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杏林“郎中” 懸壺濟世

幾乎所有的中醫針灸和按摩診所，都有這樣的紙張穴位圖譜和人體經絡圖譜，幾乎是所有人中醫科普的基礎教材。

【僑報記者張立春報道】 到目前為止，美國有46個州及華盛頓特區通過了《針灸法》。從2001年開始，接受正規針灸教育已成為美國唯一可獲得針灸考試資格的途徑。

　　隨著中醫針灸日益被認可，如何接受正規針灸教育，成為針灸師？且聽道來——　

2001年一部由鄭曉龍執導，梁家輝、蔣雯麗、朱旭主演的電影《刮痧》，把在海外中醫拉到了公眾的視野前， 把海外華人的東西方文化的差異和衝突，擺到了所有關注中西文化的人麵前。

　　事實上，上世紀70年代，中醫就已經開始進入美國。80年代，美國醫學界將其劃入補充與替代療法(Integrative Medicine，簡稱替代療法)。90年代，美國國會授權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 of Health)正式成立了美國國立補充與替代醫學研究中心，美國醫學界開始有大量文獻發表討論中醫的替代療法，將中醫及中醫物理治療、中藥和中藥的化學成分的臨床效果分析正式融合到西醫及西藥的平台上。

　　中醫在美國隸屬於針灸之下　　

目前中醫藥在美國僅針灸是以州法律形式，列為一種醫療手段。中醫暫隸屬於針灸之下。

　　美國文化對中醫的了解，從一根細小的銀針開始。“慢性疼痛針灸程序”(Chronic Pain Acupuncture Program)也是至今被西方醫學最廣泛認同和接受的。

　　1973年，馬裏蘭、內華達、俄勒岡率先通過了《針灸法》。到目前為止，美國有46個州及華盛頓特區通過了《針灸法》。美東地區紐約1975年通過，新澤西1983年通過，華盛頓1985年通過，馬薩諸塞州、賓夕法尼亞1986年通過，紐約州 1991通過，北卡1993年先後通過了針灸法。目前隻剩下阿拉巴馬州(Alabama)、 俄克拉何馬州(Oklahoma)、南達科塔州(South Dakota)還沒有針灸法，但這些州一直在為通過《針灸法》而努力。針灸師——被廣泛接受的 “郎中”

　　目前美國各州對處方中藥並未正式立法，僅對針灸有較完整的立法。美國的中醫執照主要是指針灸執照。美國各州均有各自的法律，因而各州對針灸執照的規定也有不同。從2001年開始，接受正規針灸教育已成為美國唯一可獲得針灸考試資格的途徑，但大致有如下幾項必備要求：

　　要申請參加美國NCCAOM針灸考試，首先要有參加NCCAOM針灸考試的資格，資格規定參加者須已接受正規針灸教育。正規全日製中醫針灸學院內二年的中醫課程包括：中醫學基礎(Foundations of Oriental Medicine)、中藥學(Chinese Herbology)、生物醫學(Biomedicine)、針灸腧穴學(Acupuncture with Point Location)，同時還需要學習製定治療方案、要學習不同的患者體位(Patient Position )、進針(Needle Insertion )、得氣(Achieve Arrival of Qi )、補瀉手法操作(Reinforcing and Reducing Techniques )、 以解剖學為基礎的預防措施(Precautions Based Upon Anatomy )等等。教育學時總時間需至少3年，不少於1725小時，至少已完成1000小時的培訓和500小時的臨床實習，完成學業才可獲得畢業證書。

　　完成課程後，必須通過理論考試，考試時間為5小時，總共要完成200個選擇題。主要內容為中醫基礎理論、中醫診斷學、經絡學、腧穴學、針灸治療學，考試包含部分具體病例分析。

　　除此之外，還需要通過針灸穴位考試：穴位定位 1989年剛開始實行時，考試方法是在人體模特身上點認15個穴位，時間15分鍾。1999年，該考試改為在電腦圖譜上進行，2000年開始又改為在紙質彩色圖譜上進行。據了解，NCCAOM 的資格考試也是申請各州中醫師執照的必備條件之一。

