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日記數則 (六)
客人/溫哥華 (大華筆會會員)
X 月 X 日 星期X 晴
已經好幾天了,一到夜深人靜,坐在我六樓朝西的書房裏,就可以隱約聽到遠處高音喇叭的廣播聲---大約是在十裏地外的新發廣場,那裏是省委、省政府的所在地---讓人不由想起“文革”時“文攻武衛”的那段日子。可是昨晚兒到後半夜,這喧囂聲就沒有了,倒顯得夜格外的靜。今早起來打開電視,就看到北京發生部隊開槍平暴的消息。匆匆扒拉了一口飯,急忙趕到學校。
係裏還是沒什麽人,但是我的兩個學生班長已經在教研室門口等我了。不等我掏出鑰匙開門,他們倆就神色緊張地問我:老師,你聽新聞了嗎?你知道軍隊開槍了嗎?我說別急別急,有話進來再說。
進了屋,我讓他倆坐下,然後問了一下學生們的情況。他們說學生們現在很慌亂,宿舍裏什麽消息都有,大家都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麽事情,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我說你們都別慌,回去告訴同學,今天都留在校園裏,哪兒也不要去。我現在就去找係領導了解情況,商量辦法,你們通知全體同學吃過午飯到一教集合開會。他們問那軍隊到學校來怎麽辦。我說不會。現在隻是北京戒嚴,這裏並沒有戒嚴;而且北京是發生了暴亂,這裏又沒有。即使真的有軍隊來,還有老師、學校,一定會盡力保護你們,你們不用怕。
送走學生,我上樓去找係領導。書記室鎖著門,我又到主任室。主任室的門開著,係主
我趕到校部,看到門口停著一輛大客車,已經有一些人在車上坐著。我看到學生工作部的李部長在車下站著,就走過去跟他打招呼,問他有什麽事。他說,上車吧,上了車再說。我說不行啊,我通知了學生中午要開會,你得告訴我什麽時候能回來。他說中午肯定回不來,我們要去“六五二”廠。據說有學生要去發動工人上街搞對抗,我們要去把本校的學生勸回來。我說那我得告訴學生一聲。於是我撒腿往學生宿舍跑。半路上正好碰上二班的鄂XX,我就告訴她通知兩個班長,中午的會議改到晚上六點。
坐上車,我們直奔“六五二”。到了廠區大門,隻見大鐵門緊鎖著,旁邊有個小側門開著,有門衛守著。不知是因為已經過了上班時間還是廠裏采取了措施,門口沒什麽人進出。我們的車也沒開進去,就停在大鐵門外“守株待兔”。
傻等了大半天,一個學生也沒見到,也沒見到別的學校來人截學生。我坐在車上一頓自嘲:聽說“文革”初期學校組織的工作組被稱作“消防隊”,想不到我今天真的扮演起“消防隊”的角色來了。
閑極無聊,下車和大門口的門衛去聊天。說起我們此行的任務,那門衛師傅說:其實你們是瞎擔心。別說學生沒來,就是來了也是白來,不會有人跟他們去鬧的。我問為什麽?他說,一來廠裏有交待,誰去處分誰。二來現在獎金、加班兒費都挺多的,獎懲製度也嚴了,工人們收入多了,日子好過了,誰願意耽誤工去鬧事兒呀。我聽了他這話,心裏一陣茫然,真不知這是好事呢?還是壞事?
