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每次聽水珊講到她的愛情，我都以為是她編來的故事。但是，從她敘述的口吻以及講述過程的情緒起伏來看，這些故事不能算是杜撰，其真實性還是可靠的。這點，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是，我把它們編輯一下，再整理出來，講給你們聽。相信不相信，全當是故事吧。
認識水珊，起因是工作關係。
水珊在一家中國人開的小公司做會計，我在一家美國人開的大銀行作審核，因為業務的原因多接觸了幾次，就彼此認識了。也不知道她從哪裏聽說，我們做貸款的人，每天接觸的都是客戶的最隱私材料，比如職務，存款，收入，婚姻，種族。。。等等，於是突然有一天，她熱情地打電話來，邀請我去“大鴻福”吃午飯。
那是我第一次在電話以外見到真實的水珊。她四十多歲，中等個頭，偏胖。長發披肩，但沒有什麽樣式，顯得淩亂沒有光澤。她的嘴很有特色，沒有搽口紅也是色澤豐潤，估計親吻的時候感覺特柔軟。不知道為什麽，我看見她的嘴，就想到了親吻。唉，我還是個女的呢，就這麽胡思亂想，不該。
水珊很熱情，讓我隨便點菜。我並不熟悉她，畢竟第一次見麵，就點了兩個彼此都能接受的菜：湖南小炒，清炒大豆苗，外加一個木瓜銀耳湯。點好菜，我們又重新再自我介紹一遍。
我告訴她，我來自新疆，祖籍江蘇，有時候介紹比較麻煩，不知道是介紹大西北人呢，還是南方人，但是內心比較認同新疆那個偏遠的遼闊戈壁灘，好像那樣介紹以後，會增加對方對我神秘的想象空間，總是順下來的問題：“那你一定能歌善舞了？那裏的人就是很會跳舞的。”我要是再迎合對方，把手架在下巴底下，左右扭動幾下脖子，對方就更會睜著驚訝的眼睛，問我：“你是漢人？”嗬嗬，好了，夠了，這樣的老套程序，我都累了。說水珊的，怎麽又引到我自己身上了。
果不其然，水珊看我扭動脖子就愣在那裏，好像看一個耍把戲的。等我提醒她該她介紹的時候，她反而說得很簡單。從小是部隊長大的，跟著父親遷徙過很多的地方，從來沒有在一個地方住過三年以上，直到後來才在北方的一個省城安營紮寨地再也沒有搬過家。在國內的時候，做過一個中專學校的老師，後來覺得沒有意思，就考了托福，選擇了出國。出國已經五年了。前幾年打工讀書，先讀語言，又讀財會，後來因為一個老同學開了一家進出口公司，所以她就輟學不讀了，直接就在目前的這家公司做了個小會計。
我從來都自信看人準確，跟朋友吹牛說閱人無數，從未走眼。隻要給我三分鍾的時間觀察，我就可以知曉此人是否可交。看見水珊，除了她的嘴豐腴性感可取之外，別的我感覺她很普通，甚至可以說，她的一些習慣性動作我很不喜歡。比如她的眼睛。從我看她的第一眼起，我就感覺她的眼睛是飄忽不定的。她嘴裏和我說著話，眼睛卻習慣性地在旁邊的美國男人身上掃來掃去，顯得很輕浮。還總悄悄問我：“這個男的你覺得怎麽樣？不知道結婚了沒有。”“這個男人的褲子牌子不錯。這個褲子的特點就是下檔裁減很合身，屁股包裹得很到位，還稍微向上翹一點，特性感。你注意到了嗎？”
哎，comeon！我才和她第一次見麵嘞，怎麽那麽自來熟啊。
慢慢吃飯，隨便聊天。我這個人有一個特點，如果對你沒有興趣，我可以隻顧吃飯，不說話。所以，席間她說的多，我聽的多。我的嘴今天就是用來吃飯的。我感覺，像這樣的女人找我吃飯，絕對不可能就是吃飯那麽簡單。果然，當買單準備付錢的時候，水珊的話題正式切入正題：讓我為她留意，看有沒有未婚的美國白人介紹給她認識。“要有錢人。拜托啦。”
席間，她說了幾句英文，就那麽幾句，還都是病句。我心中有了數。我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喲，你倒是為我開辟了第二職業啊。一邊做貸款，一邊還可以乘機開一家鵲橋介紹所。把客戶的房子搞定的同時，順便也替他找好媳婦，最後雙雙送入洞房，孤男寡女都有歸宿，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真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啊。”
雖然吃了她請的飯，但是我並沒有為她介紹男朋友。她幾乎隔幾天就來打探，問我有沒有遇到有錢的貸款申請人，沒有結過婚的。。。搞得我很煩。我真想質問她：就你那英文幾把刷子，真的找了美國男人，你會和人家講話嗎？你能搞定這種婚姻嗎？這種話很重，我不想傷她。我就用另一種方式問她：
“灣區也有不少很優秀的華人工程師，你也可以考慮考慮從那裏找人選嘛。”
沒想到她嘴裏“竊”地一聲：“中國男人，算了吧。我這樣的女人，中國男人不適合我，我也不欣賞他們。這個你不懂。你每天接觸那麽多貸款申請人，裏麵肯定有有錢又未婚的。你隻要給我提供一個電話號碼就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來。”
“What？哎，水珊，你把我這裏當作什麽地方了？拉皮條的中介公司？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我是誰啊？”撂了電話，越想越氣。後來，隻要看見是她從公司打來的電話號碼，就不接她的電話了。
有一次，我們銀行係統要舉辦一次規模較大的聯誼活動，邀請的來賓都是當地的房地產大牌經紀人。我無意中說漏了嘴，讓水珊聽入了心，非讓我把她帶上不可，我無奈，隻好從命。
那天的湖畔燒烤聚會，水珊出盡了風頭。人家都是休閑便裝，她來一個低胸長裙加高跟皮涼鞋，外帶胭脂口紅燙過的長波浪，盡顯女性柔美有形的氣質。我看到她的刻意而為之，就知道她是有備而來，於是躲得遠遠的，希望人家不知道我們倆認識最好。
水珊那天的表演算是成功的，她像一個交際花，在男人之間周旋著，笑不露齒，習慣性地用手腕輕輕擋在前麵，更顯矜持嬌媚。做這些動作的同時，她的兩隻眼睛並沒有閑著，顧盼生輝，流轉如珠，欲說還休，仿佛要把眼睛裏熱切的電流傳遍所有在場的男人。那天，水珊把個東方女人欲張卻收的溫婉模樣，表現得淋漓盡致，讓站在不遠處的我欣賞了一遍活人表演，隻遺憾沒有星探發掘出她來做大明星。
功夫不負有心人，燒烤聚會還沒有結束，我就再也沒有找到她的身影。原來，水珊和一個房地產公司的經理眼對眼對上了，坐著他的車子去別處深入了解續姻緣去了。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沒有給我打一個。
（未完待續）
弗利蒙MISSION 學區，有不少問題想請教，特別是子女問題，因為我才搬來。
你不介意我打擾你吧。你可以給我一個EMAIL，我很希望有空和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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