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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最終死於長期酗酒吸毒、生活放蕩不羈、內心孤獨苦悶的男子,在1906年初到巴黎時,還完全隻是一個質樸嚴謹、生性靦腆的青年,按時給母親寫信,而當接到回信時會欣喜得流淚。美術史上通常把二十世紀初到二戰前來到巴黎專攻繪畫的具有猶太人血統的及其他的異鄉客稱為“巴黎畫派”。他們在巴黎如同無根之草,過著漂泊流離的生活。這些人不屬於任何流派,完全按個人主義創作,莫迪裏阿尼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
他是一個真正的獨行者,遊離於所有的藝術流派之外,他完全屬於他自己。曾有一次,當時走紅的未來主義畫家們要發表一份宣言,組織者想請莫迪裏阿尼在宣言上簽名,以示支持,不料他一口拒絕。他曾經說過,他筆下的人物,看的是自己的內心世界。所有他筆下的人物,像畫家本人一樣孤獨,或雙目緊閉,即使畫了雙眼,人物的眼神也茫然空洞,沒有焦點,他們對外部世界視而不見,眼眶隻是空茫的藍色,似乎有著一種刻骨的厭倦和絕望。卡羅·曼曾形容,那些眼睛“一隻明一隻晦”,“一隻向內審視自我,另一隻茫然向外”。這眼睛與卵形的臉孔,拉長的脖頸,纖細的鼻子形成了他特有的繪畫符號。以裝飾的手法運用流暢緩和的曲線,表現那些優雅而帶著傷感的人像。
除了這些優雅的肖像作品之外,說到莫氏的作品就不能不談到他的人體油畫。從1917年到1919年間,他連續創作了許多女性人體畫。這些人體作品基本上是采用細線勾勒與色彩平塗的手法,與他的肖像畫作品有著明顯的不同,同時也區別於其他著名的人體作品,隻要一眼看去就知道這是莫迪裏阿尼的人體。畫麵充滿了張力,無論是《橫臥的裸婦》還是著名的《白色坐墊的裸婦》,一股讓人窒息的美撲麵而來,那些暖豔修長的裸體,迷離慵倦的意態,畫麵緊湊的組織與嚴密又放任的動態,天衣無縫地結合在一起,幾乎能讓人觸摸到肌膚的香暖與柔軟。畫作雖然都以明亮的暖橙色為主調,卻依然讓人感受到一種難以言說的哀傷,並因那奢華的暖豔愈顯悲哀。可惜的是,在當時這些美麗的畫作,不但沒有為畫家帶來聲望與尊重,反而招致一場恥辱。由於開幕當天,一大群觀眾聚集在畫廊的櫥窗前看一張女性裸體畫作,引起了警察的注意,竟以有傷風化為理由,強令畫展撤下這幅畫作及其他人體畫作。莫氏藝術生涯中唯一一次個人畫展遂以這樣的結局而告終,不得不說是一種曆史的無知與悲哀。
由於瘋狂地創作及無休止的酗酒,到了1918年前後,此時的莫迪裏阿尼雖已日漸知名,但健康情況卻是江河日下。他徘徊於希望與絕望之間,也許是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他創作了平生唯一一幅自畫像。臉色蒼白削瘦,手拿調色板,黑茫茫的雙目永遠地訴說著靈魂的永恒孤獨與哀愁,這是他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後姿態。
1920年1月24日深夜,36歲的莫迪裏阿尼在愛人珍妮與好友茲博羅夫斯基夫婦的守護下與世長辭。珍妮於翌日懷著腹內的生靈於黎明前縱身躍下五樓,這對不為世俗認同的靈魂伴侶,終於得以在天堂永恒廝守,再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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