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主義五項優點

　國家主義經五個世紀的演變，許多思想家的提倡
，各國人民的信奉，以及無數仁人誌士為其捐軀赴
死，自然有其優點。它的優點有以下五項﹕

　　一、民族自決﹕一民族一國家的原則，乃為國家
主義的由來。西方國家主義的緣起，即由於民族國
家的建立，繼之思想家的提倡，致各民族紛紛要求實
現民族自決。民族自決的意義，就是要建立一個統
一獨立的民族國家。海斯教授說﹕「一個民族(nation-
ality)　由於得到政治統一和主權獨立，遂成一個
族國(nation)或即建立一個民族國家(national state)
。」（註二五）。歷來國家主義者，皆主張民族自
決，如前述赫德、菲希特、約翰穆勒等學者，都主張
一民族一國家的原則。不過，約翰穆勒所主張的民
族自決，認為政治的領域應與民族的領域合一，這在
地理的事實上殊不多見，他自己也承認這隻是表示
一種理性。蓋學者認為民族自決權的承認，「卻必有
限製，即決不能分裂長期成立的國家。」（註二六）

。然而，美國威爾遜總統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屢次
申說民族自決權是沒有限製的，他說﹕「自決權非
僅是一個名詞，乃是行為的必要原則。此後政治家如
漠視之，是自冒危險。」（同上）兩次世界大戰後
，均有許多殖民地被壓迫的民族，根據民族自決權，
而建立統一獨立的民族國家。我們如就普遍的事實
而論，一個具有文化特性的民族，或已組成民族國家
的民族，內而分裂，外受強大國家的壓迫或遭受滅
亡，自應有要求自決的權利。如在數民族一國家的情
形下，一國之中的各民族集團，利益相同，精神、

心理一致，而又不受國內更強大民族的壓迫，自可在
同一國家組織之下共同生活，如瑞士國即由日耳曼
、意大利、法蘭西三民族（尚有少數羅曼斯人）所組
成，因而熔冶為一瑞士民族，又如美國合黑白數十

種民族而熔冶為一爐，而成美利堅民族，我中華民國
亦合漢、滿、蒙、回、藏各宗族，而熔冶為一中華
民族。我們的民族主義也是主張民族自決，　國父說
﹕「自歐戰告終，世界局麵一變，潮流所趨，各種
族的人民，都注重到民族自決。」「美國威爾遜總統
鑒於世界民族的大勢，大倡民族自決的那一說。這

種民族自決的一說，就是本黨的民族主義。」（註二
七）。同時我們的「民族主義就是國族主義」（註二八
）；它有三大原則，一為中國民族自求解放，二為中
國境內各民族一律平等，三為世界受壓迫民族全體
解放（註二九）。所謂中國民族自求解放，即要求中
華民族的自決；要實現中華民族的自決，所以　國父
主張對外反對帝國主義與廢除不平等條約，使中華民
族得自由獨立平等於世界，以實現民族國家～～中
華民國。所謂中國境內各民族一律平等，即中華民族
的各構成份子漢、滿、蒙、回、藏各族，在國內法
律上一律立於平等地位。要實現國內各族一律平等，

所以　國父主張肅清軍閥，以求國家的統一，並承
認國內少數民族的自決權，此種自決權亦即自治權（
同上）。在國內各族一律平等的基礎之上，繼續同化
融合，以結成一個中華民族的國族團體。所謂世界受
壓迫民族全體解放，即要求世界各民族的自決；中
華民族強盛後，對世界負起濟弱扶傾的責任，扶助弱
小民族，抵抗侵略強權，以實現世界各民族的自由
獨立與平等。故我們的民族主義，與國家主義，都主
張民族自決。民族自決是被壓迫者之呼聲，武力的
統治與壓迫，不獨違反正義，抑且危害和平，故一個
受侵略壓迫的民族，自應有要求自決的權利，以實
現一個統一獨立的民族國家。

　　二、熱愛國家﹕愛國心自始與國家主義相結合，
凡國家主義者都是愛國主義者。馬誌尼對意大利工

人說﹕「沒有國家，你們就沒有名義，沒有證物，沒
有發言權，各民族也不承認你們做同胞，你們就成
了人類中的私生子。」（註三○）。菲希特的愛國熱
忱，更溢於言表，他說﹕「對於自己國民的愛，第一
是尊敬國民，愛護國民，信賴國民且以自己生存這個
國民之中為榮的心情，………第二是為民族而服務

