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瑪格麗特的日子過得緊巴難捱。但是即便這樣,瑪格瑞特的兩大嗜好卻雷打不動,一點都不能省略。第一是抽煙,第二是喝可口可樂。
瑪格麗特抽煙很凶,一天一包不在話下。隻要座位上找不到她人,你到後門的牆角去找,她一準靠著欄杆在抽煙。奇怪的是,雖然單位裏也有幾個老“煙槍”在外麵吞雲吐霧,但是她並不與他們紮堆,永遠都隻是一個人孤獨地躲在一處。
長年的抽煙習慣,導致瑪格麗特嗓門越來越沙啞,喉嚨裏好像裝有一個水煙袋,咕嚕咕嚕地響。幹咳伴隨著哮喘,一陣緊似一陣,不但令周圍人聽著難以忍受,而且嚴重幹擾大家做事。我們好意勸她戒煙,不但有利於自身健康,也節省一筆不小的開支,但是瑪格麗特很固執,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政府煙稅一漲再漲,連那幾個老煙槍也嚷嚷著受不了,開始製定戒煙計劃。但是奇怪的是,瑪格麗特對此從未提過任何抱怨。
瑪格麗特從不喝水,她喝可口可樂代替喝水,這個生活習慣從她十歲養成,現在和將來都不會改變。這話說給誰聽,別人愛信不信。
當我們聚坐在公司的餐廳裏吃自帶的午餐時,偶而,瑪格麗特會拿一聽冰鎮可樂加入我們。我們問她的午餐在哪裏,她就舉一舉可口可樂。我們笑她飲料怎麽能當飯吃,她就笑而不答。後來,我們聊天,瑪格麗特才從可口可樂聊起,慢慢聊到了她苦難的身世。
在瑪格麗特很小很小的時候,父母離異。父親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就再也沒有見過麵。沒過多久,母親也改嫁去了外州,把幼小的她留在了外婆身邊。後來外婆也得病去世,瑪格麗特便成為了真正的孤兒。
政府收容了瑪格麗特,並把她安排住進了寄養家庭。在此後的幾年裏,瑪格麗特一直輪流在好幾家寄宿家庭遊走,一直到她十歲時,終於有一家好心人家願意收留她,她的生活才算穩定下來。寄養家庭沒有子女,主人待她如同自己的親身女兒。那時,喝可口可樂成為一種時尚,養母為了滿足她,成箱成箱地買回可口可樂,讓她當水喝。從此瑪格麗特喝可樂成癮,再也戒不掉。長大之後,瑪格麗特離開養父母家,出去讀書找工作。後來,養母老了,無依無靠,瑪格麗特舍不得老人家住老年公寓。於是,靠著養母的一筆養老金,還有自己微薄的收入,瑪格麗特承擔起了照顧養母的責任。
瑪格麗特喝可口可樂有一種特殊的習慣。那就是,她喜歡去設立在公司大門口的飲料機器,投硬幣買可樂。我們替她算了一筆帳。飲料投幣機器裏的可口可樂,一罐需要0.75美分。如果她一天喝三罐的話,就是2.25美元。假如她肯去批發商店,比如Costo這樣的大店買可樂,一打十二罐,價錢也不過兩三塊美金,劃算許多。況且,公司專門設有大冰箱,足夠一次性裝下她的可樂,並且保證從冰箱裏冰鎮的口味,一點都不差於飲料機器裏的可樂。
瑪格麗特聽了我們的建議之後,啥都沒說。隻見她“噗嗤”一聲拉開了易拉罐的橢圓型拉口,順著往外咕咕直冒的泡沫,及時用嘴湊了上去。第一口清涼的可樂順著喉嚨下肚後,瑪格麗特“哈--”地咂巴著嘴,臉上洋溢著舒坦之後的暢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