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媽媽給妹妹打電話，透露了她要走的消息，小妙聽見了，立刻傷心了起來，哭著說不想讓姥姥走。大家都來勸她不要哭了。
　　我有點煩了，告訴小妙，
　　“你不用傷心，你喜歡姥姥，可以和姥姥一起回國。想媽媽了再回來，或者不久媽媽就回去看你。”
　　那一刻，我真得覺得，其實讓媽媽把她帶走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我帶她真得煩了（在她哭得我心煩的時候，就難免有這種想法）。而且，不久我也就回國，可以再把她帶回來，讓她體會一下離開媽媽的滋味，其實也未嚐不是一種經曆。
　　小妙說不要，但還是不停地哭，讓她洗漱睡覺也不聽，還是哭。
　　“媽媽，我想跟姥姥睡。”
　　“好的，你願意跟誰睡就跟誰。”我有點生氣了，但是還是盡量壓住自己的怒火，想想很容易明白，我不否認我是個嚴厲的母親，姥姥總是充當保護傘、和事姥的角色，這麽小的孩子很難明白做母親的苦心的。
　　“我不管了，我去洗澡了，小妙你愛怎麽樣怎麽樣，我不會管你了。”
　　我真得煩了，也明白根本沒什麽道理可講，她很聰明，她什麽都懂。我就自顧自去洗澡，關上洗手間的門，還拿了一本讀者。
　　老財睡了，難得有這麽輕閑，有多久沒泡過澡了？二年了吧？從懷老財開始。也許是我吃母親的醋了吧，可能那一刻我真得不那麽自信，小妙是否會明白我是怎麽的愛她。我放鬆自己的情緒，盡量悠閑地看著雜誌，偶爾腦子溜溜號，想想這些事，我覺得，其實送小妙回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姥姥把小妙抱過來了，讓我給她洗澡。
　　我很嚴肅地對她說，
　　“小妙，姥姥是一定要回國的，你想一想吧，你可以選擇跟姥姥回中國，什麽時候你想媽媽了，就讓姥姥送回來，或者媽媽回去看你；你也可以選擇跟媽媽在一起。”
　　我不是在威脅她，其實我真得不確定她會說些什麽，不過，我想，如果她真得選擇跟姥姥的話，對我，雖然很不舍，她也是要為這句話付出代價的，我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小妙沉默了，我也不說話，過了幾分鍾，小妙帶著眼淚，卻也很認真地一字一頓地對我說，
　　“媽媽，我想了，我選擇跟媽媽。”
　　“好。”我也很認真地回答她。不能否認，我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懸著的心放下了。但我還是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平靜地看著她，把她攬在自己懷裏，小妙哇地一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