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思泉 - 香穀先生

學者,詩人,書畫家,一級美術師。職業認證網球教練。現任“北美中紅書院”主席,”中華文化交流大使“等職。號白水道人,老泉,畫泉(多用於畫款),西邑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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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生命

(2008-11-15 08:39:37) 下一個



初出茅廬是上大學的時候。
第一次遠離家門,走在熟悉的大路上。

 

大路其實是稍寬於田野阡陌的河埂,河水連江,波平道曲。路寬可容拉板車,趕群鴨;長十華裏,由鄉裏通往集市,沿途青草高坡,腳窩蹄涔。雖是土埂,絕無車塵。晨風夾送禾香,鄉雲照映池水。往來的村民們雖赤足裸膝,肩挑手提,亦不覺得行路之艱。

那天送行的有家人和同學,步行十餘裏,穿過鄰村到達集鎮。
人之將別,其情也傷。為掩哀顏,我努力憧憬著城市學府的美好,猜想未來的迷底,然而事非經過,不知所以,一片朦朧。 

由集鎮通往縣城是一條正規的水泥馬路,長約二十公裏。夾道兩旁,樺木高聳,林蔭蔽日,每一株樹幹齊膝至根,刷上白石灰,一字看去,整齊雄壯,宛如穿白色長襪列隊的哨兵。那是鄉裏人走向外麵世界的唯一出口,是當年的香謝麗。 進城的人,習慣於甩腿跑,來來回回:有“荷肩實擔”趕賣的,有空背籮筐售罄歸來的。寬裕一點的花兩角錢搭人力三輪車。

家兄送我直到縣城汽車站,我“光榮地”乘上了開往省城的大巴。大口呼吸新燃的汽油味,覺得很好聞,後來知道那是尾氣汙染,但畢竟比鄉村的空氣多了一份風味!
 

就這樣,我帶著對父母的眷戀,辭別了生我養我的農村,告別那居住二十年之久,堪為秋風所破之茅屋。 

第一個寒假,大雪封路,同學們無法返家,歸心似箭,各自掩泣。每天去長途汽車站打聽雪路是否開通。那是八十年代初期,四化建設還在搖籃中嗷嗷待哺,通訊技術簡陋如三秋之木。電話非個人擁有,手機聞所未聞,隻能靠手寫家書,陸路郵遞。然而,飛雪鋪天蓋地,一層一層地堆積,路障眼荒,郵車也無法上路。真是“魚書欲寄何由達,水遠山長處處同”,恨不能有一日之巨光將冰雪消融!

 

我心理焦急,二十歲的學子,初涉人世,心無雜戀,手不攜侶。最強烈的願望莫過於想見到闊別的父母,回到思念的故土。愛母想家之情勝過一切。  

當掛著鏈條的車輪從寒冷的清晨出發,在雪地裏匍匐前進的時候,歸心之切堪輿顛簸的車身爭分奪秒。終於在傍晚到達老家縣城,家兄早在車站空等了數天。 

陶潛有詩:“行行循歸路,計日望舊居。一欣侍溫顏,再喜見友於”。第一次出門還鄉,雖時隔半載,卻感似半生;身非浪子,情同浪歸;激動之心無論於學子或家人,仿佛彼此失而複得。其欣其喜,其美其甘,正如路加福音中浪子回頭的曉諭:做父親的吩咐仆人:把那上好的袍子快拿出來給他穿;把戒指戴在他指頭上;把鞋穿在他腳上;把那肥牛犢牽來宰了,我們可以吃喝快樂”,非此不足以尉籍也。多麽溫馨長闊的天倫之愛啊! 

愛是生命,人無愛不活。人生應由愛串起,更當與大愛鏈接,導注活水,方能領悟生命的真諦。一個人豈能無所愛,無所被愛?

但願世上的“浪子”都能醒悟求歸,撥開雪霧迷障,歸來歸來,安享天父大愛。因為他本是愛,是歸宿;因為他“願萬人得救,不願一人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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