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的集體戶(節選)
錢明華/ 溫哥華
盛夏
夏天是我們鏟出來的。莊稼越鏟越高,等到高粱、玉米竄到一尺來高,夏天就到了。
入夏後多了一種重要的農活——黃煙,雖然是副業,可年底社員能分多少錢,關鍵靠它。
早在四月中旬,玻璃暖窖育上了黃煙苗,五月中旬,暖窖裏的煙苗第一次移植到露天的苗床上,六月上旬,煙苗長到半尺高,第二次移植到大田。隊裏最肥的地在東麵坡下,每年留著種黃煙。黃煙也種在壟上,移栽時要在苗坑裏施牛糞,把連根帶土的煙苗輕輕地放到坑底,向苗坑的周圍澆水,用手扶正煙苗,蓋上些浮土。
七月中旬,盛夏來臨,黃煙長到
往後黃煙越長越高,煙葉越長越大,兩壟間的煙葉交叉在一起,有時一早打煙,葉上的露水滑落下了,從頭到腳濕個透,加上延邊溫差大,一早氣溫不到二十度,小風吹來,渾身發冷。那時我們沒有雨衣,甚至找不到一片塑料布,隻得多穿一層衣褲抵擋露水。
打下的煙葉隨即送到村裏倉庫的大棚下,“阿茲瑪尼”們把一對一對的煙葉夾在
老李頭、楊隊長、林隊長、“最壞的人”和張會計等負責燒火烤煙,那絕對是技術活,集體戶的人肯定沒有資格參加。燒火用煤,原因是山上可燒的早已燒完了。燒火前用爛泥糊死小門的門縫,用木板和草簾捂住樓頂的天窗,至於如何控製樓裏的溫度、濕度、壓力和時間,我們不得而知,反正隊裏兩個煙樓,兩三天就要打一次葉。
盛夏還有些輕巧的農活,比如最後一次黃牛趟地(給莊稼培土),有的地要施點化肥,播種秋蘿卜和秋白菜。不管怎樣,盛夏舒服多了,不再起早貪黑,大太陽的中午還可以睡一小覺,遇上下大雨,此乃天賜良機,不用出工了。
田頭歇氣的時候,如果能遇上一個樹蔭,或者坐在灌木叢邊,你在內心裏會“啊”地舒坦一聲,也可以深深深地吸口氣,嗅嗅大地蒸騰出來的沁人心肺的氣息。
盛夏時分,日出,村邊楊樹柳枝上知了聲聲,日落,遠處溝底小溪邊蛙鳴陣陣;白天,烈日當空時有風雨雷電,晚上,清風習習常見星河璀璨;大雨過後,大隊部前的大沙河裏洪水滾滾,豔陽之下,寬廣的田野上萬物蓬勃。
盛夏是生命最旺盛的時分。
大家不會忘記,日子再苦再難,一遇到下午休息,集體戶人三五結伴,登上大隊東麵的山崗,側過馬鞍山的山峰,行走一個多小時,去山峰洞山上的小水庫遊泳。男生光個膀子往水裏跳,女生沒有正規的泳衣,還不照樣穿著褲頭和短袖往水裏鑽。年青啊!如同盛夏。
八月中旬可以吃到新收的蕎麥、豌豆和土豆,這些是隊裏分的夏糧。社員缺糧,太寶貴了。
熬至水滴石穿
劉宏偉/北京
(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
紅塵浮沉、人世紛亂,每一個人從來到人世間的那一刻起,就必須去完成一場自我人生的修行,酸甜苦辣,五味雜陳,主動也好,被動也罷,昂首闊步有時,戰戰兢兢難免,都必須在人生的軌跡上前行。春風得意、意氣風發、萬眾矚目、眾星捧月、風光無限……諸如此類的詞語舉不勝舉,但終其一生,把這些舉不勝舉的詞語疊加在一起,也隻是漫長人生中最倉促最短暫的一瞬,很多時候,甚至在你來不及細細回味時,就被昨日的塵煙淹沒,這就是人生的常態。
看了看報道裏提到的韓國近兩年12位明星自殺的原因,除了沒有給出明確說法的,或者說沒有得出統一的大眾猜測結論者外,其餘的大都歸於炒股失敗、失戀、忍受無名、遭惡意中傷幾類原因,無須多言,這樣的事情,都是我等芸芸眾生每天都在麵臨的,而那些人前光鮮的明星,一定有著比我等芸芸眾生出類拔萃的一麵,才能走到萬眾矚目的舞台,為這樣的緣由自殺,實在是顯得有些過於脆弱,而且,他們大都處於20多歲的青春年華,才剛剛邁出人生的第一步。
我一向對中國演藝圈藝人們層出不窮的花邊新聞漠不關心,連茶餘飯後閑談的熱鬧也懶得參與,卻不得不對他們“抗危機”的心理承受能力發出一聲感歎,不信,隨便拎出幾“門”,“裸照門”“豔照門”“詐捐門”“吸毒門”……都不知比炒股失敗、失戀、惡語中傷諸如此類者嚴重多少倍,但這些“門”裏的主角們,不照樣成天戲裏戲外地演繹著自己的風花雪月嗎?我個人並不讚成動不動就搞個什麽“門”出來,而且這些搞出來的“門”裏也找不出幾扇好門,但學學“門”主角們坦然麵對生活汪洋裏掀起的狂風巨浪的這份忍耐力、承受力,還是很有必要的。
因為隻要活著,就會有希望。因為活著,本身就已足夠美好。最後用一句我很喜歡的話,來結束這番小感觸吧:真正的美好,都隱藏於水滴石穿後!
鄉土情結(組詩選一)
於佳琪/吉林(舒蘭)
炊 煙
飽足了桔杆的精華
從鄉村的灶堂走出
擋不住天空的誘惑
從故鄉的泥土
開始丈量天空的高度
曾幾何時
電飯鍋 煤氣灶
開始安家落戶
鄉村已經遠去了你的身影
和時光一起流進了記憶
在高樓矗立的小村上空
成為故鄉天空中
最美的那朵雲
作者簡介:於佳琪,吉林市作家協會會員、中國鄉土詩人協會會員。吉林省舒蘭市作家協會《細鱗河》報總編輯。發表文學,新聞作品1800餘篇,並多次在全國性文學大賽中獲獎。作品入選《天邊風月》、《享受陽光》、《文藝中國》、《詩人五百家》、《世紀詩情》、《中國當代詩詞家代表作精選》等五十餘部詩文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