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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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作家文苑》總第一百一十期

(2010-12-21 11:17:00) 下一個

九九豔陽天

郭梅(大華筆會會員)/ 杭州

 

       秋高氣爽,又逢重陽。

       和過去不久的中秋一樣,重陽無疑也是傳統節日的重頭戲。在宋人蒲積中所編《古今歲時雜詠》裏,從第33章到37章,整整六個章節都是吟詠重陽的。不必說“版版六十四”的古籍書,便是在今人小字號的排印本裏,這六章光目錄就鋪滿了十多個頁碼!

       如果說中秋總是讓人思念親人,那麽重陽則往往令文人墨客們感懷自身——古人在重九這天有插茱萸、賞菊花、飲菊花酒、吃重陽糕和登高望遠的習俗。據說講究的重陽糕要做成九層,呈寶塔狀,上麵還做成兩隻小羊,以符合重陽()之義。有的還在重陽糕上插一小紅紙旗,並點蠟燭燈,這大概是用“點燈”、“吃糕”代替“登高”,用小紅紙旗代替茱萸的意思吧。而重陽要賞菊飲菊花酒便更好理解了——晉代陶淵明“不為五鬥米折腰”,以隱居出名,以詩出名,以酒出名,也以愛菊出名,他有“芳菊開林耀,青鬆冠岩列。懷此貞秀姿,卓為霜下傑”等句,更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千古名句。後人效之,遂有重陽賞菊之俗。舊時士大夫還多將賞菊與宴飲結合,以求和陶淵明更接近。北宋京師開封,重陽賞菊頗盛行,當時的菊花就有很多種。清代以後,賞菊之俗尤為盛行,且不限於九月九,但仍然在重陽節前後最為繁盛。

故而,文人們似乎並不樂意以吃糕代替登高,他們往往還借登高之酒杯,大澆自己內心積鬱之塊壘呢。比如盛唐的高適說:“登高臨舊國,懷古對窮秋。落日鴻雁度,寒城砧杵愁。昔賢不複有,行矣莫淹留。”而一生窮愁潦倒的北宋才子柳永慨歎:“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渺邈,歸思難收”,這是遊子動了故園之思和羈旅之愁,令人扼腕;而晚年的杜甫在長江邊的夔州獨自登高,更是悲慨萬端奔來筆底:“萬裏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他的這首七律《登高》格律精謹,寫盡了老病孤愁,曆來為人竭盡讚美之能事……可以說,自從漢代末年王粲登樓作《登樓賦》,騷人雅士們的登高臨遠便不再僅僅停留在秋日賞景休閑、避穢祈福的民間習俗層麵,而是有了一個非常一致的指向,那就是抒發懷才不遇、報國無門的鬱悶惆悵。比如,當年辛棄疾登建康賞心亭,不僅沒有感到賞心悅目,卻反將滿腔悶懷付諸一聲長歎:“把吳鉤看了,闌幹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不知道是否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舊時登高和女人的關係似乎並不密切。《儒林外史》裏說杜少卿夫婦攜手登高,竟為眾人側目,由此可見一斑。《紅樓夢》裏太太小姐們的秋日盛典乃遊園行令,盡一日之歡。鳳姐和鴛鴦二人為討老祖宗喜歡,還故意安排著給劉老老“橫三豎四”地插了一頭的菊花呢。

       看來,劉禹錫老夫子說得極是:“自古逢秋悲寂寥”,當季節之秋遭遇人生之秋、心境之秋的時候,詩人、詞客和小說家筆下便不免秋花慘淡秋草黃起來,枉自辜負了“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的大好秋光。我等凡夫俗子則不妨詩詞照讀,小說照看,唏噓照發,到得重陽那一天,也不妨照樣登高臨遠。如果嫌在家裏露台上伺候菊花難度太高,那麽買幾盆開得燦爛有味的回去,也是可以的。而元祖或者頤香齋有沒有適時推出上有兩隻小羊的重陽糕,則是不必掛懷的。小女子如我,便打算著在今年重陽節去登寶石山的初陽台,登高而俯瞰西子秋意,應該是別有一番情味的——我希望,自己能夠一口氣拾級而至初陽台,然後,啜幾口隨身帶去的菊花茶,算是以茶代酒,和陶老前輩浮一大白!而這當兒,也許能聽得周遭有人在唱“九九那個豔陽天”,於是,獨自登高和結伴登高的區別,便消弭在了這明朗質樸的歌聲中了。

