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筆會

這是立足於加拿大溫哥華的文學社團“大華筆會”的文學創作園地,將定期發表來自加拿大本土、歐、美和中國大陸的會員及其他作者的原創文章
正文

《作家文苑》總第五十七期

(2009-11-19 16:12:38) 下一個

 

病中手記之五

寫給太太

                                                                     王振義/溫哥華

 

她與我生死與共地走過了四十多個年頭,在風風雨雨中,為我分憂解難。帶著感恩的心,感太太對這個家的真誠付出。

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初,階級鬥爭的烽火遍地燃燒,我成為唯成份論的犧牲品,上大專時竟被下放到一個山村裏修理地球。在那裏有人見到我像見到麻瘋患者一樣避之唯恐不及,奇貨可居的我,唯獨她——當時的農友,什麽都不怕,連貧農代表、民兵中隊長等頭銜也不要,工作組、幹部、家庭軟硬兼施地攔阻她,但她卻不為所動。為了把她與我分開,讓她死了這條心,由此,我被逼廹回到要翻山越嶺才能到達的家鄉。但是不久,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繞開一切阻撓,毅然決然地“起義”……

發自於心靈的純真愛情,隻要夫妻心靈貼近,生活再苦也能坦然以對。我長期每天早出晚歸為生產隊外出積肥,她挺身扛起那一分責任。對上奉敬八十多歲的公公婆婆,對下照顧四個幼小的兒女,還要關照我。公公由於長期遭受不公正的對待,形成暴躁的脾性,有時遷怒於她,她總是噙著委屈的淚水,一笑了之。周遭的人認為她不可理喻而譏刺恥笑她,她更是泰然處之。在那物品極度匱乏的年代裏,為了自救,她起三更睡半夜地獨自耕種了八畝多的水田與旱地,還種菜養豕飼雞鴨。一有空閑,便到苦不堪言的磚窯、罐頭廠打粗工,以貼家用。為了興建幾間房屋,在烈日下揮汗如雨地與我下到十多層樓深的石窟裏扛石上山,她像一隻風箱一樣呼呼地喘著粗氣,肩膀磨破了也沒有吭一聲,夫妻同心協力地扛著大石一步一步地登高。有時遭遇狂風暴雨使成熟的稻穀毀於一旦,有時遭遇雞瘟、豕瘟讓一年到頭寄以厚望的收入付之東流。有一年她從屋頂上摔了下來腦震蕩倒床一個多月,又有一年坐骨神經痛,痛不欲生不能行走……生活的困苦,天災的肆虐與病痛的折磨,也沒有把她擊垮,劫難過後,臉上的笑容依然燦爛。她就是這樣,傾盡心血支撐著這個艱難的家。

苦盡甜來,1978年撥亂反正,我受聘於一所中學任教,幾年後晉升為一校之長,兒女學有所成,建家立業,生活蒸蒸日上,她又把無限的慈愛轉移到孫輩們的身上去,心裏駐滿了陽光。她對家人的愛,已融成了河,日日夜夜地流。

我退休後,夫妻倆移居加國與小兒子團聚,在異國他鄉頣養天年,其樂融融。然而,美好的時光沒有像小河裏的水靜靜地流淌,去年一位親人突發心髒病去世,今年,我又患了絕症,說不定明天突然離去,她挺得住嗎?

為了讓她的心態平和寧靜,每一天,我和平常一樣讀書看報上網寫文章,跟她一起弄花種菜采摘果蔬,傍晚,迎著晚霞攜手在林蔭道上散步,相約我病好了以後,去看大瀑布,爬雪山。仍然與她談天說地話家常,說到好笑處禁不住地仰頭哈哈大笑,那歡樂的笑聲飄蕩在庭院內外。有一天,要她為我挑選出最為滿意的照片。她挑選好了後,我豎起大拇指說:“吾妻真有眼力呀,這照片是最有氣質最有風度的,我走了就以此為遺像,好讓我在追思會上出出風頭嗬。” ……在不經意的言笑中,讓她了解真實的病情,也不避諱“死”的事,讓她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平時還經常與她回想在困境中如何攜手前行,回想共享那歡樂的時光,與她讀經吟詩,在心靈上交流與溝通,借此,向她坦誠告白:“此次劫難,如不能轉危為安,是壽命到了盡頭,生老病死,這是每個人必經之路……”“你會好的,你會好的,要有信心,你一定會好的。”她聽了我的話後,緊緊地握著我的雙手,與往常一樣的鼓勵我,安慰我,雖然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感謝上蒼,這輩子能遇上這麽一位值得一生相濡以沫、相依相伴的太太。來生,我們還要攜手一起走。

