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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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作家文苑》總第一百二十二期

(2011-05-22 13:31:50) 下一個

和家人一起吃飯,幸福!

容若(大華筆會會員)
/ 北京

 

每天下午三點,Y先生會準時離開辦公室。堵車的高峰期還未到來,他的司機隻用了半個小時,就把他送至離城不遠的LW別墅,那裏是Y先生一家的主要住所。這個作息時間從一年前就開始了,基本上雷打不動。

 

回到家中,Y的兒子已經放學回家,吃過點心,正等著父親的到來。兒子上的是附近號稱“中國的伊頓”的一所國際學校。盡管該校師資不錯,但望才成龍的家長們為保證孩子的在校名次,仍然延聘了各科家教,確保他們高中畢業後能升入世界一流的大學。二十一世紀什麽最重要?孩子最重要!二十一世紀什麽最賺錢?孩子教育最賺錢!除了名中小學入讀學費、讚助費令人乍舌的高昂,家教費也是一波漲過一波,特別好的家教老師,一對一教學,已經可以掙到一小時一千元了!

 

Y先生“不差錢”,但他不信家教的水平會比自己高。作為當年的高考理科狀元,北大數學係畢業的高才生,盡管在商界打拚了十來年,專業差不多忘光了,他仍然對自己的智商和底子充滿了自信。及至翻開兒子厚厚的各科英文教材,Y先生才發現自己輕敵了:不少專業單詞他根本不會,需要現查字典;很多習題的難度也讓他吃驚,這他媽是中學生做的題啊?他的頭皮收緊了,對太太和兒子誇下的海口現在要收回可有些晚,爺們能說話不算數嗎?

 

得,沒轍,現學現賣! Y先生拿出當年自個兒高考的勁頭,晚九點到十二點開始“自學”。翻字典,查參考書,把教材和習題弄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第二天下午四點開始,他把前夜學來的“貨”再販給兒子,有問必答,有難必解。兒子又驚又喜,由衷地稱讚:“爸,你真棒!比我們老師講得好多了。”Y先生有些心虛地抹把汗:還好,沒讓兒子給問住!當個讓兒子喊“棒”的老爹也不易啊。

 

一學期下來,兒子各科成績全麵提升,Y也越教越輕鬆。到了這個程度,除了個別難題,兒子基本上不太需要老爸的輔導了。然而,半年來的“自學-自教”模式潛移默化地影響了Y的很多觀念與生活方式。他變得不那麽在意商戰的輸贏,少掙錢或者事業做不做大都可以,但就是不能侵占他回家與妻兒團聚的時間。而一旦偶有閑暇,他也不會覺得找不到事做的難受與空虛,他又撿回了學生時代愛讀書的好習慣。現在的他,社交應酬帶來的快樂遠遠不如解了一道題或讀了一個好故事那樣的舒服。自然,陪妻兒出遊也變得更加輕鬆自然,而不是象過去那樣,每次都帶著電腦,隨時隨地遠程處理公務。

 

每晚的六點半,Y坐在自家的餐室,麵前擺放著家常便飯。一壺暖好的黃酒,源源倒進兩個質地樣式完全相同、顏色各異的情侶酒盅,盅上的全家合影在酒的洇潤下生動而溫馨。餐桌中央的鮮花采自門前的花園,空氣中花香混合著酒香,彌漫到房間的角角落落。Y搛了一筷子菜,招呼著妻兒:“來,咱們吃飯。”

 

Y先生不止一次向朋友們描述過這一場景和內心感受:“你看:左邊坐著我的結發太太,右邊坐著我的親生兒子,一家人平平安安、高高興興地在一起吃飯。你問我什麽是人生的幸福?我說,這就是幸福!”

