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打如意算盤
- 守株待兔
姚小竹的父親是這個小城市的外科大夫,母親是另外一所學校的小學老師,這兩個大人就和那個年代的所有父母一樣,正直善良,充滿理想,好像國家的命運和重
擔,都落在了他們的肩上,等待著他們去完成艱巨的使命。兩口子全心全意地把精力撲在了工作上,仿佛兩隻旋轉的陀螺,永遠沒有停息的時候。
小竹排行老二,有一個大她兩歲的哥哥和一個小她七歲的妹妹。哥哥是市重點中學一中的高才生,妹妹在母親任教的小學讀三年級。夾在中間的她,長相平平,學習
偶爾會冒到十名左右,平常就是個中上不溜。小竹自上學起,就在脖子上掛著家裏的鑰匙。課後回家,不是幫哥哥做飯拉風箱,就是帶著妹妹在外麵玩兒,是家中大
大小小都可以支派的那一個。
晚上的自習課自然也無心溫課。回家的路
上,那隻半明半暗的路燈恍恍惚惚地照著路麵,把小竹的影子拖出很長很長。突然,一輛自行車從她的身後緊貼著穿了過去,停在大約十米遠的黑暗裏。小竹嚇得
“啊”了一聲,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睛,她隻看見一個穿著軍大衣的影子消失在夜色中。小竹不敢多想,撒開腿就往家的方向跑,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她邊跑
邊想:難道真的遇見了流氓?
第二天的課間操之後,教務處的小黑板上又出現了小竹的名字。她感到一陣慌亂。心直口快的葉蕾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該不會是情書吧。”小竹急得羞紅了臉,不高興地說:“哪裏是什麽情書,分明是搗亂的人。”說完就跑開了。這次的“情書”上隻有五個字:“你想好了嗎?”
她沒有想好,也不知道怎樣想。小竹的心裏亂得不行,不知道是否要告訴父母,或者老師,如果告訴了他們,他們又將如何看待這件事呢?人們常說,愛情就是這樣悄悄來臨,難道她現在收到的紙條,就是愛情跑來之前的探視?
小竹馬上就要十六歲了,對於感情,這個女孩有著暗暗的期待,朦朧的渴望,但似乎又茫然無措。她想,愛情,應該是一個保存在心底的小秘密,是和浪漫有關的故
事,可是,可是,這個小紙條算是怎麽回事?到底該怎麽辦呢,小竹暗自琢磨著:要不要告訴爸媽呢?他們會不會說我不是呢;不告訴吧,萬一有什麽壞事發生,我
該如何應對呢?小竹第一次麵臨這樣的選擇,她有些害怕,也有些彷徨。這時,莫名其妙地,在小竹的心底深處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該不會是他吧?不,
不,不會的。小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奇怪怎麽會有這樣離奇的想法。
姚
小竹表麵上裝得好像沒有事情發生,內心裏卻在無比的掙紮。她瘦小的身軀所能承受的,也隻有向父母交待了。晚上,一家人都忙完各自的事情準備就寢的時候,她
才膽怯地從書包裏拿出來這兩張紙條,交給了父母親。父母卻出奇地沒有任何反應。父親和母親對看了一眼,就把紙條還給了她,叮囑她說:“明天把紙條交給老師,看老師怎麽處理再說吧。”
星期四的早晨,小竹在晨讀課上中途溜出來
假裝上廁所,跑到了班主任王老師的辦公室。她低著頭,好像罪犯坦白自首似的,把信交給了老師,又把父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老師看著紙條說:“你先去上課。
晚上的自習你就不用到學校來了,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小竹忐忑不安地離開了辦公室,好像參與了一場偵破任務,心裏緊張得不行,又有些內疚。她不知道為什
麽把紙條交給了父母,最後又繞到了老師手上,好像一個簡單的事情讓她搞得複雜化了。但是,不這樣做,她又能怎樣做呢?小竹感到無力和無助,並沒有因為老師
和父母的幫助而有心理上的保護,反而一種歉疚感越來越強。
“抱歉,這個喜歡我的人。”小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
天剛一黑,班主任王老師踏著雪路,來到了操場邊的那個雙杠旁“守株待兔”。學校的主道上來上晚自習的學生來來往往的,可雙杠處卻少有人路過,偶有幾個男生三五結群在周圍打鬧嘻哈。王老師耐心而又警覺的四處張望著。。。
“王老師好!”王老師扭頭循聲而望,原來是班上的體育委員趙文峰。隻見他穿著一件草綠色的軍大衣,正騎著自行車不急不忙地往教室去。見到了班主任,他刹車腳落地撐著車跟老師打著招呼。
“哎,怎麽才來,要遲到了,快上課去吧了!”
“嗯。”趙文峰蹬車離開。望著趙遠去的背影,王老師的腦海裏疑惑了一下,又迅速說服自己:這個活潑可愛又靦腆害羞的男生,怎麽可能是偷摸約會的人呢?無論他的品行還是家教,都不會是他。
王老師又繼續等待,直到晚自習的鈴聲響過也沒抓到任何的蛛絲馬跡,自然是空手而歸。
(未完待續。此小說純屬虛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