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為誰風雨兼程(3)
(2009-03-26 09: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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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員變動
子悅一看,心說,真是不知中了什麽邪,一晚上居然看到兩次這個讓她始終有些怕的人。
子悅這邊的人停下來跟總裁打招呼。
宋承宇看到他們,收斂了剛才隨意的表情,掛上個職業的淺笑,說:“哦,你們都是做太空遊戲那個組的吧。”
能被高高在上的總裁記住,總是件好事。子悅這邊的人臉上都帶著幾分欣喜。
這時站在宋承宇身後的男子突然一指子悅,問:“這位小姐,你也是震宇的人嗎?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子悅這才注意到那個衣著入時,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子。子悅不知他和宋承宇是何種關係,但能成為他的座上賓,交情應該不錯。
因他問得禮貌,子悅便照實答他,“我是震宇遊戲的項目經理,叫韓子悅。”
宋承宇回頭看一眼那男子,“明濤,我公司的人你別動?”語氣裏有淡淡的警告意味。
“隻是你公司的人,又不是你的人。”那個男子不在意的笑笑。然後他向子悅伸出手,“我叫薛明濤,你們總裁的朋友。方便的話,能不能請韓小姐賜張名片,我們以後聯係方便。”
子悅不確定薛明濤的用意,遲疑一下,她從包裏拿出一張公司的名片。托在左手上,緩緩地遞了過去,無名指上的指環在燈下閃著淡而柔和的光。
薛明濤盯著子悅的手看了一秒,然後接過名片,輕歎一聲道:“可惜了……”
“明濤,還不快走,要遲了。”宋承宇突然說了一句,然後跟子悅那邊的人點一下頭,率先邁步出來餐廳。
子悅並不知道雪明濤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卻讓子悅覺得無比刺耳,如果她是幸福的,完全可以不管那句話。但自己那已然破碎的婚姻竟然她無從反駁。
無論對錯,生活總還要繼續。藏起痛,她微笑著與組裏的其他人道別。
子悅一腳買進家門,屋裏的電話就響了,她趕忙跑過去接起來。
“子悅,你沒事吧,一個星期了,我每天晚上打電話,你都不接。今晚再找不到你,我都要報警了。”電話裏傳來蔣語盈帶著焦急的聲音。
蔣語盈是跟子悅唯一一位關係還算親近的朋友。和蔣語盈能成為朋友,還是因為清輝。清輝和蔣語盈的先生夏維信在同一家公司任職,又同為外派的海歸,所以兩家常有走動,一來二去的便熟了起來。
子悅和語盈都沒有工作,自然交往得更多,漸漸成了朋友。子悅和清輝分開的事語盈和維信也知道。維信不曾說過什麽,語盈倒是堅定地站在子悅這邊,一早認定是清輝的錯,因此她跟子悅反而更近了,而且時不常的就打電話過來幫她開解。連子悅出去上班也是她力勸的。
本來隻是淡如水的交情,卻在危難之時伸出援手,所以子悅對語盈總是感激的。此時急急地打電話過來,語氣裏沒有一絲虛假,讓子悅的心頭生出些溫度。
子悅答她:“我沒事,不過你知道的這周一我已經開始正式工作。給人賣命總是身不由己,我這周還沒在11點前下過班。”
語盈一聽脫口道:“那不是家黑店吧,想當初看你從投簡曆到找到工作隻用了三周時間,我還羨慕的不得了,不過現在我倒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不幸了。這樣一份工,估計找上門來,我都不去。”
子悅聽得心裏一動,問自己如果一早知道又是給宋承宇賣命,自己會不會也逃掉了。她給自己的答案是不會,她需要一份工作來寄情,何況六年前她都沒有逃,現在又怎麽會不試試就放棄了。
“子悅?”