，為國家願意犧牲自己的心情。………凡不以自己是
永遠之物的人，任何愛也都不能有，像這種人連他
祖國都不能愛，他們是沒有祖國的。沒有祖國的人，
是個可憐的人。有了祖國，然後在自己心中，使天
地有形無形的一切，相互交錯而做成一個真確堅實的
天國，像這類人，才能說他愛國。他們為使這種可
貴的公器，毫無損壞的傳於子孫起見，甚至能不惜灑
其最後一滴之血液而奮戰的」（註三一）。所以國家
主義者認為，沒有國家要組織國家；有了國家，要保
持國家。關於組織國家，赫格爾認為乃是人類理性
的要求，他說﹕「人之理性的特徵，在要求過國家生
活；如其尚無國家，理性即要求設立一個國家。●
」（註三二）。關於保持國家，馬奇威利認為﹕「惡
行有益於保持國家，亦可為之，不應怕何種責罵。

」（註三三）。人類組織國家是事實，是否出於理性
的要求則又當別論；每個人要保持自己的國家這是
正當的行為，是否惡行有益於保持國家，則又當別論
，國家主義者頌揚國家之神聖尊嚴，信仰國家之萬
古長存，要求組織國家，保存國家，此皆出於愛國心
；愛國心乃是根源於人類的天性，仁人誌士為愛國
而捐軀，千古流芳，而為後世所景仰。我們的民族主
義也主張愛國，　國父說﹕「國家生存之要素，為
人民、土地、主權。故苟有害於此三者，可以抗之也
。」（註三四）。又說﹕「以吾人數十年必死之生命
，立國家億萬年不死之根基。」（註三五）。為了熱
愛國家，當然不惜犧牲一己之生命，以保衛國家民族
的生存。

　　三、自尊自信﹕國家主義者所崇奉的國家，是民
族國家，一個國家的複興或衰敗，全恃其人民的民
族自尊自信力之強弱以為斷，故國家主義的思想家多
以激發民族自尊自信心理為要務。菲希特在告德意
誌同胞書中，檢討國難的原因，「是由於整個德國國
民把自私自利的企圖，增高到最高度的結果。」他
提出救亡圖存的方法是國家主義的新教育，他說﹕「
我想在新教育上，站在整個德國人立場上，使全德
國人民都根據共同的國難，去鼓勵他們激發他們。」
這就是以教育激發國民明恥知難。新教育的基礎，
就是確立民族自信心與自尊心，他說﹕「總而言之，
我這演講的目的，主要是想向被人打得粉碎的國民
心中，吹進去勇氣和希望，在沉痛悲哀之中，宣傳之

以喜悅，藉此與以自信心和自尊心，而使能將艱苦
的難關安然渡過。」（註三六）。國家主義的思想家
重視民族自尊自信力，是給予民族國家人民心靈上
的源頭活水，有了民族自尊自信心理，才有自力更生
與奮發向上的精神。我們的民族主義也提倡確立民
族自尊自信，　國父說﹕「中國人從經過了義和團之
後，完全失掉了自信力。一般人的心理，總是信仰
外國，不敢信仰自己，無論甚麼事，以為要自己去做
成，單獨來發明，是不可能的，一定要步歐美的後
塵，要放效歐美的辦法。至於在義和團之前，我們的
自信力是很豐富的，一般人的心理，都以為中國固
有的文化，中國人的思想才力，是超過歐美，我們自
己要做到甚麼新發明，都是可能的事；到了現在，

便以為是不可能的事。」（註三七）。　蔣總統也指
出中國人民自尊自信心的喪失﹕「五四以後………一
般文人學子，對於西洋文化，襲取了糟粕和皮毛，喪
失了自尊與自信心，其流風之所至，一般人以為西