200812

 

巴黎街頭速寫  

文野長弓(大華筆會會員)溫哥華

 

天才藝術家歇息地

        不光為著憑弔﹐更是為著重溫﹐她固執己見﹐抵達巴黎後第一天就去探望拉雪茲神父公墓和蒙特滿翠墓地。

        那裡歇息著許多曾經創造歐洲色彩斑斕文學藝術史的天才。

        那裡的天空大地縈繞著許多永不潰滅的靈魂——巴爾紮克﹑斯湯達﹑小仲馬﹑海涅﹑莫裏哀﹑蕭邦﹑安格爾﹐許多作家﹑詩人﹑戲劇家﹑作曲家﹑畫家熠熠閃光的靈魂﹐猶如低懸著上弦月的夜晚天幕上的星星。

 那裡富有黑色的浪漫情調所有石碑﹑雕像﹑十字架﹑石柱﹑石屋好像又不是石碑﹑雕像﹑十字架﹑石柱和石屋。攸然間﹐它們好像都會立了起來﹑動了起來﹐變為偉人的身影﹔而一眨眼﹐又變成圖書館裡整齊排列著的巴爾紮克91人間喜劇﹑斯湯達的《紅與黑》﹑海涅的長詩德國——一個冬天的童話》﹔變成巴黎奧塞美術館裡安格爾的油畫《泉》﹑德加的銅雕《14歲少年舞者》﹐抑或是某音樂﹑戲劇舞台上蕭邦f小調鋼琴協奏曲》﹑柏遼茲《羅馬狂歡節》的旋律﹐莫裏哀《唐璜》的演出 

如此徜徉其間﹐豈非向他們敬獻鮮花之時﹐重溫了歐洲大半部藝術史﹐汲取一份心靈的營養﹐接受一次心靈的拷問﹗

 

景中景﹐味中味

        我麵對巴黎星羅棋佈的露天咖啡座久久沉思。

        巴黎不乏富麗堂皇和古樸雅典的咖啡館﹐為何人們對佔據街頭巷尾的露天咖啡座  ﹐好像情有獨鍾﹐趨之若騖﹐以致座無虛席﹖而且﹐西裝筆挺者有之﹐看似居無定所的流浪漢也有之﹔項上珠光寶氣的淑女有之﹐衣著隨便的家庭主婦也有之﹔不分等級﹐不論清高與世俗﹐一泡半天。

        這是怎樣一種心態﹖是這裡咖啡品味特別﹖可他()們好像不在乎咖啡滋味。又不像沖著大眾化低消費。不像隻為抽支煙﹑歇歇腳。不像無所事事專事打發時間 

        於今回想﹐不妨如此推敲﹕把熙來攘往的馬路視為既有人生喜劇﹑鬧劇﹑悲劇﹐劇目又變化無窮的大舞台。不然﹐露天咖啡座的座椅何以一律麵朝馬路﹐咖啡座成了觀眾席﹖怎麽會一杯在手﹐竟坐成一個深邃的凝眸——仿彿在行人的腳步聲中﹐聽出異乎尋常的節奏﹐看到分外思念的人影﹔仿彿於笑臉中﹐想到羅浮宮中的蒙娜麗莎為何微笑和自己母親的笑臉﹔想到自己那天如何佇立於櫥邊久久低回﹐又如何滿懷喜悅把香奈爾香水捧了回家﹔乃至從行人的一個臉部表情﹑一種肢體語言﹐一個奇異的聲響﹐引發自己的一段回憶﹐捕捉到一段故事情節﹐一個畫作的底片﹐一曲音符的旋律。要不就捕捉一刻心靈的空闊和自我感官的滿足——

       這不也足夠成為巴黎街頭景色中的景色﹐咖啡滋味中的滋味麽﹖

 

