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美國後的頭半年,因為沒有車,購物和參加朋友聚會全是坐朋友們的車子。桂榮和小倩來了後,我搞了一輛自行車,買菜什麽的就不再麻煩別人了。後來從廣告上看到一輛豐田金鷹 (Toyato Tercel),當時覺得價格還比較合適,看了兩趟就買下來了。
有 了車就自由了,我們的生活立刻改變了:桂榮可以外出工作了。她先找到一個女管家的工作,幫助打掃衛生,後來又有兩家也要她去。我每天早晨把她送過去,晚上 把她接回來。小倩上學有校車接送,不必我管。我們也可以去英文學校和教會學英文。周末,我們全家去購物,去公園,博物館所有我們在地圖上發現有趣的地方。 例如:美國第七任總統(1829年-1837年)總統安德魯傑克遜的故居,Opryland 大酒店,大霧山國家公園,種植園和博物館。在我們熟悉的幾家中國人中,我們周末跑得瘋狂是出了名的。
除了快樂和方便,車有時也給我們帶來 煩惱。當這輛車開了一年左右,我們發現它有時會莫名其妙地死火,特別是當慢速行駛時。 豐田維修商說要徹底修好要一千美金。當時我們覺得太貴了,就按他們的另個方案更換火花塞。因為治標不治本,所以過一段時間又要去更換。後來為了省錢,我幹 脆買了一套工具自己修。記得一次我們開車從Bowling Green 去費城接女兒回家過暑假,剛剛開出兩個多小時,車身就亂抖。在路邊停了一會兒,再上路,覺得好了一點兒,但前邊還有十多個小時的路,我們不敢冒險,隻好在 Nashville 租了輛車,把我們的車寄放在一個朋友家裏。
在費城我還經曆過另一件和車有關的不愉快的事。我工作的地方附近,有一個 停車場,因為還沒正式啟用,沒設保安。我和很多人的車就停在那裏。費城的治安不好是出名的,所以,一下班大家就急忙回家。有一天,我做實驗晚了一點,我到 停車場時,天剛黑,但車已經不多了。我剛剛走到車跟前,一個人躥過來,說:“你非法停車,罰款五十!”我問:“我能夠先看看你的身份證明嗎?”他回答 說:“我沒帶。”我知道他是在訛詐,但整個停車場空蕩蕩的,沒個人影,我隻好掏出三十塊“保命錢”遞給他--我來美國時就有人告訴過我,要隨身帶點“保命 錢”以備萬一。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但這車有時讓我們遇到一些好人,一些美籍“活雷鋒”。九三年五月末,我們實驗室搬到費城。我們實驗室 裏三個中國人結伴同行。博士生小Z 開著我租的搬家車,拉我的家具,拖著他的小車;小W 和我分別開自己的車。開到華盛頓 DC 附近,天已經黑了。前邊還有四個多小時的路要趕。這時小W 的車偏偏壞了。我們不得不停下來修車。花了兩個多小時,換上買來的新零件,車還是發動不起來。老天偏不作美,又下起雨來。半夜三更的,維修點早就關門了。 正在我們一籌莫展時,一個美國人來了,問了問情況便幫我們修起來。一會兒,他和我們一樣變成落湯雞了。把車修好,已經後半夜了。他又把我們請到他家裏吃了 些東西,並送給小W 一件新體恤衫,讓他把濕衣服換下來。天一放亮,我們和他道別上路。一路上,我都在想:他這樣做是為什麽呢?難怪聽有人說:“現在雷鋒都在美國呢!"
我 的這輛小金鷹幫了我們很多忙,也帶給我們很多麻煩。把它買給別人,又怕坑了人家,所以九五年就把它賣給Bowling Green的一家車行,又在那家買了台三菱幻景(Mitsubishi Mirage)。這輛車雖然也是二手車,但是還不到一萬英裏,開了不到一年,所以跟全新的車也沒大區別。
有趣的是沒過多久,我在路上突然發現前邊有一輛車特別像我賣掉的豐田金鷹。我再仔細看,果然車尾貼著個小標記,那是我到費城後貼上的。我當時好像見到了老朋友,真是驚喜萬分,又有幾分愧疚,心裏說:“你還好嗎?老朋友!你是帶病為我們工作,我也是出於無奈才把你賣掉了。”
這台三菱幻景除了跟我上下班和購物,也拉著我們跑了好多地方,例如:孟菲斯,底特律,多倫多,尼加拉瓜大瀑布和芝加哥等等。遺憾的是,一次我開著它去打乒乓球,路上被一輛卡車追尾,撞壞了。好在人沒大礙。保險公司賠了錢,然後拖走了。
這 時,我們已經又買了第三輛車-豐田佳美 (Toyota Camry)。這台是全新的。前年,我女兒買了輛新車,把她的那輛2002年的豐田佳美送給了我們。所以,我們現在有兩台豐田佳美,但是我們開得卻很少。 其原因是:第一,我們倆在同一單位工作,同時上下班,隻要開一輛車就夠了;第二,這兩年油價飛漲,去年夏天更達到每加侖四塊五毛錢,我們也和很多人一樣, 放棄開車,改乘公共汽車。過去,我們和其他很多中國人一樣,開車到不同的店去買菜,哪便宜去哪。油價上漲後,我們隻是就近購物,即使貴一點,但是和花在汽 油上的錢比較起來還是相對少一些;第三,可能和年齡有關,年紀大了,懶了,這幾年,長途跑得相對少了。
需要車時沒有車,有了車時又用不了多少了,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