　　目前美國執照針灸師的組成主要有四大部份：經過300學時訓練的美國西醫，修讀三年製美國針灸學校的畢業生，來自中國的中醫院校畢業生，還有一些經過中醫訓練的中國西醫醫生。考試可以任選英文、中文或韓文進行。若用非英文進行考試，尚需考托福，托福要求550分以上。近年來，為了提高針灸師的整體素質，不斷有些州相繼要求隻有用英文進行考試者方可申請執照。

　　國家針灸師資格考試委員會(NCCA) 每年定期舉行 2 次針灸師資格認定考試。考試合格證書係專業水平證書。

　　持有NCCA考試合格證書者，要想取得行醫權利，必須向所在州政府衛生局及執照頒發管理局提出申請，簽署遵守職業道德保證書，並有2名推薦人，取得針灸執照方能注冊行醫。根據FDA對中醫藥的規定，華人不少熟悉的藥物被列入禁用和慎用，而且，FDA的禁用中成藥名單還在不斷增加。建議服用中成藥還是需要遵守專業醫生的建議。(張立春攝)

中藥——有治療效果的食品

　　大部分通過留學、工作等途徑留在美國的新移民，遇到大病小病，往往通過各種名目繁多的醫療保險公司或者計劃就診檢查和治療。一般家庭都有家庭醫生，每年定期做常規檢查，然後醫生拿到反饋的檢查報告，如果檢查結果略有超出正常範圍，會預約你到診所麵談。

　　對於美國醫生來說，血糖檢查報告130以上，醫生告訴你血糖高了，有糖尿病的危險了，立刻開始服用降血糖的藥物，甚至還要打胰島素，如果沒有按時服藥，可能會發生心髒病、青光眼瞎了、皮膚潰爛截肢了……年齡50歲、高壓130、低壓100以上，“高血壓”了，醫生可能就讓你每天晚上都要吃藥了。同時，醫生告訴你如果不堅持吃藥，會有各種不同類型的腦血管意外，什麽頭痛了、手腳麻了、眼睛模糊等等。常規體檢膽固醇顯示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DL-c)高於70，醫生會告訴你，膽固醇過高了，一張處方：Lipitor或類似的藥物，將永久的躺在廚房的藥櫃裏了。血糖高了、血脂高了，每一項檢驗指標高出或者低於正常值範圍了，一張西藥處方就隨之遞過來了。很大一部分40歲以上的新移民的家的廚房，都有一個抽屜放著各種各樣的藥品和保健品。慢慢的，自己也變成一個“西藥罐子”了。

　　而對於接受五千年中國文化的新移民來說，看到一份“非正常”的檢驗報告，理所當然的會同時想到相對應的調整飲食，血脂高了的“不吃肥肉，減少脂肪”，血糖高的“不吃甜食、減少澱粉”。受此影響，這些家庭的菜單上，多了海帶、芹菜、苦瓜，甚至於苦瓜枸杞茶、山楂丹參茶，而隻有一小部分人選擇去中醫診所就診。

　　邵女士在新州中部麥城緬街上經營一家中醫針灸診所，在診所的一麵牆上，是一排排方格的小抽屜，上麵標識著中藥材名稱的藥櫃，打開一個個抽屜，邵女士告訴記者：這裏的大部分中藥，都是從中藥代理進出口公司訂貨采購。而一些較常用的麻、麝香、龜板、鱉甲、全蠍這些中藥材，目前已經被FDA列為禁用，其他還包括如附孑、馬錢子等有毒性藥要小心謹慎用。還有很多華裔熟悉的人參再造丸、牛黃解毒片等中成藥，也在禁用範圍。而且，FDA的禁用中成藥名單還在不斷增加。

　　美國對中草藥管理非常嚴格

　　邵女士告訴記者，美國對中草藥管理非常嚴格，包括中草藥的安全措施(Safe Practices of Chinese Herbal Medicine)、草藥鑒定(Identification of Herbal Products)、防止草藥汙染(Monitor Stored Herbs for Contamination)、草藥及草本植物的保存(Storage of Herbs and Herbal Products)等十多項主要內容。大紐約地區的大部分亞州超市的貨架上，四物湯、降脂茶、減肥貼、 大大小小的中成藥包裝，不下百種。而做月子補血、手術後補氣、更年期滋陰、成長期壯陽等配方和品種更是五花八門。而中藥在美國作為食品有法律明文規定：中藥及其製劑可以作為膳食補償劑，但不可提到其醫治疾病功能。

