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學英文
(2009-07-07 14: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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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念大學的時候學過兩年英文,念研究生時又學過兩年,但都是側重於專業詞匯和語法。在我的印象裏,我就基本上沒練過會話。剛剛到美國,聽也聽不懂,說又說不來,加上文化背景和生活習慣不同,真是困難重重。尤其是因為美國是個移民國家,這裏的英文也是國際化的,碰到有人講帶有印度口音,或西班牙口音,或黑人口音的英文,我就更蒙了。當然也有人講“Chinese English", 你還別說,我聽”Chinese English” 還真的覺得好一些。看到我的困境,我的老板鼓勵我說:“一定要練英文,不為別的,為生存。”他這話講得真是很實在,作為一個新移民,不會英文,真的很難生存。
納什維爾有一所英文夜校,由市政府資助幫助新移民學英文。老師都是一些誌願者,隻拿一點車馬費。我和桂榮每個星期三晚上去學兩個小時。過了不久,又有人給我們介紹說:“納什維爾基督教會裏有免費英文學習班。” 這樣,我們就又有了另外倆個新老師。桂榮的老師是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叫露西,退休了;我和小倩的老師也是個老太太,五十七八歲,叫潔內,在完德比爾大學當秘書。桂榮從來就沒學過英文,當然露西對中文也是一竅不通,你說這課可怎麽上吧?可是沒過幾個星期,他倆通過手勢和畫圖示意,竟然可以交流了。曾經有過一段時間,桂榮的聽力比我好。露西說的話我聽不懂,但桂榮能懂。可能就是因為他倆談得多的緣故。我和小倩都有英文基礎,起點稍微高一些。到後來,潔內就選了一本英文書作為我們的教材。我跟小倩一段一段往下讀,潔內給我們校正發音。這本書講的是四十年代,美國傳教士到中國北方農村傳教的故事。他們睡從未見過的“炕”,吃從未吃過的“窩窩頭”,由於醫藥條件不好,有些人甚至客死異鄉了,然後,又有新的人來接替。這些傳教士都是一些普通的人,普通的虔誠的宗教信仰者。讀了這些故事,我深深地為他們的獻身精神所感動。我和小倩每次去上課,潔內都回在門口歡迎我們。她總是先來一步,擺好桌椅,放好書本,等候我們到來。有時碰到天氣不好,我們就不想去了,可再一想,潔內已經把桌椅和書本擺好等著我們,我們也就不好意思偷懶了。
一九九三年五月末,當我們搬到費城以後,大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我們和“組織”失掉了聯係。初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一切都要重新開始:安排小倩上學,桂榮要找工作,安置新家等等,學英文就暫時放到一邊了。一次我們去超市,偶然看到一個小廣告,有人願意免費教英文。於是我們打電話過去聯係。新老師六十來歲。她丈夫是個哈佛大學畢業的律師,不幸英年過世。她在一家旅行社工作,一人住在一個有三個臥室的公寓裏。學習地點就在她家裏。桂榮是她的唯一的學生。遺憾的是這次學習沒有堅持多久,就因為和桂榮的工作時間有衝突而告終了。以後,老師又打電話來過,但學習始終沒有機會再恢複起來。
九五年十月以後,我們搬到路易斯維爾。這座城市有三個英文學習班,都是政府資助的。其中一個班離我上班的地方隻有兩個街區,另一個離我們住的地方開車隻要六七分鍾。我在高級班,桂榮在中級班。我的這個班有古巴人,墨西哥人,俄國人,越南人,非洲人,韓國人等等,當然,我是中國人。我們學了大約有一年多。這期間,我的最大的收獲是老師發現並幫我校正了“v” 和“th” 的發音,其實,這也是很多中國人英語發音上的普遍問題,但我那時不知道,以致於錯了很多年。有了一定的基礎後,桂榮進入傑弗遜社區大學當了一年半的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學習計算機和英文。我則通過在日常生活中讀報,看電視繼續提高英語水平。去年,桂榮的妹妹在路易斯維爾待了一年,我們也把她介紹去學習了半年多。
由於文化背景的關係,中國人還是願意跟中國人交往,即使在工作單位的Party 上,中國人也還是願意往一起湊。其實,這很不利於提高我們的英文水平。但在美國時間久了,中國人之間談話也會夾一些英文單詞。我認為這倒不是賣弄,主要是有些東西一下子還不知道如何用中文來表達。另外,我們很少有機會長篇大論地談英文,把一些新學來的詞匯夾到漢語中,也是對新英文單詞的複習。我就在跟其他中國人聊天時,從他們夾帶的英文中學會不少新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