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113)
2013 (105)
《秋刀魚之味》是日本平民文化導演小津安二郎1962年作品,也是他有生之年的遺作。電影的主題仍然是“嫁女”,展現的卻是老年人的生活現況。
電影展示了四位老男人的不同生活現況。他們分別是:
河合。有老伴兒伺候著,擁有正常的婚姻生活。誌得意滿,張羅同學聚會,愛開冷玩笑,熱心當“紅娘”,操心著老同學山平的女兒道子的婚事。
堀井。中年喪妻,後來續弦找了一位新妻子,年齡隻比自己的女兒大三歲。枯木逢春,他過得神清氣爽。也很聽年輕老婆的話,可以說“重色輕友”。常常被老同學們開玩笑也不在乎。
山平。妻子早逝。大兒子已經結婚,他和小兒子由女兒道子悉心照料。要不是老朋友河合與堀井的催促,他還沒有意識到24歲的女兒已經到了該出嫁的年齡。在他的眼中,“還是孩子呢,沒一點女人味。”
單飄。他曾經是以上三位男人的老師,如今年紀很大了,混得淒慘。他曾在電軌車上撿拾舊報紙,現在開著小麵館,生意清淡。在學生的聚會上,吃相很難看,喝醉了酒,失態。他和女兒相依為命。女兒因為照料父親耽誤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如今變成了“不和悅並冷漠”的老處女。
電影的男主角是山平。這四位老男人就是他的曾經、現在和未來的縮影。要麽像堀井那樣也娶個年輕的女人,可是他孤傲,守舊,覺得那樣“不潔淨 ”不願為之。看見老師淒慘潦倒的樣子,還拖累了女兒,他猛然覺醒了,開始積極張羅女兒的婚事。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太自私,不能因為會寂寞終老而耽誤女兒的幸福。
經曆了一點小曲折之後,女兒道子終於出嫁了。出嫁的那天,山平雖是喜事,卻無限酸楚,仿佛發送葬禮那般哀情。“你參加葬禮回來嗎?” “是,可以這麽說吧。”
深夜,清寂的月光灑滿黑黢的房間,一個孤寡老人獨坐屋角,頹然低下頭。
小津安二郎的電影很有意思,他常描述父女之間的關係,卻很少有父子的。或許,父女感情更能表達那種依戀、崇拜、忠貞,甚至排他性。格外難舍難割。
小津安二郎曾經說過:“人生悲劇的第一幕從成為父母子女的關係開始。”於是,他從一個個相似的家庭故事中探討著失去、失落和隨之而來的孤獨、寂寞。當你眷戀注定要失去的東西,失落就在所難免。生命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延續,人類含辛茹苦為的是家庭繁衍和傳承。孤獨到死,誰又逃脫得了呢?
《秋刀魚之味》拍攝於日本的戰後重建。所以,電影中有許多崇洋的畫麵。男人西裝,女人洋裝,高爾夫,現代化家用電器,白色手提袋,汽車,高聳入雲的煙囪,反複出現的火車畫麵。。。在這個缺失後簡陋新秩序的家庭裏,女兒走進婚姻去尋求屬於她的幸福人生,也如新時代一樣不可阻擋地要到來,無法阻攔。
這令我也想到了以前見過的一位單身女性。她大學畢業後,因為要照料生病的父母和幼小的弟妹,無奈回到了老家。那時,她有一個知心愛人是她的大學同學。後來,相好的那個他,邀約她和他一起去深圳闖蕩,甚至都買好了機票,但在最後時刻她猶豫了。然後,心愛的人走了,後來事業相當成功。而她卻一直守候在家鄉,至今未婚。早幾年下了崗,身體不好,沒錢看病,靠低微的養老金過日子。她送走父母後,幫襯著弟妹結婚,還幫他們撫養侄子侄女,自己卻孤單單成了老處女,寂寞獨守空房。
春天在晴空下盛放,
櫻花開得燦爛,
一個人留在這裏,我隻感到茫然。
想起秋刀魚之味,
殘落的櫻花有如布碎,
清酒帶著黃蓮的苦味。
這是小津在寫《秋刀魚之味》劇本時留在日記裏的詩句。這部電影名曰《秋刀魚之味》,卻無關乎魚事,關乎的是人事。借用秋刀魚,也許是表現的小津電影風格 – 簡單而有滋味。人生如戲,眾生平凡。
還有我不是崇日是因為80年代大學裏放的都是中文翻唱的,後來出國才發現原版更好聽,所以開車或者幹家務的時候我喜歡打開油管慢慢聽。
起碼還能感動,這就是一個治愈過程。小津安二郎的電影在緩慢的節奏中讓感情慢慢滲透出來,很有韻味。
不過有的時候, 我覺得加入太多審美和理想化的人性, 和現實有差距。 感動了過後, 還是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