 

年少時的一朵楊絮

李愫生 / 鄭州

 

小時候,我覺得我和他們是不同的,我是那麽不合群。喜歡孤單,喜歡和小路邊的野花野草說話,喜歡看馬路邊成排成排佇立的白楊樹。他們隻看到了我的安靜、內向,卻沒發現我的敏感和古怪。我對他們是不屑的,他們不懂我,我和他們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就像我們那裏馬路邊的白楊樹,它們都是小樹,瘦弱,無力,被經常過往的車輛落上一層灰,灰頭土臉的生長。灰塵壓不住葉子的綠,它們遲早會長成大樹。

我不理會他們的白眼,覺得同齡的他們真是一群小孩兒。不過,我也有很多值得他們羨慕的事情。我會畫畫,畫夏天嘩啦啦響的白楊,畫荷,畫亭台樓閣;我還喜歡看書,肚子裏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他們有求於我時,會討好地叫我“小畫家”、“小故事家”,我會虛榮地稍稍滿足他們一下。可是,我還是不喜歡他們,不需要時,他們老惡整我,搶我未完的畫。

小學四年級之前,我的成績一直很不好。蓋因為我從來不聽課,不完作業。我偷偷地在那裏畫畫,看各種課外書,看著窗外發呆。不知為何,我們校園也到處種滿了白楊,春天時滿天的楊絮飛來飛去,楊花毛毛蟲似的爬滿地,巨惡心,像是蟲蟲大反攻;夏天時闊大的白楊葉嘩啦啦地響,比我們教室的同學還吵鬧;秋天,就落滿一地,金黃一片,害我們天天打掃校園;隻有冬天,它才安靜一些吧,光禿禿地,像脫光了毛的雞,還那麽驕傲。那些楊樹,讓我發呆,讓我畫它們,讓我感覺到它們熱鬧時是那麽孤獨。

老師經常揪著我的耳朵,讓我站起來。蓋因為,我又看著窗外發呆了,在課堂上畫畫或看課外書被同學又成功舉報了。我覺得老師也不懂我。明知道不完作業,第二天晨課要被打手心,我還是固執地堅決不寫。你越打我手心,我就偏不寫。原來,那時候,我就那麽叛逆,有著一種莫名的驕傲。

直到四年級,我換了老師,馬老師,我才突然轉變。馬老師是一位循循善誘、溫和有禮的人,他從不體罰學生,也很少批評,遇事都是給我們講道理。關鍵,他那裏有很多書,可以給我看。我一下子變得乖起來,學習成績突飛猛進。他給我推薦了很多優秀的兒童文學名著,我的心靈變得豐富起來。

四年級期末,我的母親突然去世,很多流言和非議。那段時間,我很憂鬱,也是馬老師在開導、關心我,還帶我去他家過元宵。至今,我很感激馬老師。

我一下子長大,變得更加安靜起來。如果說,畫畫可以畫出心靈對世界的意象,那麽,文字,就可以描合心靈的傷口。日記、寫作,就是從此開始的吧。曾經讀過的那些優美的句子、曲折的故事,曾經畫過的那些風景,曾經對望它發呆的那些楊樹,曾經的一些不甘和痛苦,都成為我文字裏的秘密。

小學寫作文經常會遇見“我的理想”,那時候懵懂,很多學生因為崇拜老師,而把自己的理想都寫成是“老師”,也有寫醫生、科學家等其它的。而我的理想呢?因為畫畫的微薄之藝,很多同學都說我將來肯定當畫家。我從來沒奢想過當畫家,我總覺得心靈裏有一塊缺口,是為什麽而留著的,盡管,那“什麽”我並不知道是什麽。

小學畢業,我順利地考入我們當地的重點中學讀初一,學校寄宿製。陌生的校園,陌生的同學,我少言寡語。還好,中學校園的周圍,種植著大片白楊,它們沒有遠離我。在中學同學的眼裏,我還是一個少言的孩子,安靜到可以忽略不計。少年的愁傷,隻有我的文字知道。我多想像那春天的楊絮,可以自由地飛離,飛離這個讓我感覺孤單的地方。

偶然在我們當地的一份校園雜誌上,看見一位學姐的文字,學姐和我們中學的名字赫然紙上。我訝然,原來,我也可以像學姐一樣,把自己的文字登在書上嗎,可以讓懂得的人了解我的心靈。我沉悶已久的心情,豁然輕鬆。

