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逸趣--1

童年逸趣--1
石頭與扣子 

三峽石和雨花石，是中國著名的美麗石頭。可是我小的時候，哪裏有機會目睹這樣美麗的石頭。連西安都從沒有踏出一步的我，最大的活動空間，也就是我們廠裏了。可是廠裏的一花一木的變化，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春天來的時候，就算是太陽花一樣，細小的芽，不經意的從土裏鑽出來，我都能發覺。然後，我會天天路過那裏的時候，觀察它的生長，就像是跟自己的朋友打招呼一樣的，看它慢慢長大，開花。 

廠裏所有的地方，我都走遍過，不論是家屬區，還是廠區。那時候，廠裏總在施工，修路，蓋房子。石油部門，總算還是有錢的。修路的時候，總是會翻修好幾次，那時候人力太便宜了。鋪好水泥地以後，就又用機器破壞掉，再重新來過。所以，家屬院裏，總在這裏或者那裏，有一堆石頭砂子，等待施工。 

那些石頭，也就是岩石出身吧，大概花崗岩居多。它們，是我童年的樂園。下午放學後，吃晚飯前，是我們的玩耍時光。我那時候，朋友不多。跟著孩子王，四處亂轉的時候有。我不特殊。可是，不是每天都有孩子王帶出來的。閑著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去石頭堆，撿石頭。

那些石頭，其實大部分都長相普通。如果偶爾檢出一塊兩塊，特別出眾的石頭，那我一個下午的功夫，就算沒有白費了。挑石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基準。我當時隻是一個小孩子，對於我來說，隻要賣相好看，就成。 

簡單的說吧，外表要光滑，形狀要規則可愛的。如扁平，或者鵝卵石型的，小巧一點的。太大，我拿不動，也太笨拙。偶爾見到一小塊圓圓的，入手很滑，沒有一絲棱角的，是我的最愛。在碎石機過後的石塊裏，能找一塊圓潤，不紮手的石頭，並非易事。

那麽顏色，自然是純淨的單色最好，要是帶點透明的，在我眼裏算是上品。或者兩色，三色甚至是五彩紛呈的，就更好。如果小小的石頭上，還有些花紋和圖案，就更好了。一個下午的功夫，我不辭勞苦的彎著腰挑揀，總能找出一兩塊比較滿意的石頭。那我會十分高興滿足，然後捧著我的戰利品回家。找一個敞口的玻璃瓶，小心的放下石頭，再注滿水，放在窗台上觀賞。

其實，也總是揀了扔，扔了撿。春遊的時候，我喜歡在小河灘上撿石頭。河裏的石頭，似乎更好看，輕易就能撿到好的。不像工地上的石頭，因為沒有放到水中，讓你觀看分辨不了。回家的時候，看走眼，或者看漏過的可能性都很大。 

石頭與我，就像珠寶與女人一樣，是我孩童時代，不厭棄的追求。挑到一塊好石頭的興奮，不亞於女人淘到一件，自己心愛的珠寶的喜悅。就是說了，千金難買心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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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裏有一個五鬥櫥，是現在珍貴的紅木家具。那是母親的嫁妝之一，彌足珍貴了。最上麵一個抽屜，總是裝著一個家庭裏，最重要的東西。像錢糧票據，母親的首飾，結婚證書，還有父母的一套繪圖工具。反正，都是很貴重的東西。那個抽屜是上鎖的，平時小孩子，都沒有權力要求父母開啟的。 

所以，隻有父母自己有需要開鎖的時候，我們才能抓緊時機，湊湊熱鬧，向裏麵瞄瞄，看看到底有什麽好東西。那裏麵，大概是一個家裏，最值錢的東西了。就像有錢人家的小金庫，不過，我們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罷了。估計一個禮拜，會開一次的頻率吧。 

那個時候，我們兩個孩子，就湊在抽屜邊，璿麽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其他的東西，對我們來說，並不重要。我就中意媽媽收集的，-----------兩盒扣子。扣子，是日常用品，媽媽為什麽要鎖在抽屜裏呢？因為，那不是尋常的扣子。那些扣子，都特別漂亮。我覺得，比媽媽的項鏈都好看。 

那些扣子，跟我們衣服上普通的扣子，不同。如果我們衣服上的扣子是平民，那麽那些鎖在抽屜裏的扣子，就是王子公主。個個都那麽漂亮，閃閃亮，亮晶晶的綴著星星，花樣百出，顏色超絕的美麗。扣子周身彌漫的美麗色澤，閃爍著寶石般的光芒。怎能叫我不愛？ 

那時候，我沒有布娃娃，就拿這些扣子玩過家家。我把他們分類排隊，一個人，在桌子上鼓搗來鼓搗去。自己編織著美麗的童話，這些扣子就是我的戲主角。媽媽總是限令我，在鎖抽屜的時候，將扣子全部上繳回去。所以，每次，我就隻能玩兩個小時左右。別小看這兩個小時，已經足以讓我盡興了。然後，就盼著下一次開抽屜。

小時候，快樂就是這麽簡單，這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