洋一切都是好的，而中國的一切都是不好的。」（註
三八）因此，他主張以恢複民族自信力來作教育的
基礎。他說﹕「現在中國的教育之所以不能夠健全發
展………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沒有拿恢複民族自
信力來作教育的基礎。………固然，我們對於外國的
長處，尤其是外國人的科學知識和技能，特別是他
們辦事所用的科學精神和科學方法，我們應該誠心誠
意去學習，盡量的接受吸收過來，但是我們怎麼好
因此忘了國家，忘了民族，忘了自己所固有的道德和
文化，所以我們」要使教育發生效果，就要切實奉
行　總理的主義，要以　總理遺教中所說的最重要的
一句話，即「『恢複民族的自信力』來作教育的原動
力，………纔可以解除國難，達到建國救國的目的。
」（註三九）

　　四、發揚文化﹕國家主義者所熱愛的國家，乃是
民族國家。民族的特徵就在文化，文化的毀滅就是
民族的毀滅，文化的複興就是民族的複興，國家隻能
促進文化，保護文化，惟民族始能產生文化，故凡
國家主義者莫不愛護自己民族文化，主張發揚自己民
族文化。如前述之赫德認為﹕「一個民族之文化，
乃是該一民族生命所培植滋長而開放的鮮花。」屈賚
乞克認為﹕「一個民族不祇是包括同時相處的無數
個人，而且是包括一代又一代的同血統人。祇有人類
歷史之永遠延續，方能使人成為一個政治動物，人
不特因襲其祖宗之成就，而且有意地繼續其祖宗之事
業，俾能更屬完善，而以之遺傳給子子孫孫。」（

同，一六）此處所謂「繼續其祖宗之事業，並以之遺
傳給子子孫孫」即包括繼承文化與發揚文化。德國
學者拉萃爾(Friedrich Ratzel)認為﹕「國家之疆域
隨其文化而發展」，「一種向外擴張的心理傾向，
要把國家疆界推展到最遠的可能地址，此乃是文化最
高境域之象徵。」（註四○）我們不同意這種向外

擴張的文化，但這可以說明國家主義者重視自己文化
的發展。菲希特對於其民族之百般「洋化」深感痛
惡，蓋在保存與發揚德意誌民族之文化。文化是人類
為了適應生存要求和生活需要所產生的一切生活方
式的綜合和它的表現，一個民族的文化，乃是由生長

、累積、發展而來，並不斷地推陳出新；絕非自外
國移殖就能產生一個民族的文化，故國家主義者，莫
不尊重自己民族的歷史與獨特文化。但這並不意味
著祇繼續傳統文化，而不主張改革，因為文化的本身
有兩種力，一為吸收力，一為放射力；吸收其他民
族之優點而改革自己民族之文化，放射自己文化而光
大之，如此，一個民族的文化才能不斷地推陳出新
的。故一般說來，國家主義者都儘量頌揚固有文化，

並吸收他人之長而光大自己文化，認為歷史中的每
一代人，對於自己文化的創造發展，都有承先啟後的
責任。我們的民族主義，也主張發揚中華民族的固
有文化，並吸收世界之文化而光大之。　國父說﹕「
務保持吾民族之獨立地位，發揚吾固有之文化。且
吸收世界之文化而光大之。」（註四一）要發揚固有
文化，必須要有民族自信心，認識我中華民族文化
的悠久優美，　國父說﹕「中國為世界最古之國，承
數千年文化，為東方首出之邦，未與歐美通市以前
，中國在亞洲之地位，向無有與之匹敵者。即間被外
族入寇，如元清兩代之僭主中國，然亦不能不奉中
國之禮法。而其他四鄰之國，或入貢稱藩，或來朝親
善，莫不羨慕中國之文化，而以中國為上邦也。」

（註四二）又說﹕「中國從前能夠達到很強盛的地位
，不是一個原因做成的。大凡一個國家所能夠強●
盛的原故，起初的時候都是由於武力的發展，繼之以
種種文化的發揚，便能成功。」（同註三七）我們民
族已有五千年的歷史，經無數次對外戰爭的考驗，受
兩次異族統治的威脅，還能夠巍然獨存的道理，自

然有我們民族文化的獨特之處，所以　國父主張恢複
我們民族的地位，必先恢複固有道德，固有智識，
和固有能力，他說﹕「現在受外來民族的壓迫，侵入
了新文化，那些新文化的勢力，此刻橫行中國，一
般醉心新文化的人，便排斥舊道德，以為有了新文化