到了下午三、四點鍾,李部長他們看看不會有什麽人來了,就下令返校了。
回到學校已經快五點了。我趕回家弄了點兒飯吃,又騎上車趕回學校。走進一教,卻一個學生都沒有。我正納悶兒呢,鄂XX來了。我連忙問她“人呢”?她說“對不起,老師,同學們都回家了,兩個班長也走了。鄧XX(班長之一)讓我留下告訴你一聲。我晚上的火車也要走了。
我一時無名火起,衝她大喊:胡鬧!糊塗!簡直是烏合之眾!其實我心裏卻在怪學校:無端把我們弄到“六五二”去,結果那邊兒也撲空,這邊兒也誤事兒。真是瞎指揮。這學生在學校,大家在一起,有老師、有學校,怎麽也是比較有保障。現在這樣如鳥獸散,萬一在路上或甚至回到家裏出了什麽事,學校知都不知道,那可怎麽辦呢?可是現在已經是“木已成舟”,發火、擔心都沒有用了。唉,真是一群不成熟的孩子。冷靜下來,我對鄂XX 說,你沒走就不要走了,留在學校肯定不會有事。而且馬上就要期末了,接著還要去野外實習,回去不幾天你們還都得回來。她說不行啊,現在整個宿舍樓差不多都走空了,我一個人不敢住。我想想也是,於是說那就算了吧。不過,回到家裏不要亂跑,等著學校的通知回來參加實習。她答應著走了。
我看著空蕩蕩的教室,心裏也空落落的。一種挫敗感頹然而生。為學生?為學校?為我自己?還是為國家?我說不清楚。(完)
我家有女初長成 愚妍/太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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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已十一歲了,個頭超過了母親,一臉的稚氣。吃飯時,總是滔滔不絕地講著班裏發生的新鮮事,今天老師說什麽了,哪位同學的家長被叫了,哪個同學挨批了,講到關鍵處,總忘不了來點滑稽的動作表演,那誇張的表情就像發生了七點五級地震……每當這時,我都是默默地聽著---從她上幼兒園起,我就成了她最忠實的聽眾。 那天,女兒放學回家,告訴我,她想參加學校的藝術節大賽,我欣然應允了。從那天起,女兒完成作業之後,總是俯在琴上,不停的彈奏,練習。比賽的那一天,我給女兒特意打扮了一番,女兒演奏的是“香山設鼓”。那香山秀美的景色,雲霧繚繞之中,時隱時現的香客,聽著女兒的彈奏,我仿佛是置身於古色古香的佛寺中,忘記了塵世的繁雜。那天,她把獎狀送給了我。雖然隻是個優秀獎,可這是女兒第一次得獎,我鄭重地把女兒的獎狀貼在了客廳裏。我發現,女兒興奮了好多天。 女兒的成績在一天天提高,女兒也在一天天長大。有一天,我在查看她的作業本時,看到女兒寫的一段日記“我向往北大的校園,我的理想是當一名服裝設計師,因此,我特別喜歡觀看服裝設計方麵的電視節目,每次,有關這方麵的報道,我總是特別留心,北大是我向往的地方,我一定努力……”我驚喜地發現,女兒的理想好偉大,女兒已有了自己的遠大目標,盡管服裝設計和北大是兩個概念,可我還是為女兒的進步感到由衷的欣慰。 |
《歲月留聲》之十四
《我喜愛的中國歌劇》(3)
文華/溫哥華 (大華筆會會員)
《洪湖赤衛隊》由朱本和、張敬安、歐陽謙叔、梅會召、梅少山
編劇,張敬安、歐陽謙叔作曲,1959年由湖北省實驗歌劇團首演。
這部歌劇以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為背景,歌頌了以韓英、劉闖為
代表的洪湖人民,在黨的領導下與彭霸天等反動勢力進行一場殊死鬥
爭,最終戰勝敵人,保衛了紅色根據地。
它的音樂以天門、沔陽、潛江一帶的花鼓戲和其他民間音樂為主
要素材,並以歌曲為主,運用主題貫穿發展和戲曲板腔體的手法,為
中國歌劇音樂的創作做出了新的貢獻。
《洪湖水,浪打浪》是著名歌劇《洪湖赤衛隊》的唱段之一。該
歌曲就是在充滿詩情畫意的獨唱二重唱中,抒發出韓英、秋菊讚美家
鄉,憧憬未來的情懷。張敬安曾告訴記者,它是根據吳群以湖北民歌
《月望郎》為素材創作的《襄河謠》發展而成的。有濃鬱的民族風格
和鄉土氣息,也與劇中人物的性格、心態十分吻合。
而飾演韓英的演員王玉珍的演唱,更為這段唱腔增添了奪目的光
彩。周恩來總理就在聽她演唱之後,曾感慨地說:“我活了65歲了,
.才找到一個這麽好的抒情歌曲。”並多次情不自禁地帶頭唱這首歌。
1960年,這部歌劇由北京電影製片廠拍成歌劇藝術片。1961年,
它在首屆電影百花獎中榮獲最佳音樂獎。
三月的山村
?? 齊鳳池/唐山
幾瓣落花
把山村的日子打醒
老牛在山路上咀嚼歲月
淅淅瀝瀝的三月
講著遙遠的山村故事
披蓑戴笠的農民
在季節的拐彎處搶種
潮濕的腳印
都點上了春種
雨中勞作的農民
把耕耘和收獲
當做一生最快樂的事情
勤勞樸實的山裏人
把那條蜿蜒的四季不斷地翻新
今天被汗水浸透
明天又被喜悅擦幹
這樣反複的過程
給山村的日子
塗上一層鮮豔的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