 

 


苦菜(隨筆三章之二)


齊鳳池/唐山 
                            

每年開春,地裏的小草剛一露頭,如果三五天再下上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小草們就會蹭蹭地往上長。於是,兩三朵淡綠的野菜也就暴了嘴了。最先偷看世界的野菜應該說要屬野菜苦菜花了。苦菜花長出四五片葉子的時候,市場上就開始有賣的了。那些洗得幹幹淨淨水水靈靈的苦菜,伸著洗得幹幹淨淨的胳膊相互擁抱在盆裏。剛上市的苦菜一塊錢一小碗,盡管貴,但買的人很多。據《本草綱目》記載:苦菜可以清熱敗火,對咽炎腸道疾病有治療作用。老中醫也說,特別是吸煙的人吃了苦菜可以解毒。另外,苦菜還有明目作用。我說的苦菜就是電影《苦菜花》裏娟子妹妹在路邊采的開著小黃花的野菜。結果,娟子妹妹還沒采到就被王諫之家的大馬車軋爛了。

挖來的苦菜洗淨後掐片葉,一股白奶就浸出來,擱在嘴裏咀嚼咀嚼有股淡淡的苦味。我小的時候就聽大人們說,苦菜可以解毒。但我小的時候挖苦菜可不是為了解毒呀,完全是為了充饑。我寫過一首《挖野菜》的詩,詩是這樣的:“四月的原野,我看到潮濕的土地上,一朵朵嫩綠的小花,開在人們期待的目光中。田間、地頭、季節的拐彎處,人們挖野菜的語言,
翻動著四月的田野,野菜生動了一個季節。那年代野菜代替了糧食,瘦瘦的菜籃子象風幹的大朵蓮花開滿田野。這坡的女人喊一聲青,那坡的女人應一聲翠,她們喊的都是孩子的乳名。
那年代挖野菜的全是母親,在田裏站不直腰的也是母親,天下所有的母親把田野當成了家,
母親們串遍了田間地頭的門。後來有很多母親成了地裏的客人,野菜也成了我們最親的人。
如今田野裏又長滿了故事,水靈靈的野菜疊映出母親們挖菜時的身影。如今,我真想去田野重新認識一下野菜,我想去田間看看埋在地裏的那些母親。在地頭前,我突然跪倒了哭聲
我麵對一片綠油油的野菜我磕了三個響頭。野菜啊野菜來世我也化做一棵野菜,來世你就是我的母親”。

這首詩在幾家報刊發表了,不僅打濕了許多版麵,同時也打濕了許多吃野菜長大人的眼睛。很多朋友都說這首詩好,其實我沒覺得有多好,我隻是把對野菜的懷念與對親人的情感寫了出來。

每年到了開春,隻要野菜一拱破地皮,我的情感也就暴了嘴。於是,到了周末我就到郊外挖點野菜。回家摘淨洗好,用水泡上,到吃飯的時候,抓一碗,再盛點自己做的酸醬,蘸著吃別有風味。那酸甜帶點苦味的味道,又爽口又開胃。用它喝酒是最好的小菜。

今年,從四月我就開始吃苦菜,有的是自己挖的,有的是鄰居的叔叔嬸嬸送的。中午在單位吃飯時我總有野菜蘸醬這道菜。因此常常引來許多酒友。和我一個辦公室的畫家全忠,每天隻要有苦菜蘸醬,他最少也得喝半斤酒。全忠兄今年五十七歲了,喝了幾十年的酒了,他說吃野菜蘸醬最下酒。以前他有腸炎,中午吃了飯喝了酒,下午準拉肚子。自今年吃了我的酸醬蘸野菜,他說肚子不疼了。原來不光苦媽子能解毒敗火,酸醬也幫助消化和開胃。

今年我的酸醬做好後,朋友們一看辦公室裏的盆裏泡著的野菜苦菜,他們中午都拎著酒來了。那天中午我們六個人喝了四瓶六十二度的衡水老白幹。

衡水老白幹度數高,酒從喉嚨流下去的時候,就好象有一個小火球滾下去一樣。整個食道熱乎乎的。然後夾一炷子野菜蘸點酸醬在嘴裏嚼嚼,咽下去,就象給火上潑了一瓢涼水,馬上胃裏的熱乎勁就沒了。

我時常想,每天哥幾個聚在一起,不論是官還是弟兄喝點小酒,是多麽幸福的事呀。白居易寫的《問劉十九》“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是最好的喝酒意境。作為老百姓能達到這樣水平就是最滿足的追求幸福了!

