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伸向迷茫
二
-孤零零,在一個很小的車站.W數著時間,還有1分鍾,火車就要開動了.這分割命運的1分鍾,W的同學就要走了,去當兵.終於,火車緩緩地啟動了,W跟隨著火車,揮著帽子,眼含著淚水,邊跑邊喊"來信!"W已經記不住送走了多少同學,留下的越來越少了-
W坐在尤特車的拖鬥裏,在顛簸中,不知怎麽那個分別的景象老是浮現在腦海.今天,要去20多裏外的團部,去找那個未曾見麵的招生組長.這對一個近乎孩子年齡的W,一切似乎簡單,沒有忐忑.
氣喘籲籲,尤特停在了團部招待所門前.W撣撣身上的灰塵,把習慣歪帶的帽子正了正.走近招待所,問服務員,師裏來的招生小組在哪個房間?服務員疑惑的看著W,因為招生小組為了避嫌,是不接待任何人的.可W哪有這個經驗,很氣粗地說:"我要找組長XXX."服務員見說的名字沒有錯,就告訴了房間號碼.W推開了門,隻見一屋子人,煙霧彌漫的,正在開會研究什麽.W問:"XXX在嗎?"一個軍人問:"你找他幹什麽?"W不假思索地說:"我是42連的XXX,被推薦上學,找他談學校的事."這時,在角落裏一個身材不高穿便裝的人站起來,說:"你和我出去談."
他就是招生組長.,在招待所的門前台階上,W和他談了所報誌願的學校,他緊皺著眉頭說:"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W並沒有坐尤特回連隊,是走回去的.太興奮了,想沿路摸摸白樺,想踢踢石子,想扯著嗓子喊喊.要離開了,也許這都是最後的一次了.W,走了整整一個下午.
傍晚,W終於回到連隊.先一頭紮進食堂,跑進廚房,問還有什麽吃的.食堂的小郭,是W的姐們.她盛了一碗白菜,說:"你趕快吃完上營部去一趟.剛才通訊員找你好幾次了."W狼吞虎咽,趕緊吃完.
營部就設在連隊的邊上.W在這裏見到了營教導員.教導員問:"小W,你幹什麽去了今天?"W回答:"上團部了."教導員說:"你呀你,你前腳離開團部,團裏的招生辦公室就來電話了,說你走後門,取消你的被推薦資格."W幾乎傻了,一片空白.在連隊一向以搗蛋著稱的他,眼淚唰的流了出來.有生以來第一次!喃喃地哀求道:"教導員,求你幫幫我......"教導員很同情地說:"你先回連隊吧,我再和團裏說說."
W已經記不得怎麽回的連隊,在宿舍裏都和別人說了什麽.那一夜,很黑很長.一天當中,一切都被顛倒了.
明天,明天!明天是未卜的......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