉嫁給全球市場,讓整個世界為其買單。

如,2009年3月20日,美聯儲推出總額1.15萬億美元的債券購買計劃。

動用上萬億美元收購華爾街不良金融機構的有毒資產,效果如何,何時方能消化這些資產,是一個巨大的未知數,目前任何結論為時過早。

結局,很可能是美元持續貶值、通貨膨脹逐步浮出水麵,全球金融市場再次麵臨動蕩的局麵。

美元濫發的後續效應,短期因危機中市場謹慎從事,交易換手並不熱絡,並發症還不明顯,而長期必定因市場貨幣含金量的稀釋貶值,從而引發大規模通貨膨脹。

倒楣的將是整個世界,美國的問題變成世界的問題,美國人高明的“危機轉嫁”技術被發揮的淋漓盡致。

隨著經濟全球化的迅速擴張,資本流動像“輸血引擎”一樣,給世界帶來了極大的便利,一旦輸血管阻塞或截流,對全球特別是對新興市場的打擊將首當其衝。

誰也逃不掉,包括全球、國家、企業和個人。

“經濟全球化”,主要涉及的是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在全球產業鏈和價值係統中的分工問題,而“資本全球化”除了“輸血功能”,還攸關如何建立跨國監管金融體製和統一協調操作的挑戰。

要麽將資本市場分割或相應縮減至區域水平,要麽下大工夫改革建立全球的金融監管體係?

僅從地緣版圖的角度,全世界的問題已經十分複雜,各國、各區域、各民族之間的矛盾從來就尖銳對立,“主權意識”的敏感使每一個國家都要從自己的國家利益的立場出發,進行考量和謀化,因此,將全球的金融體係通過貨幣統一的方式整合起來並進行跨國監控和管理,不論伸縮性有多大,意義有多深遠,就如同多年前鼓噪的“世界語”一樣,隻聽雷聲,不見雨點,實現的可行性很小。

通過控製貨幣發行量來控製通貨膨脹,因為大量流動資金的注入導致的通貨膨脹非同小可,一旦流動性出現過剩,聯儲局必然提高利息,金融危機的再次觸發可能迅速成為現實。

中國央行行長周小川連續兩天在央行官方網站發表文章,呼籲改革以美元為主導的國際金融貨幣體係,終結美元獨霸全球的時代,倡議將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特別提款權(SDR,Special Drawing Rights),發展為超主權儲備貨幣,並逐步替換現有儲備貨幣即美元。

誠如前文所指出,中國的提議實質上是戰略上的“虛晃一槍”,在G20高峰會前期奠定中國“話語權”的基調,引起世界的注目,同時冷卻美國不斷發熱的頭腦,使之“清醒”。

的確,小川提出改變國際貨幣體係和改革國際金融體係的議題,成就了中國主導G20高峰會的議題,中國得到的麵子比裏子多的多,成為一致公認的贏家,為中國進一步走向世界打下了基礎。

中國戰術上呼籲改革國際貨幣體係是一步好棋,實際上,中國連自己都還沒有搞定,大中國區域內的人民幣、港幣、澳幣和新台幣的統一,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實現?

中國仍然是發展中國家,還有15%的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貧富懸殊同時在不斷擴大,產業結構、國防力量、教育體製、基本社會保障體係和醫療保障等與美國還有近半個世紀的差距,坦率地說,充當國際馬拉鬆的第一梯隊尚需時辰、與依然強大的美國還不在一個數量級的霸主爭霸擂台主的地位上。

如果連金融國有化的邊界都沒有跨出,哪裏談得上金融國際化的主導地位。

小川提出的超越主權國家貨幣的建議,短期實現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然而,提議雖然遭到奧巴馬總統的親自回應並堅定反對,但在全球範圍內驟然間引起了對美元地位穩定與否和新的統一貨幣有無必要產生的關注,象征性遠大於實際意義。

在金本位和銀本位盛行的時期,國際儲備不依賴某一國家特定的貨幣,因此不受某一國家政治和經濟狀況的左右,而二戰後成立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在最初使用特別提款權時,也抱著同樣的理念進行過嚐試,最後成就了美元的強勢霸主地位。

曆史記載,隻有在極端的條件下,某種通用的儲備貨幣才可能被新的統一貨幣所取代。

具體而言,儲備貨幣國的整體實力,特別是政治、軍事及經濟力量持續衰落,如昔日稱霸世界的大不列顛帝國英國,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全麵衰敗,每況愈下,債台高築,危機重重,英鎊一蹶不振,逐步失去國際儲備貨幣的地位。

或者,儲備貨幣國濫用貨幣特殊地位的優勢,受到世界一致譴責和唾棄,不斷弱化,最終被其他貨幣取代,自動推出曆史舞台,如16世紀的西班牙王國。

理性地麵對股市深跌後的反彈,不要一廂情願地理解為嚴冬早已過去,春天已經到來。

謹慎為妙!

因為,重啟消費市場的“原動力”,或者說,購買力,錢,還不知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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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思 回複 悄悄話 學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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