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青山（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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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怪石嶙峋的石窟的路上，人群川流不息。

香爐裏，煙火繚繞。有的善男信女對著石林祈禱，摸著象玉女或金童的石頭。

“翠珠小姐！”桑蒂驚詫地問：“你說這裏的女人不敢摸石頭，怎麽她們又摸啦？”

“她們是結過婚的女人，是丈夫領著來求生育的，沒結過婚的可不敢。”翠珠介紹說。

“我沒結婚，可我敢！”說著，桑蒂動手去摸石頭。傑克找開相機，趕忙拍照。

圍觀的人議論著：

“她是求兒子的？”

“不，聽說她還是個沒出嫁的姑娘。”

“外國的姑娘膽真大！”

“那算什麽，人家外國姑娘生野崽的多的是。”

桑蒂不理睬人家的議論，興致很濃地向翠珠挑戰：“翠珠小姐，你來摸摸。”

翠珠搖著手連連後退。

“翠珠小姐，桑蒂她法國人不怕，你們中國人難道就這麽迷信嗎？”約翰有意激她。

“摸就摸！”翠珠不知哪來的勇氣，一甩烏黑油亮的長發，摸了金童又摸了玉女。

“好的，這才是現代人！”傑克高興得什麽似地趕緊拍照，拍了正麵又拍側麵。

所有的眼睛都盯到了翠珠身上，議論聲四起：

“這是誰家的姑娘？”

“朱場長的千金小姐翠珠唄！”

“等著瞧吧，生個野小子出來！”

……

晚上，這些話不知怎麽傳到朱海山耳朵裏，他覺得天在旋，地在轉，整個精神世界快要崩塌了。

在他眼裏，那些讓外國人叫絕的石頭全成了妖魔鬼怪，不就是這些一不能充饑二不能解渴的石頭招徠外國佬？不就是外國佬引壞翠珠的嗎？如今我臉麵丟盡，以後說話還有哪個聽？！

他把翠珠臭罵了一頓，生平第一次罵翠珠。罵罷，抱起雷管炸藥往石窟奔去：

“看我炸掉這些鬼石頭！”

“爹，不成，這不成呀！”翠珠急得眼淚直流，拔腿就追。

漆黑的夜裏傳來一聲巨響。

翠珠倒在石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