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消磨在庫奧特拉鎮的一天
德德拉小鎮人口不到兩萬,絕大多數人靠種田為生,自給自足。到了夜裏九點多鍾,街巷就基本趨於寧靜,屬於空巷,雞狗都不叫了。
鎮上沒有銀行,也沒有法院,連一個像樣的照片洗印店都沒有。如果想購買更高級一些物品,或者有大事需要解決,鎮上的居民則要乘坐小Town的公共汽車Combis,去旁邊的一個州:莫雷洛斯州的庫奧特拉鎮(Cuautla Morelos)。
我到墨西哥的第二天,奇諾和書非夫婦就想帶我去庫奧特拉鎮走走看看。我當然非常樂意。 另外,我確實也有幾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辦:
第一,我需要把美元換成墨西哥錢比索。剛下飛機的時候,腦子裏沒有這根弦,錯過了。沒有比索,我在墨西哥隻能幹瞪眼,無法消費,寸步難行;
第二,墨西哥毛毯世界聞名。純麻純羊毛,手工編織,不但質量上乘,而且圖案鮮豔亮麗,充滿異國風情。在墨西哥本地買兩條漂亮的毛毯帶回美國,物美價廉。用它來鋪床,既保暖又是很好的裝飾品。
第三;剛到德德拉小鎮,我拍了不少小鎮照片,其中包括伊爾達大媽一家人的生活照,還有伊爾達大媽的小孫子Diego的幼稚園畢業照。我想洗印出來送給他們做為一份禮物和心意。因為伊爾達大媽一家人待我太好了。
第四,墨西哥盛產奔放歡快的拉丁音樂,令我非常喜歡和著迷。我想買幾盤DVD回去放在汽車裏聽,順便也可以跳我心愛的ZUMBA健美操。
吃過伊爾達大媽做的早餐,我們仨步行來到鎮上的小巴士站。這裏無所謂正點不正點。人坐進了車裏,司機就發動車子上路了。
小巴士走的是山區小路,也許前幾天下雨的緣故,沿途的路並不好走,泥窪水坑顛簸搖晃。中途巴士隨叫隨停,沒多久車裏就裝滿了前往庫奧特拉鎮辦事的村民。
45分鍾之後,我們到達了位於莫雷洛斯州的Cuautla鎮。這個鎮確是比德德拉鎮大。按照我的眼光,它的規模相當於中國較偏遠的縣級城市。總體印象是:街麵肮髒狹窄、城市破舊保守、人口流動繁雜、小商攤販多如牛毛。
當然,我所看見的Cuautla鎮並不能代表這座城鎮的全貌,這就好比我帶朋友走進舊金山的唐人街,並不能代表舊金山的全貌就是中國城一個道理。但是,“窺斑見豹”,總能從小見到大。
一下巴士,奇諾就讓我看緊背包和照相機。這也是他一定要跟著來的原因。他是墨西哥人,長得高大魁梧。有他在身旁做貼身保鏢,我和書非才可以安心觀光,樂得逍遙。
沒想到上廁所也是要錢的,和中國一樣,外麵一個女人把門,一手交錢一手送手紙。女廁所裏有馬桶,但是沒有掀起和放下的蓋子,所以隻好練蹲功。
穿過人群,走過幾條繁忙的街道,我們來到一個有欄杆的窗口。原來這裏就是銀行。嗬嗬,它和中國銀行的氣派相比,更像一個小電影院的售票窗口。奇諾說,今天的運氣不錯,美元兌墨西哥比索的比價是1:13,可以多換點。於是,我換了兩百美元,他們換了一百。窗口裏的銀行女職員鑒定我們的美鈔非常仔細,一直對著光線在眼前照。我不知道她在看什麽。奇諾說,由於販毒集團常洗錢,用假鈔蒙騙,所以銀行的人鑒定都格外小心。而且,二十麵值的美元如果有破損,他們是拒收的。
換 好了錢,奇諾小心地分兩部分保存。我帶一千比索,他代我保管另外一千六百比索。換好了錢,我們就開始閑逛。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許多的小商小販,他們 身上或者被尼龍繩吊床纏繞,要麽是用繩子串在一起的陶陶罐罐,要麽就是脖子和臂膀上套著廉價的項鏈手鏈鑰匙鏈。也有許多老婆婆坐在馬路邊,身邊攤著並不新 鮮的蔬菜和水果。她們滿臉的皺紋和木訥的表情,總讓我想起一個詞“苦大仇深”。