美﹐時裝的靈魂

        在巴黎﹐我想勿需引頸期待時裝T型走台表演﹐因為整個巴黎就是展示時裝藝術的大舞台。

        且不說香榭麗舍大道﹐精彩紛呈的時裝櫥窗﹐足以讓人欣賞﹐而街頭穿梭來往的人流中﹐隨時隨刻都不難領略到質量不減﹐時尚不斷﹐充滿詩意的浪漫和線條完美﹑流暢﹑生動的剪裁。有的乍看簡單﹑隨意﹐卻很有章法﹐如粉黑色條紋針織短衫﹐配搭黑色修身剪裁的短褲﹐戴墨鏡﹐凸顯修長秀腿﹐提昇了淑女質素。一路上多少剪裁奢華卻不誇張﹐搭配優雅卻不摩登﹐更兼極具個性的髮型﹐彰顯出一種和北美不一樣的氣質風尚。

        美﹐是時裝的靈魂。連精神抖擻﹑威風凜凜的警察戎裝——白色平頂軍帽﹐白襯衣﹑藍領帶﹐深藍色鑲紅邊的茄克衫﹐腰間的佩槍還配著雪白的槍套﹐集法蘭西紅﹑藍﹑白三色國旗於一身的警察戎裝﹐足以讓人激賞﹗

        巴黎時裝藝術並不囿於高不可攀﹑孤芳自賞的小圈子。巴黎滿街時裝的萬般姿彩﹐就像花都簇簇鮮花那樣點綴著巴黎生活的千種嫵媚。

 

畫展在經過的路上

         一位年青畫家把自己創作的題為打高爾夫球的伴侶荒山野嶺上的罌花森林深處的杜鵑地中海風光西部牛仔印地安人等幾十幅畫作﹐掛在巴黎地鐵一個出口處的牆上﹐鋪在你我經過的地上——鋪展在人們上下車必經的路上。

        這一幅幅充滿創意和美感﹐讓人不由止步的古典或現代﹐油畫或水彩﹐在我心目中﹐就像掛在牆上和撒落一地的串串珍珠。

         為什麽不租個展廳﹖一位小姐似乎為之惋惜而自言自語著。

         如果展廳空空﹐觀者廖廖呢﹖有人似也有意或無意地搭腔。

        把作品鋪展在行人走過的地方﹐無疑展現了畫家過人的膽識﹐預示著這是一次成功的畫展。

        把作品鋪展在行人走過的地方﹐誠然是立足於現實的耕耘﹐是寄希望於未來的一種睿智 。

        春天播下的種子﹐還愁秋天麽﹖未來金色穀倉的主人啊﹗

 

陽台上的爛漫

        一條曲折的老街﹐一座很不起眼的古舊小樓﹕門前沒有花草﹑沒有綠籬﹔沒有巴黎人家常見的石刻圓盤承接著噴泉灑下的水珠﹐更沒有一如胖嘟嘟小天使的塑像。縱然小樓的建築造型﹑門楣的曲線﹑窗櫺的輪廓﹐深褐色的百葉窗﹐依然還透著昔日它曾有過的輝煌。

        我止步樓前。妻子問我﹕你在看什麼﹖

        我手指二樓朝街的兩扇落地百葉窗陽台上﹐擁簇著格外引人注目的幾盆鮮花圍成的花壇回答﹕

        屋主以芬香的花壇妝點小樓倩影斑駁的缺失﹐用鮮艷的花枝維護花都爛漫道德的底線。此情此意﹐天地可鑒﹐人人可歌﹗

 

夜色﹐巴黎之一半

 

         在萬般絢麗夜色燈輝下﹐青年男女﹐在路邊雕花燈柱下為甚麼容易產生親密擁抱的衝動﹖協和廣場三層塔型噴泉池中八條美人魚嘴中噴出的水花﹐在水下燈光照射下何以疑幻似真﹐透著誘人的魅力﹖紅磨坊緩緩旋轉的大風車在精於悅目的霓虹燈中又為何給人鶯歌燕舞之感﹖

        高聳﹑尖銳直插夜空的埃菲爾鐵塔﹐通體透明﹐放射著橙色之光﹐在我的心目中何以幻為一條金色的滾動著明珠的天梯﹐令我神往﹖而坐於泛著藍﹑綠﹑黃相間燈彩的遊船上﹐看塞納河水麵流光溢彩﹐船移影動﹐又令我遐想翩翩﹖

        為甚麼漫步街頭﹐所有商店﹑酒肆﹑咖啡廳的燈飾華麗而又藝術﹐所有壁燈﹑吊燈既柔和﹑含蓄﹐又藝術﹑浪漫﹐連路燈也發著朦朧疑幻的翡翠之光﹖

因為﹐巴黎為夢幻之夜傾注了無盡的心思。

因為﹐夜色是巴黎的一半。

       因為﹐沒有燈光﹐就沒有巴黎迷人的夜色﹐也就沒有巴黎所蘊含的天堂﹑藝術和浪漫的綺夢﹗

 

