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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我的愛人 (14)

(2005-09-15 23:41:16) 下一個
安安遇到林的時候還是一個女孩,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處女。在遇到林之前,安對於男孩的感覺止於“有一點動心”的階段,比如,對當年的肖。可這動也僅止於會臉紅。象同年齡的女孩一樣,安有時候也會想,自己將來會遇到一個什麽樣的人,可是要和這樣一個人在一起幹什麽,安不知道,隻模糊地覺得,和小時候看的童話故事一樣,“兩個人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其實這句話象一個抽象的口號,至於實質,安全然不知。 當然,安設想過孩子。安和很多人不同,在很小的時候,她就喜歡孩子。上學的路上,如果看到懷抱嬰兒的母親,安總忍不住要湊過去。安喜歡孩子胖胖的小手小腳,還有無邪的眼睛。喜歡小嬰兒無意識地發出一些“嗯,哦”的聲音,或者大一點的孩子細嫩的聲音喊著“媽媽“或者 “爸爸”。孩子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東西,安每次看到孩子,都覺得自己的心裏有什麽東西被觸動了,變得特別柔軟。大學裏,女孩子愛在息燈後臥談,安並不怎麽參與,大多數那樣的時候她都打著電筒在寫東西。有一次大家談到了孩子。大學裏的女生正是向往愛情的年齡,孩子對於她們中的大多數來說還是非常陌生的動物。很快就有好幾個室友宣布說“不要孩子”,可後來想想不要孩子大約還是不實際的,又改成說“至少XX歲之前不要孩子”。安忍不住了,插嘴說:“為什麽不要呢?孩子多可愛啊”。大家都有些詫異,舉出了很多理由來反駁安:不想趁年輕多花點時間在事業上嗎?不想多享受幾年二人世界嗎?不覺得地球人口太多,做丁客是為人類做貢獻嗎如此林林總總,可安隻是不改口。末了,有人問:“安,如果有可能,你想生幾個?” “兩個吧,至少。兩個,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互相還是個伴。”安微笑著回答,盡管黑暗中,沒有人可以看到。 安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認識了林。 她說完這話,眼前就浮現出了兩個孩子的模樣。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女孩象童年的安安,甚至穿著安安曾經穿過的同樣款式的衣服。男孩,當然應該是象林。遺憾的是,安安沒看到過林小時候的照片,所以安安想象中的兒子,是縮小版的林的形象。安想象這樣兩個孩子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回家,一起做功課,偶爾也吵架,吵架的時候她或者林就出現了,扮演著父親母親的角色,既忙碌,又快樂。這樣天馬行空的想象,可以持續很久。 女孩是非常奇怪的動物。在她們還不知道婚姻是什麽的時候,她們可能就很渴望婚姻,或者至少渴望被求婚。在她們不知道如何撫育孩子的時候,她們可能就非常渴望孩子。 安不是沒有機會製造一個小小的林或者安安的。 那天,林告訴安安,他一下火車就去買返程的車票,卻隻買到了兩天之後的。“安安,可能要打攪你了。”林說,“附近有沒有什麽招待所之類的地方,我可以去住的?” 安安的小鎮當然是有招待所的,可是,讓林千裏迢迢地來了去住招待所,安覺得過意不去。在安的心裏,這不是待客之道。可是留下林,安做不了決定。正猶豫著呢,聽見樓下門響,是外婆回來了。 安還沒有和外婆講過林的事。不是怕外婆反對,隻是,覺得不好意思提起。林那麽遠地過來探望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安想,是該讓外婆知道的時候了。何況,林這樣的男孩子,一看就是非常有教養的,安相信外婆會喜歡林。 果然,在最初的驚訝後,外婆很快就接受了林,並且果斷地說,“不要去住招待所,就住家裏吧。書房裏有一張沙發,拉開就是一張床,或者安安可以和我睡,你住閣樓。這兩天,讓安安帶你到處去看看,鎮上還是有些地方值得一看的。” 中午,外婆做了幾個清淡的家鄉菜招待林,林大口大口地吃著菜,還連連誇讚“好吃,好吃”,吃完了飯,林又搶著去洗碗,把外婆樂得眉開眼笑,安也有些忍俊不禁。 最後,外婆硬是奪過了碗,把林和安安給“趕”出了門外。林笑笑地對安說:“外婆說要你好好招待我,你準備怎麽招待我呢?”安回過頭,調皮地眨眨眼,“跟著我你就知道了。不過,你要和我保持半米以上的距離,還有,不能牽著我的手。” 那天下午,安帶林去看了小鎮有名的幾眼泉,這幾眼泉水有很久的曆史,曆代都有文人墨客題字吟詩,看完石碑上的題詞後,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安和林慢慢地往回走。 “林,你明天想看些什麽地方呢?鎮上還有幾個地方值得看。”安正想一一列舉時,林輕輕搖了搖頭,“安安,我不是來觀光的,我隻想多陪你一會兒。”聽了這話,安覺得心裏暖陽陽的, 她渾然忘記了小鎮保守的民風,忘記了半米的距離,忘記了先前的約定,她的小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拉住了林的手,又被林的手有力地握住。安覺得自己非常幸福。她覺得,林應該就是自己今生的愛人了。地球上有幾十億人,尋找到傾心相愛的人,機率是如此地低。想到這裏,她不禁同情那些至今沒有找到愛人,還在苦苦地找尋的人們。安甚至覺得,她從小走的每一條路,冥冥中都是通向林。如果安的父母沒有離婚,她不會被送到外婆身邊,那麽她可能在一個非常不幸福的家庭中長大,她有可能學壞,即使不學壞也很難考上大學。如果考不上大學,她就不會去省城,也就不會遇到林。想到這裏,她甚至有點感謝父母在五歲的時候把她送到外婆家了,全然忘記了當年自己是怎樣的心情。女人就是這麽奇怪的動物,當她們深深地愛一個人的時候,她們往往會陷入一種“宿命論”,會覺得,愛是一種命運,當她們的愛情最終戲弄了她們的時候,因為愛情還未消失,她們同樣會認為這同樣是一種宿命。所以,女人若想成為愛情上的哲學家,大概隻有等愛情徹底消失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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