墨西哥是一個信仰天主教的國家,這個國家的人民信奉聖母瑪利亞。無論是小攤販,還是商店,到處都掛著瑪麗亞慈愛憐憫眾生的畫像。有的地方,為了表達虔誠,把聖母的畫像周圍用塑料花裝扮起來,看上去仿佛聖潔的聖母降臨庸俗的凡間,俗不可耐。
我們邊走邊逛。奇諾是當地人,所以想問什麽價錢,都是他出麵用西班牙語去交涉。沿途許多招貼畫充滿了色情和引誘,有些更是不堪入目。但是,墨西哥人並不足為怪,視為吃飯穿衣般平常。在一家DVD店, 我看見一位母親一邊招呼客人,一邊讓自己十歲左右的女兒去拿一張碟給客人。那張碟上,竟然是比三級片還低級的畫麵。可是女孩的表情相當木然。我想,在這樣 的環境下長大的孩子,他們從小心靈就有了抵抗力,是不是更能抵擋誘惑呢? 不知道這和這個民族早婚有沒有什麽相連的關係。
終於走進一家柯達洗印店。我們把要洗的照片輸入電腦,說好一個小時之後來取。
墨西哥Taco確實比加州的TacoBell更正宗。Taco幾乎是墨西哥人每餐必吃的主食。表皮是Tortillas卷 餅,裏麵的內容卻各式各樣,有點像中國人吃的餃子。皮一樣,餡兒和蔬菜則按照口味自行搭配。他們還喜歡吃油炸的食物,雖然好吃,但是油太大,吃多了不利於 健康。我因為是客,奇諾和書非夫婦熱情地希望我嚐遍各樣的食物。盛情難卻,所以我每樣都嚐一口。這樣下來,我也很快就吃飽了。吃到胃頂到胸口,肚子脹起 來,才想到遠方的牧童老師,仿佛減肥的計劃是很遙遠的事情,不由又很有犯罪感。無奈,我隻好等回去之後,向牧童老師遞交一份檢討報告,請她原諒我這個沒有抵擋美食能力的差學生。
我們走進一個小商場,去尋找我要的墨西哥毛毯。轉悠了半天,也許季節不對,裏麵賣披肩和薄毯的多,那種厚而大的毛毯卻沒有發現。後來好不容易發現一家有賣的,顏色是橘黃和黑白色相間,我很喜歡。老板看出我是外地客,出價高達800比索一條。奇諾是一個大男人,難為情跟著我們兩個女人討價還價,縮在邊上。哈哈,殺價是咱們中國人的特長,一殺就是準狠黑。我們殺到300比索,老板搖頭,表情痛苦。最後,雙方都讓一步,我們以600比索買兩條厚毛毯成交。交易做完,老板笑臉相送我和書非各一條墨西哥國旗圖案的腰帶,留做紀念。
回去那家柯達洗印店取衝洗的照片,被告知機器壞了,無法衝洗。失望之餘,我們又趕去另外一家柯達店,對方倒是很熱情,答應四十五分鍾之後可以來取相片。
我們隻好又去外麵逛。奇諾知道我喜歡拉丁明快奔放的音樂,就帶我們去買。在一所教堂旁邊,我們終於買到了我熟悉的音樂。原來,我以為跳Zumba有專門的音樂,到了這裏才知道,原來Migual教練使用的音樂,就是拉丁美洲特色的Pops。
走累了,我們就在街邊的遮陽傘下休息。奇諾又去買一堆小吃Taco。在他們半推半就地慫恿下,我又不知不覺吃下一堆不知所雲的東西。我堅決抵製軟飲料,隻喝隨身帶去的瓶裝水。
照片洗印出來了,但是質量非常糟糕,顏色也不純正。我沒有想到,同樣是柯達產品,在不同的國家,質量會有天壤之別。當然,價格上墨西哥更便宜些。無奈,也隻好這樣了。
黃昏時分,我們也站在路邊招手停車。擠上已經飽和的巴士, 我們坐上了返回德德拉小鎮的路。 中途,下起了瓢潑大雨。我和書非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今天,我可是滿載而歸。換了比索,買到了DVD,買到了毛毯,也拿到了衝印的照片。
墨西哥街頭的Taco不可錯過。奇諾熱情好客,買了吃的又買喝的,一樣又一樣,逼著我吃,盛情難卻。
我和書非在庫奧特拉鎮享受難得的休閑
奇諾和書非
街頭到處有人售賣自家燒製的陶罐,非常便宜。本來想買幾個,但是它們做工太粗糙,實用缺乏精製,隻好作罷。
街頭的教堂隨處可見
街景 - 擦鞋一條街
在墨西哥民族英雄雕像前留影
我和長鼻子Pinocchio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