20098定稿

  

 

再談規範簡體字是曆史的必然

楊興占/溫哥華

 

也是和一位反對規範簡體字的朋友開心,說現在不是很多人有憂鬱症嗎,你給我用正楷繁體字一筆一劃的寫出憂鬱(懮鬰)二字,比我寫簡體慢的多不說,寫來寫去終沒寫出來。還有香港一位先生著文說,漢字的發展是由簡到繁的,這話隻對了曆史進程的前期一小部分,後來的發展就是我們看到的宋朝以後的進程了,連皇帝都把字寫成。社會的進程發展,確實有簡單到複雜的過程,如各種機械、家用電器等,可是人的應用、操作卻是越來越簡單的,何況文字的應用和它還不是一個範疇。在溫哥華我們也會看到,大概兩三年前,隻有一兩份中文報紙采用簡體字出版,現在《環球華報》早就推出簡體字版麵和教兒童學漢語拚音、簡體字的版麵,各中文大報陸續推出簡體中文的、厚厚的八開大周刊。教簡體中文的班級、學校也陸續建立,都可以看出局勢發展的必然。

 

         有些人用政治的、意識形態的、個人愛好的偏見去反對規範簡體字,這裏免談了。俗話說,吃烙餅蘸尿,各人所好,你當然有權力用甲骨文、大小篆和社會交流,隻要行得通。

 

        我這裏隻是對中國漢字的一點認識和感想,並無推廣應用簡體字的意思,你愛用什麽字就用什麽字。可以議論,談見解,但不應幹涉。關於官方文件,加拿大國家已有法定,要用英文、法文,至於這裏對中文,並無法定,你喜歡用什麽就用什麽。用地方土話創造新字,用繁體字簡體字、甲骨文、大小篆,都是你的個人自由,隻要你認為有利於你的社會交流就行。

 

     

        2009.8.3.補充:近期看台獨分子陳水扁在獄中寫的手稿,也是大量的規範簡體字,當然也有他自創(或學別人的)不規範的簡體字。可見台獨分子也好、無知人士也好、偏見人士也好,反對簡體字是假,完全是意識形態作怪的“逢中必反”才是真。也有人拿簡體字裏個別字需要斟酌大肆攻擊,其實不然,因漢字的圖畫性、隨意性,文人墨客的個性,繁體字裏這樣的例子更是數不勝數的,所以反對規範簡體字的朋友自打耳光的尷尬比比皆是。繁體字當之無愧的是中華民族優秀的文化遺產,但它也和甲骨文、大小篆、隸書、魏碑一樣,是某個曆史時期的文字,各領風騷數百年。甲骨文當時是正體字,大小篆當時也是,隸書魏碑當時也是,繁體字當時當地當然也是正體字,但不是少數人說的籠統的正體字,規範化了的簡體字當之無愧的是今天中國大陸地區合法的正體字。有朋友著書說字沒了心就不成愛了,好,順此思維邏輯下去,有了心還要有行動,必須右邊加上手和左邊加上腳,再加......那叫畫兒,不是字了!裏光有豬不行(簡、繁體都是房子裏隻有一隻豬),還要有人,有父母、兄弟姐妹、兒女、孫輩,幹脆照張全家像好了,正好有朋友說,現在都電腦時代了,誰還手寫字,弄個全家像,一按電腦就出來全了。這是現代社會嘛,幼稚可笑不?你能消除人不用手寫字嗎?有了電腦電視就沒電影、報紙了嗎?退一步講,即使不用手寫,眼睛也要看準確幾撇兒、幾捺兒、幾橫、幾豎,是豎點兒、斜點兒......都要看準,記清,絲毫不能馬虎,是複雜化好,還是簡單化好?兒童水平的道理,這裏不浪費看官的金錢(時間)了。(續完)

 

來自遠方的中秋祝願

楊光(大華筆會會員)/ 銀川

 

月亮是詩,星空是畫,願所有的幸福伴隨你;

問候是春,關心是夏,願所有的朋友真心待你;

溫柔是秋,浪漫是冬,願所有快樂跟隨你。

 

月是中秋分外明,我把問候遙相寄;

皓月當空灑清輝,中秋良宵念摯心;

祝願佳節多好運,月圓人圓事事圓!

中秋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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