，便可以不要舊道德。不知道我們固有的東西，如
果是好的，當然要保存，不好的才可以放棄。」（同
上）　國父將固有道德、固有智識、固有能力三者
稱為國粹，他說﹕「恢複我一切國粹之後，還要去學
歐美之所長，然後纔可以和歐美並駕齊驅。」（同
上）所謂恢複國粹就是發揚固有文化；所謂學習歐美
之所長，就是吸收世界文化而光大我民族文化，●
「外國的長處是科學………因為這種科學進步，所以
人力可以巧奪天工。」（同上）發揚固有文化，與
學習歐美的科學，二者並重，這才是不偏不倚，無過

無不及的中庸救國之道。　蔣總統也主張救國之道
在複興民族文化，他針對共匪企圖毀滅我民族文化的
陰謀，與要求我民族的複興，特提倡中華文化複興
運動。他指出﹕「我中華文化之基礎，一為倫理；二
為民主；三為科學；　國父發明三民主義，以繼承
我中華民族之道統為己任，乃使我五千年民族文化歷
久而彌新，蓋我中華文化之精華，盡擷於此也。」
「我中華民族文化，歷五千年而業益光，道益盛，不
惟無人能予以搖撼摧夷，亦且愈經搖撼摧夷，愈見
其剛健煥發，而可大可久！故　國父三民主義之思想

，不惟為中華民族文化之匯歸；而三民主義之國民
革命，乃益為中華民族文化之保衛者也！」（註四三
）共匪企圖毀滅我民族文化是一回事，能不能毀滅又
是一回事；我們提倡中華文化複興運動，正是為保衛
我民族文化，同時由文化的複興，而到民族的複興
。

　　五、富國強兵﹕國家主義要達到國家的統一獨立
，與民族的生存發展，就必須走富國強兵的路。前
述法人柯白爾就是主張富強的國家主義者。德國的菲
希特亦主張富國強兵，他的「閉關貿易國家」一文
，其著眼處不僅在軍事而更在經濟，以「自然疆域」
為閉關之主要條件，主張國家極度的幹涉與通盤的
統製國民經濟，以求國家的富強，國防的鞏固。他在
「告德意誌國民書」中指出﹕「祖國愛和國家，除
掉維持國內的秩序，保護人民的財產、生命、自由、
治安等目的之外，更有一個高尚目的，對此高尚目
的，國家才整軍備武，建設國防。這個國防問題發生
之後，甚至有犧牲普通國民的一切去維持他，至於
個人自由、生命、財產為國家的存在計，也都有犧牲
的必要。」（同註三一）除柯白爾、菲希特之外，其

他國家主義者，亦莫不主張富國強兵之道。我們的民
族主義，也主張富國強兵，　國父興中會之設，「
專為聯絡中外有誌華人，講求富強之學，以振興中華
。」（註四四）當中華民國建立後，　國父就有國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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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固之憂，他說﹕「現在以國防不固，至令俄在北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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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蒙古橫行，日本在南滿洲橫行，英國在西藏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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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國兵力能保護邊幸，斷無此等事實。」（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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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後來，他所著實業計劃一書，即充分表現了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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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國防合一的精神。　蔣總統在闡述實業計劃一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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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義時說﹕「　國父實業計劃最根本的意義，是規
定中國的經濟建設，要以廣大的大陸為基點，以繁榮
的海口為出口。國際貿易要經海港，農礦事業要在
大陸。平時通商，要以海港為門戶，戰時抗戰，要據
大陸為後方。民生與國防的合一，在此一根本意義
上最為顯明，也最為扼要。」（註四六）。民生在養
民，國防在保民，實現養民保民，須走富國強兵之路
，才能達到國家統一獨立，與民族生存發展之目的。

　　以上國家主義五項優點，亦同時為三民主義中的
民族主義所具有。因此，　國父有時也採用國家主
義這個名詞，他說﹕「望諸公竭力提倡國家主義，而
破除門戶各立之微嫌。」（註四七）又說﹕「粵陳之
部落割據主義，自知與吾輩國家主義決不相容。」（
註四八）這表明我們的民族主義與國家主義，確有相
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