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珊和戴維德的一夜之歡,令兩個人都很滿意。回到租住的小房間之後,水珊對著鏡子,端坐了很長時間。一麵回味著當時的情景,一麵重新審視鏡中的自己。她暗自吃驚,自己竟然是一個放蕩不羈的浪女人,而在此之前,對於這樣的女人,她曾經是不恥的。 水珊不由自主地撫摸了一把泛起潮紅的臉頰,還有豐厚濕潤的雙唇。
無論如何,那個晚上的行為,對她來說是終生難忘的。她知道,她享受到的,是此生從未享受到的歡愉和釋放,可以說,是一種解放和翻身。“原來做女人,也是可以做成這樣的。”水珊不可思議地想。
周一上班的中午,水珊利用午休時間,到發廊多花了點錢,讓小姐給頭發焗了油,頭發看起來有了光澤,又剪了一個時尚的頭發。直到鏡子中的自己看起來年輕了有好幾歲,才滿意地回公司上班。下班的時候,戴維德又開著車子來接水珊,水珊沒有直接去吃飯,而是讓戴維德帶著,去了桑德娜購物中心,在維多利亞內衣店,為自己挑選了幾件價格不菲的性感內衣。
情欲之火燃上了身,就好像吸了毒品一樣,讓水珊迷戀其中,欲罷不能。也許是以前壓抑太久,也許是渴求太深,水珊已經不再扭捏矜持,欲說還羞。有的時候,她“毒癮”纏上身的時候,會直接打電話找戴維德,利用中午的一個小時的午飯時間,也要約會在某個就近的旅館,雲雨一番。剛開始,戴維德會驚喜這個東方女人在他的開發下,越來越旺盛的性欲,好像一個有功之臣,漸漸地,戴維德有些吃不消這個女人,感覺到她有做愛的病癮,能量太大。他會推托以開會或者要見客戶為名,有意躲避著水珊。
戴維德從來沒有帶水珊回自己的住處過過夜。他沒有提起,水珊也就沒有問。但是,象這樣總是在外麵吃飯,開旅館過夜,短期還可以,長期以往,經濟上實在吃不消,也不如在家裏方便。
水珊那裏是不能去的。她現在是租住一個台灣老太太的一個小房間,也就幾個平米,進出都是共用一個門。老太太是一名虔誠的基督徒,名譽上也要顧及到。有一天,水珊提出要去戴維德那裏看一看,戴維德支吾了半天,最後還是開車帶水珊去了。
水珊想象當中的戴維德,應該是美國的中上階層,有房有車,有自己的前後花園外帶遊泳池,家裏養一條可愛的西施卷毛狗。。。結果,當戴維德開著車子,帶她穿過一棟棟令人羨慕的百萬豪宅,好像檢閱觀光,最後把車停在一個普通的四層公寓樓前的公用停車場的時候,她實在是忍不住了。“你就住在這棟公寓裏嗎?”戴維德一邊下車,一邊對她說:“對,我住第二層。租的。”
這是一個大約一百平米的兩房一廳的公寓。一個房間是兼放雜物的書房,一個是戴維德的臥室。屋子已經很久沒有收拾了,零亂不堪。除了電視和電腦看起來是高檔嶄新的,其餘的家具都顯得陳舊。靠近廚房有一個很雅致的酒櫃,裏麵塞滿了各式各樣的紅酒,酒櫃上麵的格欄裏,倒掛著大小不同的酒杯。
水珊站在屋子中央,不知道說什麽好。透過狹小的陽台,她看見有一隻顏色發灰的卷毛狗,正趴在靠門口的墊子上,睜著一對玻璃球眼睛打量著她。戴維德打開陽台的門,讓小狗進入屋裏,然後去拿來食物和水分別放在兩隻狗碗裏。
“這狗叫什麽名字?”水珊問。
“噢,她叫Ruby。她已經十二歲了。是個老處女。”
戴維德到酒櫃裏拿出一瓶喝了一半的酒瓶,再拿兩個高腳杯,給自己和水珊各倒小半杯的紅酒。他一麵慢慢地喝著酒,一麵看著眼前這位略顯失望的中國女人,揣摩著她在想什麽。
顯而易見,這個戴維德現在混得不怎麽樣。但是水珊有所不知的是,戴維德以前可算是一個有錢人。那個時候,他就住在離公寓不遠的一棟豪宅裏。所謂豪宅,是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末,美國經濟興盛時期,人們對於他所居住的上好地段的房子的統稱。主要也不是房子值錢,而是那塊地越來越值錢。以至於到了後來,不看房子,隻賣地,就可以賣到一兩百萬。那塊地,是戴維德的爺爺早年移民來美國,隻用三千美元買來的。
戴維德在房地產這個行業摸爬滾打有二十年,他看準了房屋市場的有利可圖,利用房屋升值做抵押,一次又一次地從銀行貸款出來,用銀行的低利率,到處買房置產,轉手買賣,賺了不少錢。後來,他想把生意做大,就在南部的弗羅裏達、拉斯維加斯兩地分別投資房地產,又在加州買下了一大塊非常有潛力開發的土地,準備和開發商合作。那個時候,戴維德是有頭發的。他曾經出錢讓三個前妻,五個孩子們坐著豪華遊輪玩了一趟墨西哥,一趟阿拉斯加。還幫助已經離婚多年的妻子負擔每月的電話費。
從有產階級到無產階級的過度,中間就隔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美國經濟突然蕭條。清晨起床,他在弗羅裏達和拉斯維加斯的房產就跌得一錢不值了。金融一危機,開發商自己放出去的錢還收不回來,哪裏還敢再接手那塊荒地?合同撤了,那塊地隻好擱在那裏瘋狂地長荒草。戴維德萬念俱灰,頭發一夜之間如同打了白霜,馬上就從壯年變成了老人。為了支付銀行的貸款,還有好幾筆的贍養費,最後戴維德隻好在最不景氣的時候,用底價賣掉了房子,在附近租住了一套公寓先住著。搬家的時候,戴維德怎麽也舍不得丟棄心愛的Ruby,隻好抱著她隨他一起委屈住進了公寓。
戴維德屬於隨遇而安類型的男人,有大房子住的時候,就享受著富有生活,現在住在公寓,不用打點房子,也蠻好。生活的打擊已經容不得他再對人生有什麽規劃,好在他有工作,有醫療和退休保障,現在又有一個東方女人願意和他同居,滿足著他生理的要求,That’senough。 人生複何求?
戴維德一麵喝著杯中紅酒,一麵對水珊說,如果你願意呢,可以過來和我同住,如果不願意呢,常常過來也可以。他可以為她配一把鑰匙。水珊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願意留下來和戴維德同住。
戴維德臉上露出笑容,舉起酒杯和水珊碰杯:“Cheers。”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