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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痕”是人們充分發揮其自然條件的可能,從中依照人內心的審美認識,來為書法服務。“屋漏痕”本身即存在著多層麵的審美因素,故審美者所認知的層麵也各有不同。由於個人的閱曆、修養、稟賦、性格的不同,也造就了對“屋漏痕”審美存在的差異。
此外,“屋漏痕”與書者的欣賞觀照程度有很大關係,隻有大量書寫,當它深切觸及到人的內心與思維時,才會自覺地與之相契合。這是需要在書法實踐中有所漸悟和頓悟的。
“屋漏痕”的表現形態是寓情感、意趣、境界等豐富內容為一體的抽象形式,是立足於書法對其進行更根本更高層次的理論研究。它是如何讓書家從中進行思維過濾,高層次地汲取書法用筆呢?
其一,“屋漏痕”是一種自然現象,可作為藝術表現的參考對象,且“書法自然”也是書法發展的定律;
其二,它的形狀與長期書法實踐所感悟到的凝練、圓厚、質樸的用筆線條相契合。構成中國書法的重要元素之一即是線條,而線條是寓於文字之中,刻劃是文字早期的表現形式。
書法是中國獨有的傳統藝術門類之一,與中國曆史發展密切相關,在數千年的曆史長河中,書寫材料也是與當時的生產力相一致的。隨著時間推移,尤其是在古代社會,統治者對於思想的控製極其嚴厲,在很大程度上,人們對於刻劃一這種最初的書法表現形式的審美觀念和追求重在傳承。
早在上古時代,陶片、甲骨、金石銘文中即顯現出宗教與古代哲學對於文字書寫的控製。秦漢時代分別以案隸書體行世,“屋漏痕”隨處可見。正是經過了曆史積澱和取舍的孕育,才使“屋漏痕”得以形成,“屋漏痕”是通過真實的社會生活積累轉化為一種自然而然的筆墨情感,而這種情感即是厚重、質樸、滄桑的自然表現,凸顯中國的文化根源,其根本是以“中庸之道”為核心,注重實用、認識和教育,偏於理性思維。這也是書法美學思想的基礎。
“屋漏痕”的表象特征及與相關書法意象的聯係“屋漏痕”所呈現的是:起始端皆圓,且其會根據土牆的質地密度的不同而改變向下衝擊的速度與方向,但基本上接近於一條直線上。這道痕跡在水流經之後還會出現槽,與碑刻相類。水所行駛的方向始終與形成的線痕的中間保持一致,這恰恰與毛筆書寫產生共鳴。
料想書法僅僅以漢字為載體即能成為一門獨立的藝術,這跟漢字的起源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象形特征,無疑是與書法藝術關係最為密切的。至於觀公孫大娘舞劍、公主擔夫爭道而悟書法技法亦不無道理。書法的造型結構、用筆方法皆是從自然萬物的形態中汲取。曆代書家大多以“錐畫沙”、“印印泥”、“折錢股”等形象化的詞匯進行用筆和審美上的闡釋,似有“大象無形,大音希聲”之妙。
探究書法中的“屋漏痕”,必須立足於書法的本體,即漢字。它所傳達的是蒼老及斑駁曆史之象:自然、天趣、圓渾、凝重、遲濕、飽滿、質樸、滄桑、含蓄、崇古等等,但究其最能體現且對書者影響較大的當屬圓潤與疾濕。王羲之在《記白雲先生書訣》中說:“力圓則潤,勢疾則濕。”即用筆時須圓而遒勁,乃得滋潤;筆勢須快而爽勁,乃得徑辣。
如何得“圓潤”?圓潤所給書者的直觀印象是一種厚重、飽滿、豐富、含蓄之象。而這種審美意象如何在書法技法中得以體現,需要的是在行筆過程中對於中鋒、藏鋒、裹鋒的把握及運用且行筆速度不宜過快。
中鋒行筆過程的完成與藏鋒、裹鋒有著密切聯係。顏真卿在其書法作品中所展現即是一種圓潤之美,其棺書如《顏勤禮碑》、《麻姑仙壇記》,行書如《祭侄文稿》,後人多賦予其摻蒙入書的用筆方法,即得“屋漏痕”。如何得澀辣”?澀辣,因澀生辣。
至於如何書寫?筆者以為解緒的學書以沉著頓挫為體,以變化牽擎為用”頗有意味。“澀”的出現是對“屋漏痕”現象中水與土牆的摩擦力的引申。
當用毛筆進行書寫時,書法與紙麵也會有摩擦,當行筆加速時,摩擦力越大;反之,則需要沉著行筆,在筆畫的提按上進行“澀”的表現,同樣得潘辣用筆。
澀,是建立在中鋒用筆之上,而澀勢多彰顯在行筆過程中的頓挫,既沉著又流暢,既凝練又飛揚。
轉自說文解字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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