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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風兒吹不散的。。。(五)

(2010-09-01 10:32:54) 下一個




那場雪。。。很深


   很快學校放了寒假。姚小竹和趙文峰能夠見麵的機會少而又少了。他們想出一個很好的辦法,那就是清晨跑步。


  每天的天還沒亮,姚小竹就睜開眼睛等在被窩裏,兩隻耳朵機敏地聽著窗外的動靜。到了約定的時間,她聽見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是踏在雪地上有力的“沙沙”聲音,然後就是窗棉簾子掀起了一角,手敲著布滿冰花的窗玻璃:“懶蟲,快起床。”小竹一個機靈就起了床,迅速穿好棉衣棉褲,戴好厚厚的紅絨圍巾,悄悄地出了家門。趙文峰站在大馬路上等著她,然後他們開始沿著馬路,往百貨大樓、露天電影院、縣托兒所、煙廠跑一大圈。


  雪後的清晨,天還未亮,地上和樹上被厚厚的積雪包裹著,一片潔白無瑕。這是一個寧靜的無聲世界,路上根本沒人,隻有兩個少男少女的身影,有時並排,有時一前一後,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深深的白雪地裏向前奔跑著。


  雪花飄撒了整整一個夜晚,因為鮮少車和人踐踏,積雪又深又厚,鬆蓬蓬的,一腳踏進去,很難拔出來。小竹穿得多,平時鍛煉又少,隻艱難地邁開幾步,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滿頭大汗。再看趙文峰,他穿著灰色的高領毛衣,一條單褲,白色運動球鞋,顯得那麽輕鬆自在,挺拔矯健。文峰跑出去沒有多遠,見小竹無法跟上,就返回來伸出手拉她,一邊調侃地喊她“粽子”。


  整個寒假,除了過春節的幾天,兩個人就用這樣的方式見麵,幾乎都沒有間斷過跑步。小竹進步很快,從剛開始的跑一步歇兩步,到後來中途隻需要休息兩到三次,就可以和文峰跑完全程。


   這天早晨才七點半鍾,外麵還黑呼呼的,趙文峰就來敲小竹的窗戶。昨晚的一場大雪下了一夜,深得淹沒了腳脖子,他們每邁前一步都是步履艱難。這樣跑了沒有多一會兒,小竹就累得氣喘籲籲,滿臉通紅。她提議稍微休息一會兒,就近靠在一棵白楊樹下,脫下了包裹著腦袋的厚圍巾,然後又把花棉襖解開透氣,露出裏麵一件緊身紅毛衣,。。。


  此時此刻,站在一旁的趙文峰,腦袋嗡的一下好像被什麽東西猛烈擊中了,立刻感覺頭暈目眩。他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小竹一起一伏的胸脯,雙手開始不聽使喚地打顫。小竹一邊抬手把貼在腦門上潮濕的頭發往後打理,一邊轉頭對看著她的文峰嫣然一笑,不好意思地轉過了身去。而她那緊身紅毛衣包著的身體,卻好似一團耀眼的火焰,留在文峰的腦海裏揮之不去,讓他的胸膛堵得發慌,渾身發熱。


  文峰腦子一熱,從背後用手一把就緊緊地摟住小竹的肩膀,把她瘦小的身子攬在懷裏,動情地閉上了眼睛,並用頭不知所措地摩擦著小竹的頭發。小竹被文峰突如其來的熊抱打了一個趔趄,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靠在了他的懷中。急促的喘息聲從文峰的鼻子和嘴裏噴出來,帶著熱氣,嚇得小竹一動也不敢動。她的身子開始打顫,無法呼吸,胸脯起伏得更加厲害了。文峰感受著小竹的急促呼吸,聞著小竹從脖頸處散發出來的汗味,感到一種從未有的莫名奇香。興奮和衝動湧遍他的全身。文峰醉了。


  片刻停頓之後,小竹立刻從驚恐的空白中回過了神。她突然用盡全力推開跌跌撞撞往後退的文峰,然後迅速轉身就往家跑。風在耳邊呼呼地響,她踏在深雪裏的身影,好像喝了酒的醉漢,左搖右晃,無法保持平衡,漸漸消失在文峰的視線裏。


  那一天,小竹推說身體不舒服,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裏不出來見人,不吃也不喝。她用被子蒙著頭,哭了很長很長時間,淚水打濕了整個被頭。小竹的媽媽看見她這麽反常地蒙麵躺著不起來,焦急又心痛,不斷地詢問到底怎麽回事,小竹隻顧裹在被子裏麵對牆壁,一言不發。


  這一天,文峰第一次去小竹家,而且去了三次,每次都好像賠罪一樣。見小竹不搭理他,便默默地坐一會兒,然後離開。那天,小竹的爸爸不在家,隻見到了小竹媽媽。小竹媽媽憑感覺,知道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在女兒和這個男孩子之間,具體是什麽,她也不清楚。從女兒嘴裏問不出什麽,她就把文峰喊出來,想讓這個大男孩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文峰好像變成了啞巴,隻顧低著頭不說話。


   晚上,小竹坐在桌前,把牆上的鏡子取下來,對著鏡子照著自己。看見鏡子中兩隻哭得紅腫的雙眼,一想起早晨發生的那一幕情景,一想起文峰跑來三次愧疚的神情,禁不住兩眼又被淚水模糊起來。


   小竹在日記中記下了這個令她難忘的日子:“。。。,一瞬間,我好像不認識他了。他在我心中美好的印象,現在變得如此淡然和模糊。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待我?他以為是喜歡我才這麽做,可是他的行為令我如此傷心。他已經三次來向我表示道歉了,我應該原諒他嗎?說心裏話,我也喜歡他,可是我不敢讓這顆種子萌發出來。我該怎麽辦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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