　　李劍醫生從中國醫學院畢業以後，來美國學習，從事西醫近30年，“我一直就非常讚同中醫理論，尤其是中草藥在癌症治療過程中的作用”。李劍醫生表示，近年來“中藥”在美國已經被最大化的以分子形式中西結合，成為名副其實的“中成藥”。葡萄籽、銀杏葉、大蒜素、蜂膠等等，隻是加工成品的劑型不同，實質上說，“這就是中藥”。雖然中藥在美國仍頂著食品添加劑的名號，但是作為一種有益身體健康的產品，中藥已經越來越受到美國民眾的歡迎。“幾乎每一個新移民家庭都或多或少的使用過中藥。”大部分亞洲超市，都有各種中藥和配方中藥，或者是中成藥出售，滿滿的貨架上，五味子、黨參、當歸、杜仲，近百種中藥，看上去不亞於中藥店，有不少消費者，在缺乏專業指導的情況下，可以隨意購買。中醫熱漸興起 洋學生慕名而來

全美八千中醫診所近半數非華裔開

　　美國全國針灸與東方醫學證書委員會(NCCAOM)的調查顯示，全美中醫診所約有8000多家，其中近半數是非華裔開設。

　　目前在美國從事針灸及其相關產業的人約5萬，其中2萬多為執照針灸醫師，還有一部分，約數千人，是西醫、脊柱正骨師和理療師等，他們也持有針灸執照或證書，這些人加在一起總共超過3萬人。大約有10%左右的美國人，或多或少的接觸過中醫中藥或者針灸。

　　美國針灸與東方醫學協會(American Association of Acupuncture and Oriental Medicine，AAAOM)報告，近年來，每年的針灸針的銷售量約為1.5億支，以此數據估計，有超過300萬人次接受中醫針灸治療。

　　自己掏現錢去看中醫者畢竟是少數　　然而，在醫療保險普及的美國，自己掏現錢去看中醫者畢竟是少數。美國東部地區的大部分保險計劃，包括United Health Care、Cigna、Aetna、Blue Cross Blue Shale、Health Net等，對於定點、定向、定額涵蓋針灸的計劃，接受支付為醫療保險，而政府低收入保險和老人Medicare健保則沒有支付；大多數車禍保險均有支付，一部分工傷保險也開始支付。對於保險支付的多少，各保險公司差別很大，各州也有所不同，在保險支付的病種上多半以痛症為主。

　　記者調查大紐約地區的大部分針灸診所，每一次的診療費用大致在60至100元左右，有的高達200元，而一個療程需10到15次，費用實在不是小數目，將中醫藥醫療費用納入美國醫療保險體係是擴展中醫藥市場重要一環。

　　石老先生年輕時是上海中醫研究所醫生，移民來到美國後，每周2天在紐約華埠，3天在新澤西中部診所坐堂把脈、就診、開中藥。

　　新州的1500呎的中醫診所，整排的重要櫃子，五個不同的房間，布局和大部分華裔中醫診所差不多，石老先生為患者做傳統的中醫問診和檢查，采用處方中藥的書寫方式，並為他們進行中醫診所的全麵物理治療。這裏有拔罐(Cupping)、刮痧(Guasha)、皮膚針(Intradermal Needles)、耳針(Ear Balls, Seeds, Pellets, Ear Tack)、電針(Electro Acupuncture)、艾灸(Moxibustion)、物理療法(Physical agents)等。還有不少患者，指定預約來找石老先生就診。華康中醫針灸推拿中心，在新澤西已經有近5家分號，也是新澤西曆史最悠久的“老字號”。(張立春攝)　　

中醫教學——法律法規限製多，前景看好

　　在“中醫熱”的帶動下，教授針灸與中醫的中醫學院相繼成立。美國最早成立的中醫院校是1969年創立於洛杉磯的中西醫科大學。1985年美國加州大學舊金山市分校設立中醫研究所，是把針灸編入大學課程的第1個州立大學，在這裏可以取得針灸學碩士學位。

　　目前，美國已成立了56所此類學院，其中經過主管部門評估、準許授予中醫和針灸科學碩士學位的學校達23家之多，針灸也逐步納入正規的臨床、教學和科研體製。在這些院校中，有相當一部分師資來自中國的中醫學院，也有相當一部分是早期在美國學中醫的畢業生。1993年，哈佛大學、耶魯大學、斯坦福大學、康奈爾大學等醫學院相繼開設了中醫課程，哈佛大學醫學院替代醫學中心舉辦的包括針灸、中藥、推拿以及同類療法、脊椎按摩等替代醫學繼續教育課程已在美國產生巨大的影響，中醫教育迅速走進全美的醫學院課堂。