聽到語盈叫她,子悅才發現她已經沉默了幾秒了。
“放心,那不是家黑店,隻不過有個周扒皮老板罷了。”
說到這,子悅不覺笑了。那時宋承宇還是周承宇,她便暗地裏給他起了這個的外號。當時覺得再貼切不過了,他的確就是那麽個既剝削殘酷,又情理不通的老板。
語盈也在那邊笑。“子悅,認識你好久了,第一次聽過你說這麽刻薄的話。不過能這樣笑,總還不算太糟。才上班一個星期就這麽恨他,以後可怎麽辦?如果你那麽篤定,不如另找一家好了,你以前經曆不錯,能這麽快找到這個,也能找到其他的。”
頓一下,子悅答:“不好說,這一次也不一定就是幸運。現在找一份好工作不易,而且我不想馬上換。”
子悅話裏有話,但她沒說,語盈就識趣的不問,隻是提一句:“嗯,你想清楚就行,不要強迫自己。其實除了工作,還有很多其他辦法可以療傷。”
“多謝。”能有語盈這樣的朋友,子悅很感恩。
兩個人又閑聊幾句,便結束了通話。
子悅想了想,走到書房打開電腦,準備給John Chang,她的美國老板發封電子郵件。混到她這個年紀,她已經懂得凡事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而John正是她美國的後路。
John雖然在美國出生,但父母是台灣人,所以還有個中文名字叫張建豪。他擁有美國西北大學的MBA學位,是子悅供職的那家公司入了董事局唯一的亞裔。子悅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能獲得與他相仿的成就。但決定回中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不可能了。
回上海前,她辭職,John用英文問她:“Yvonne, in another year, you will take my former position and be a manager here. I believe you will do as well as I did, if not any better. Why do you choose to leave the company now?”(Yvonne,再有一年你就會是這裏的經理,我以前的職位,我相信你做得不會比我差,為什麽現在選擇離開?)
當時她以為愛情最重要,自然不能忍受與清輝兩地相隔的日子。於是她用英文答:“It is not that I want to leave, but I have to, because I know what is more important to me.”(不是想離開,是不得不離開,因為我知道什麽對我更重要。)
那一刻John的眼神複雜難懂,換用中文直接跟她說:“子悅,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欣賞你。我現在隻希望你將來不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但是,子悅,你記得,隻要我還在這裏,這裏就一定有屬於你的位置。如果真的後悔了,就再回這裏來吧。”
子悅知道既然給了她那樣的承諾,就一定會做到。所以回中國後,子悅和他一直保持著聯係,不算頻繁,但足以不讓彼此在記憶中消散。
子悅給John寫了一封簡短的電子郵件,告訴他關於工作的近況,便發了出去。
第二天,子悅便接到了John的回信,祝賀她找到了工作,並說如果將來有什麽他可以幫到的,他會很樂意伸援手。
子悅看到並沒放在心上。
每天工作14小時以上,還是有回報的, 10天之後,子悅總算全權接管了那個遊戲項目。她定下每周一早上10點開項目組例會,個人匯報上一周的情況,計劃本周的工作。
第一次例會還沒開,問題便來了。周五一早,子悅剛到公司,項目組的老蔡就來找她。
老蔡遞給他一張請假申請表,解釋說:“昨晚我老家打了電話來,說我父親摔傷了,我得回家看看,想請假一個月,您看行嗎?”
“啊,摔得嚴重嗎?”子悅馬上問道。都是為人子女的,老蔡的心情,子悅自然明白。
“不知道,我媽說了半天都說不清,所以我隻能回家看看。”老蔡皺著眉說。
子悅飛快的想了一下,說:“嗯,好吧。你把已經寫好的源代碼放到服務器上,這個月你負責的那部分我會想辦法找人做。”
雖然老蔡這時候走,對還有兩個月就要內部驗收的項目影響很大,但子悅別無選擇。
老蔡走後,子悅又看了一遍這幾天她總結出來的組裏每個人的分工。因為老蔡資料最老,做的是最複雜的和音像編程部分,雖然那個有五年經驗的葉成應該能接著做,但他現在做的那塊也很重,不可能有時間做其他的。
子悅給黃謙打電話,想聽聽他有什麽意見。
黃謙聽子悅說完情況,沉默了一刻道:“他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了。”
“這……”子悅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好吧,我隻說一句,如果項目經理不是外招,誰最有可能得到這個職位?”
雖隻是一句,但一針見血,子悅此時已經明白,但當時她也不可能不讓他離開,撇開他那個借口不談,如若真的心裏存了不滿,即便在這裏做,也不一定能做好。於是她問黃謙:“那後麵一個月怎麽辦,他的那部分誰來接?”
黃謙溫和的聲音自話筒傳來,“韓經理,我看過你的簡曆,人員變動本就是項目管理的內容之一,你要怎麽處理不必問我。隻不過,現在幾個項目同時開發,我也沒辦法在調人過去,你內部協調一下吧。如果還有問題,再找我。”
輕描淡寫的一番話,麻煩又回到了子悅手裏。子悅這才明白雖然黃謙看來和善,卻也必是個藏而不露的厲害角色。她不知黃謙這麽所是否有考察他的心思,但這件事如果不處理好,她便不可能在此立足。於是她平靜地道:“好,我會想辦法處理,保證不影響項目的進度。”
“嗯。想到解決辦法向我報備一下。”
子悅心道,果然是在考察我。她說了句“好的。”便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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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驗子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