喝酒的時候,人們總愛把話題扯得遠點,其實,說別的一點用也沒有,還是說說野菜苦菜吧,我始終相信老人們說的話,野菜苦菜可以解毒敗火。吃它還可以找到人類最出本質和樸素。

 

短信時代

楊光(大華筆會會員)/ 銀川

(七十二)

 

散會後,大家暢所欲言,各說自己想說的話,但說話時總也免不了“土”“洋”結合的攙雜和混亂。既然是規定,那就勿庸置疑地生效了。好在這並非難事!

狗子!雅晶喊苟齊:叫你苟經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儂給狗當經理呢,把我們都罵上了!

就是!狗子當經理,我們沒沾光倒先吃上虧了!大家一致附和。

苟齊謙恭地說:叫苟齊,苟齊!

光祝賀卓詩呢,你自己啥時候結婚?邊雅晶問苟齊。

賀孔卓詩搶著說:邊姐儂不曉得哦,狗子現在可能行啦,能看天看地,還能看星星,都成天文專家啦!短信裏麵全是天啊、地啊、月亮啊、星星什麽的,可讓人腦袋發暈啦!不信儂問文G。她看著文G格格地笑,橫空而出的乳房一巔一顫的,仿佛那是兩個躍躍欲出的活物。

不及文G說話,劉小曼接過話茬,輕蔑地說:狗子什麽不會,天生的胎裏帶,天文專家算什麽,儂還是言情專家呢,瞎編的比真的還要真!但都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她看一眼文G:哦,狗子當經理變好了也難說呢,苟經理對吧?

哪裏話,小曼你誤解,誤解我了!苟齊滿臉堆笑,不知說什麽好。

G說:苟經理還是善解人意、體察民情的,今天的安排就挺好,我首先表示讚成。她手機響了一下,正要看,賀孔卓詩說:肯定是三D的!文G念念,肯定是815想你這個月亮的,猜錯了呆會兒罰酒三杯!

其他人也說,念念,中秋節別一個人偷著樂!

 

(七十三)

 

G沒看,把手機遞給賀孔卓詩。

賀孔卓詩一看說:果然是三D的。她大聲念道:

 

明月本無價,山水皆有情。

千裏,難斷相思。

不至,心向往之。

衷心祝願和父母中秋

幸福安康!

 

邊雅晶嘖嘖著嘴:真是好!阿拉要能年輕10歲,非重活不可!文G儂幸福死了!

賀孔卓詩問苟齊好不好,苟齊連說好好。他有點難堪,說:我去訂餐,你們先聊!

賀孔卓詩說:打電話得了,幹嘛跑去?

苟齊說:我就近找一家,訂好了我打電話你們再去!說著話,他已走到門外。

賀孔卓詩剛要把手機還給文G,但手機又響了。文G說:還是你看吧。卓詩說:又是三D的,這回是月餅,可以吃呢!

 

中秋佳,送月餅給你

配料是:一把心米,兩顆樂棗深情水,四粒花生

果,五克核桃仁,六蜂王液。

用幽默包裝,用手機送

期:今年中秋至明年中秋。

保存方法:按保存

 

呀文G,儂沒甜暈過去吧?劉小曼伸手來摸文G的頭。

邊雅晶說:文G儂讓阿拉羨慕死了,我家那沒良心的,這些日子連音訊都沒啦!她很傷感,低下頭不說話了。

這樣一來,文G倒感到不好意思了,她說:邊姐,有個笑話你聽聽。她又對卓詩說:新娘子,我可不是說給你的!她說:

 

丈夫妻子衝咖,妻子喝一口嫌苦。

丈夫加了兩塊糖,妻子還說苦:這兩塊糖是回事?一點

丈夫:八成他們結婚了!

 

大家一陣好笑,說:這還真是至理名言呢!

桌上的電話響了,是苟齊打來的,說請大家到唐黃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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