　　十年前在紐約接受針灸師課程培訓，如今在新澤西中部執業十多年的邵女士告訴記者，正規的針灸師課程課從中醫理論開始， 望Looking (Observing and Examining)、聞(Listening and smelling)、問(Asking)、切(Ouching (Alpation)，是必學的基礎知識。

　　邵女士表示，一個正規課程訓練的針灸師，必須通過：1.治療方案(Develop treatment Plan)；2.治療穴位選擇(Point Selection)；3.刺法灸法治療策略(Treatment Strategy using acupuncture, cupping and moxibustion)；4.針具選擇(Needle Selection)；5.正確腧穴位置鑒定(Identification of Correct Point Location)；6.要求在圖紙上進行腧穴定位(Point location (Images Only)中的每一個程序。

　　王德輝先生1995離開中國中醫科學院廣安門醫院，通過一輪又一輪嚴苛的麵試，拿著工作簽證來到美國。2001年12月，王德輝幫助俄亥俄州立大學順利拿到了美國中醫教學資格認證。這是迄今為止，俄亥俄州唯一一所得到全美中醫教學資格認證的學校，第一個具有碩士水平的針灸專業，創造性地填補了俄亥俄州曆史上沒有中醫教育的空白。　　王德輝先生接受采訪時表示，自己在俄亥俄州立大學擔任臨床助理教授，主持中醫針灸的臨床教學，從零開始，逐步搭建起了中醫針灸在俄亥俄州立大學的臨床和教學體係。他說：“俄亥俄州立大學是一所曆史悠久的公立研究型大學，平台更高，對外交流機會和接觸西醫機會都多，更能夠把中醫教育推廣到西醫裏麵去，讓西醫能接受中醫針灸教育，對中醫發展有利。”2002年初，王先生創立俄亥俄州的中醫針灸學會。王德輝先生在俄亥俄的中醫診所曾連續榮獲美國Angie's List 針灸類優質服務獎，而這個獎項是由病人實名對針灸醫生和診所服務進行客觀評級而評選出來的。

　　記者通過調查發現，目前新澤西隻有一家正式注冊的提供相關中醫中藥及針灸課程的學校，位於布隆菲爾市Bloomfield 的東方針灸學院“The Eastern School of Acupuncture and Traditional Medicine”。根據學校網站介紹，其宗旨是：東方醫學和傳統治療方式的教育和服務培，提供專業的針灸，增強社區的健康和福祉。同時，“高回報職業”的首頁口號，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學生。華人超市裏的中醫藥區域，五花八門的中藥材，大大小小不同規格的包裝、不同的配方，滿滿的貨架上，五味子、黨參、當歸、杜仲，近百種中藥，看上去不亞於中藥方，有不少消費者，在缺乏專業指導的情況下，可以隨意購買，不少華裔客戶在家裏烹飪簡單的“藥膳”或者當養生保健衝飲。(張立春攝)

　　中醫的稱謂各地各有不同

　　美國對中醫師的稱謂各個地區各不相同。中醫在美國又泛稱為“東方醫學”(Oriental Medicine)。最早、最普遍的行文稱謂是“針灸師”(Acupuncturist)，但有的州稱為“針灸醫生”(Acupuncture Physician)，有的稱為OMD (Oriental Medical Doctor)。但是都不可用“醫師”(Medical Doctor)這個詞，這是行業的法律。根據調查，中醫師在美國如果領到開業執照，很容易找到工作。然而中醫師的地位和待遇在美國與西醫師相比，有很大的不同，而收入最高的，要數“痛症治療師”。由於醫療保險支付理賠的限製，不少患者是自費或者部分自費，為診所本身的收入帶來保證。

　　花費6萬元左右完成三年課程，之後年收入十萬左右的“東方醫生”已經很普遍。

　　一些開設服務和設施一流的“東方醫院”的資深的“東方醫生”，年收入近百萬。由此可見，高回報的“東方醫學”課程，讓各族裔學生趨之若鶩，也不足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