年少時的寫字,都是愛;年少時的色彩,都是詩。少年的夢,如海,表麵風平浪靜,內裏早已波濤洶湧。我把從前寫過的一些文字,重新整理,郵寄了出去。那些放飛的夢的鴿子,很多都沒有消息,也有回轉的“繼續努力”的退稿。我對自己一度產生懷疑,懷疑未來,懷疑夢,懷疑我的心,懷疑我的愛。

即使一朵楊絮,也會有它的未來,不管勇敢不勇敢,都得堅強起飛。春天,站在中學校園門口,看著那些飄飛的楊絮,我思緒萬千,難道,我還不如一朵楊絮嗎?也許,年少會輕狂,在經曆退稿信的日子,我的心沉靜了下來,不再那麽執著結果。文字是愛,愛得深或淺,多或少,真或假,它自己會感覺出來。

那首凝結了我所有思緒的處女作《楊絮》,終於刊登在山西的《作文周刊》上。當我收到散發著油墨清香的樣報和刊用證書時,我的第一個筆名“藍碧彬”是那麽生動可愛。看著校園黑板報上老師的“表揚”,和同學們羨慕的眼神,我委屈地想哭。那些曾經年少的日子,那些孤單的驕傲的白楊,那些逝去的不可挽回的人和事,那些令人愁傷的春天……

當我的楊絮起飛的時候,我的年少,卻在那刻老去。

 

 短信時代

楊光(大華筆會會員)/ 銀川

 

(八十五)

G發給三D的第二個短信,是她量身自製的“浪漫小背心”,她想著好讓三D看後一解用功的疲勞,由此更添搏擊的膽略和智慧:

 

想得都不行了,

穿衣裳也有造型了,

也整不出感情了,

走到也不受迎了,

問題也趕不上列寧了,

髒沒事也停了。

 

說是不讓回複,但三D還是忍不住回了一條。

 

花開的聲音春知道,

溫暖的感覺心知道。

秋風蕩蕩最近可忙?

雁鳴聲聲身體怎樣?

發一條短信給你,

說一句特別想你;

寄一顆癡心給你,

願快樂平安歸你;

雖然不能去看你,

心卻時時在想你;

手機輕輕鳴叫,

那是我捎去的甜蜜擁抱!

 

(八十六)

 

20天裏,文G給賀孔卓詩發了說不上多少條短信,有她舊存的,有朋友同學新發的,但賀孔卓詩仍還一個勁兒地問文G,“蚊子和胸罩那樣的還有嗎”?“天氣預報也還不錯,蘭峰挺喜歡的”!

 

一隻蚊子飛進浴室,昏了。

蚊子:乖乖,那兩個包包,哪個賊爹咬的?

 

文化,給雙胞胎女起名盆。

一日上街,走失。女去警局案:我的胸了。

警察的胸多大?女哭道:和盆一大。

 

氣預報:今天上大麵下人民,有下港

南方可能有美金,局部地至有金象部提醒

盔,手提麻袋,準備發

 

卓詩給文G也發過幾條,其中2條是:

 

三八宣言:我們堅決打破老身製,行小白製,引

先生競爭製,推廣情人合作製,輪值製,擇優錄

取淘汰製,外加杏出合法製。

 

賣烤全羊的大哥招攬顧看一看新結過婚的羊娃子肉,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男人女人都吃了床板受不了!

 

G看過後,打電話說:這都適合於你,發我幹什麽?

賀孔卓詩說:讓你作個思想準備,到時候別說錯了話吃錯了東西!

G說:你還是給邊姐發發吧,給她開開心!

賀孔卓詩問文G,狗子最近是咋表現的?

G說,狗子開始發我的短信我都轉給小曼了,我說那是狗子委托我轉發的,狗子收到小曼的短信,對我一下子涼了很多,有時還給我發,但都不鹹卜淡的,我真還輕鬆了不少!

賀孔卓詩問,那倆粘糊上了?

G說,可能吧,小曼笑模嘻嘻的,說不定趕你上班人家都成了!

……幾次通話,兩個人都說很多話,卓詩還說她和蘭峰旅遊回來還專門去看了一趟邊雅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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